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是巧合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給她跳下去的圈套呢?
傅廷洲豈能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挺拔的眉頭皺得更緊,“所以呢,你懷疑是南蕖或者是黎俊想要嫁禍給你嗎?”
她緊抿脣,不語。
傅廷洲從煙盒裏磕出一支菸,摸出打火機,並未點燃,“黎俊給了對方支票,如果他想要滅口嫁禍給你,把支票留在李荷身上相當於自尋死路,警方也找過黎俊了,他承認了給支票的事,說明他跟李荷只是存在金錢交易。”
他焚上煙,抽了口。
阮顏忽然笑了,“那南小姐呢?”
傅廷洲目光揭過白色霧靄,看着她,“你就這麼懷疑她?證據呢?”
“我…”
她確實沒有證據。
“只是因爲黎俊說發票是南蕖給的,所以你就懷疑南蕖,南蕖要殺人的目的是什麼,嫁禍你?”傅廷洲靠近她,一雙眸清明透徹,“把自己的支票給了李荷,再殺了李荷,你覺得合理嗎?”
阮顏垂在身側的手擰緊,她爲什麼懷疑南蕖。
只因爲南蕖利用黎俊設計了自己嗎?
其實她很清楚,南蕖再蠢都不可能給了錢後立馬滅口,畢竟一張支票都足夠將嫌疑鎖定到她身上,除非她是瘋了。
“阮顏。”傅廷洲喊她名字,語氣淡淡,“我說過我會幫你,不要胡思亂想。”
阮顏始終不言。
接下來幾天,阮顏將工作室的事都交給了裴敬,她到咖啡廳跟高曜見面,高曜用電腦查了當天餐廳的監控。
監控顯示,在她走後,李荷似乎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李荷在走廊拐角就消失了。
“顏姐,你看看。”
他把電腦挪到阮顏面前,阮顏仔細看了每層樓的監控,唯獨不見李荷那個方向的監控。
只有一個可能,那段監控被刪除了。
阮顏端起咖啡,“如果李荷死無對證,那嫌疑最大的還是我,因爲我跟李荷之間有矛盾。”
高曜點頭,“所以我就說是衝你來的,不過到底是誰做這件事?”
阮顏緩緩喝進咖啡,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她被傳喚回警局,姚隊說,兇手自首了。
阮顏趕到警察局時,恰巧黎俊也在場。
黎俊看到她,冷笑,“沒想到你還挺歹毒的啊,派人殺了你養母,還想用支票的事嫁禍給我?”
阮顏沒搭理他,看向姚隊,“兇手呢?”
姚隊帶她到審訊室見兇手,兇手一看到她,情緒激動地指着,“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讓我這麼做的!她說我只要殺掉了她養母,嫁禍給黎少,她就給我一筆錢!”
警察詢問,“她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你的?”
“座機電話!”
姚隊讓人去查驗座機IP確認。
沒多久,那名警察走來,“查到了,是個便利店,而且便利店的老闆說是個女人來打的電話,我出示了阮小姐的照片,老闆說是她…”
姚隊看向阮顏。
阮顏忽然發笑,“是哪天?”
“李荷墜樓身亡前幾日,大概是十二號,阮小姐,那天你都在做什麼?”
阮顏想起了什麼,笑着說,“那天我跟南少在喫飯,南少可以作證。”
“喫完飯後呢?”
“回了工作室,工作室的人都可以作證,而且傅先生那天給我工作室投資了一筆錢,我親自確認收賬,根本就沒去過什麼便利店。”
審訊室裏的人聽到這話,還在聲稱她狡辯,姚隊看她一副坦然的模樣便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了。
阮顏走出審訊室,在大廳的黎俊當即走向姚隊,“姚警官,這女人有問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她肯定就是兇手!”
姚隊皺眉,“黎少,我們警方辦事還不需要你插手,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們還需要再查明。”
“還需要真相?李荷是她的養母,對她極其苛刻,她恨她養母,所有才下手!”
“黎少。”阮顏挑起眉梢,笑容淡淡,“我要想殺李荷,我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現在?”
“那你是爲了嫁禍我!”
“姚警官,支票上有我的指紋的嗎?”
姚隊點頭,“是有。”
阮顏聳肩,“我殺人,把我指紋也留在支票上嫁禍給你,你沒腦子嗎?”
“你…”黎俊噎住。
這時,一個警察接了個電話,對方說了什麼,警察匆忙走來,“姚隊,南少那邊確認了,十二號那天確實跟阮小姐喫飯,而且阮小姐工作室的人也都作證,阮小姐在下班之前都在工作室,走的時候還是傅少來接她的,阮小姐是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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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隊當即明白什麼,對阮顏說,“阮小姐,很抱歉佔用了你的時間,你可以走了。”
“多謝姚警官。”
阮顏看了黎俊一眼,轉身離開。
走出警察局,她看到在門外的南宸,很是驚訝。
南宸轉過輪椅,看向她,臉上笑容溫潤如玉。
阮顏走過去,“南先生怎麼來了?”
“我在新聞上看到你養母出事了,涉及到了你,接到警察的電話我就知道你在這。”
“真是麻煩到你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畢竟那天我確實跟你在一起。”
阮顏正要說什麼,忽然不遠處傳來南蕖的聲音,“哥!”
她擡起頭,不偏不倚看到南蕖跟傅廷洲從車裏走下的身影。
傅廷洲看着她跟南宸在一起的畫面,神情陰翳,她視線在對上傅廷洲那一刻,若無其事地移開。
南蕖走來,“哥…阮小姐,聽說你養母出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阮顏冷嗤,“你會沒想到?”
南蕖一怔,“阮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嗎?”她說完,走到南宸身側,“哥,那天黎少確實找了阮小姐的養母,那支票也是我給的。”
南宸語氣淡淡,“你給她支票做什麼?”
南蕖紅了眼眶,“黎少爲了幫我出氣,收了阮家的房子,我自知對不起阮小姐,所以纔想要給她補償。”
傅廷洲止步在阮顏面前,稍稍側過身,看着南蕖,“以後少跟黎俊有接觸。”
南蕖拉着他手,“廷洲哥,可是黎少跟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他其實不壞的。”
傅廷洲笑了下,擡手放在她肩膀,“他做事衝動,就該爲他自己的衝動買單,有時候吸取些教訓也是應該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