孫太醫此話一出,整個屋子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了。
那孫太醫卻繼續道,“或者說,李姑娘最近是否服用了些不對的食物?”
胤禛聞言俊美的臉上也帶了驚訝的神情,低頭去瞧李金金的神情。
李金金雖然知道如今這一切是自己算計的,面上卻不敢顯露絲毫異樣神情,胤禛雖然對她寵愛有加,但是若是知道自己設計了肚子裏的孩子,指不定要怎樣發落她呢。
於是便輕聲開口,虛弱的道,“不曾,只用了幾日耿姐姐送來的紫皮蔘湯。”
她一說紫皮參,耿氏就嚇得腿軟,要不是旁邊夏荷扶着,就差點癱軟在地上了。
隨着李金金的這句話一出,胤禛一雙含着寒冰的眼眸,就直直的射向臉色蒼白的耿氏。
耿氏連忙咬着牙,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梨花帶雨的哭泣道,“四爺,四爺,妾身絕不敢做謀害爺子嗣的事情啊,爺要是不信便是把妾身送來的紫皮參都拿過來查驗,妾身也是不怕的啊。”
烏拉那拉氏見狀,卻裝出幾分焦急之色,去扶耿氏,嘴裏還道,“耿妹妹這是做什麼?四爺可還沒說什麼呢,你便先跪下來認罪了,這是什麼道理,莫不是做賊心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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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頓的明擡暗貶,耿氏又豈會聽不出她語氣裏的嘲諷之意,心中發狠,咬牙道,“若是蔘湯有問題,那也不一定是妾身做的,說不得是哪個下踐胚子暗地裏下了藥,嫁禍給妾身呢!”
烏拉那拉氏聞言臉色自然一變,耿氏這髒水潑的倒是讓她也跟着受爺的懷疑了,於是立刻反脣相譏,“明明是妹妹自己心虛,如今還攀扯她人作甚?”
李金金躺在牀上,看着面前的兩個女人,剛剛看戲時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如今卻狗咬狗般的互相指責了起來。
胤禛見狀卻凝眉,對馬嬤嬤道,“把那紫皮參拿出來查驗一番。”
孫太醫上次來就已經查驗過這人蔘了,知道它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這次當着衆人的面,爲了證明耿氏的清白,便只能又裝着查驗了一遍,最後才道,“這紫皮參沒有問題。”
聽了這話,耿氏原本蒼白的臉上才帶了幾分活氣,漸漸鎮定了下來。
又聽見孫太醫繼續道,“微臣猜測,可能正是因爲服用了這人蔘,與滑胎藥藥性相剋,這才讓李姑娘反應如此之大……”
見胤禛一雙眼睛比鷹還要鋒利,孫太醫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不知道姑娘最近是否接觸了什麼東西也不一定……?”
太醫這話一出,站在一旁的馬嬤嬤卻想起來一件事,一瞬間臉色就變了。
胤禛是什麼人啊,馬嬤嬤一個奴婢的神情變化怎麼可能瞞的過他,於是直接轉了頭,牢牢的盯着馬嬤嬤,厲聲道,“馬嬤嬤,你是姑娘身邊最親近的嬤嬤,若是敢幹了什麼欺主的事兒,仔細着你的腦袋!”
馬嬤嬤見了這般威壓,哪敢藏着不說,當下就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響頭,連忙道,“嫡,嫡福晉…福晉,前些日子,送來了一個金鐲子……”
只是她這話還沒說完,烏拉那拉氏就臉色鉅變,上前直接擡手給了馬嬤嬤一個巴掌,厲聲呵斥道,“好你個踐婢,竟敢隨意攀扯主子!”
馬嬤嬤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烏拉那拉氏一顆心卻跳的劇烈,偷偷去看胤禛的神情,見男人神情晦暗不明,心中更加慌亂。
那金鐲子裏放的藥粉極爲隱祕,按理來說,就算李金金日日夜夜戴着不離身,也得最快一個月才能見效啊,怎麼會這樣……
她說到底還是心虛,又聽馬嬤嬤說鐲子,這才失了理智。
李金金等的就是這遭,立刻從胤禛的懷中擡起手來,將那鑲嵌着羊脂白玉的鐲子從手上薅了下來,輕聲道,“嬤嬤不可瞎說,這鐲子做工精美,是福晉看我有了身子,才特意賞賜給我的,怎麼會有問題呢,咳咳咳……”
說着還虛弱的咳嗽了起來,嚇得胤禛心裏跟着難受了一遭,急忙取了帕子給她擦汗。
烏拉那拉氏見四爺拿她那般爲重,心中不免氣悶,卻也繼續上前道,“臣妾一番好意,怎麼讓這踐奴一說好像臣妾謀害李氏似的了,臣妾真是冤枉啊。”
心中卻道,這李氏一天在府裏,就一天是個禍害,必須早日除掉她纔是上計。
李金金窩在胤禛的懷裏,卻瞥見了烏拉那拉氏眼眸中的暗芒,知道今日不除掉烏拉那拉氏,那麼明日她和她的孩子都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便咬着銀牙,閉着眼使了幾分力氣,將手中拿着的金鐲子往地上一摔。
那鐲子本來就被孫老頭故意做鬆了,如今落了地,立刻發出清脆的響聲,又軲轆了幾下,裏面的藥粉便撒了出來,正好倒在了烏拉那拉氏的腳邊。
李金金則靠在胤禛的懷裏,虛弱的道,“爺,我的肚子好痛……手也使不上力…沒拿住…”
衆人一開始沒瞧見那鐲子裏的端倪,等那鐲子落了地藥粉撒了出來,這才都臉色一變。
烏拉那拉氏嚇得差點癱倒,被她打了一巴掌癱在的馬嬤嬤,卻眼疾手快的抄起那鐲子,送到了胤禛的面前,“四爺,這鐲子有問題!”
晚菊連忙伸手掐了主子幾把,讓她冷靜下來,那邊眼見着四爺寒霜一樣的眼眸已經投注過來了。
烏拉那拉氏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雙腿膝行幾步,抱住胤禛的大腿,急急的道,“四爺,臣妾不知道,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定是李氏自己下了藥然後嫁禍給臣妾的!”
胤禛卻將那鐲子看了半響,見空心鐲子裏做的精巧,又聽烏拉那拉氏的話語,臉色已然大變,將那鐲子給了旁邊的孫太醫,卻只冷冷說了一個字,“查!”
孫太醫領了命,哪敢有半分心思,不過這藥粉卻成份也簡單,便如是跪下說道,“啓稟四爺,是梧桐子和麝香混合的藥粉,婦人沾惹了,輕則滑胎,重則終身不能有子嗣。”
聽見後面的那句話,胤禛的臉色徹底大變,拿了那鐲子,狠狠的摔在烏拉那拉氏的頭上,將她的額頭都砸破,血水汩汩的流了半張臉。
“嫡福晉,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