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瑾出門後,冷聲一笑。
他今日來此,的確是送和離書不假。
因爲靳珩一直背地裏使壞,打壓他,他再不和離,就要讓靳珩折磨死了。
可他不會白白便宜了靳珩,他今日要來個一箭三雕。
謝玉瑾明白,一旦和離,侯府必定會視他爲眼中釘。
若這裏有靳珩的手筆,事情就不一樣了。
是靳珩的陰謀詭計,逼着他和離,他也是受害者,迫不得已。
這樣不僅侯府不會對付他,靳萱心裏也會對他存着念想。
還有,他和蘇嫿硬生生錯過了,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
絕對不可能!
所以他要把兩人定親之事說出去,看侯府還怎麼讓蘇嫿進門。
靳珩此時沒在碧泉苑,雙喜找不到人,只好在門房暫歇,等靳珩回府。
靳珩回府後,立刻就被叫去了永毅侯書房。
永毅侯黑着臉,趙雪梅坐在一旁哭哭啼啼,拿帕子抹着眼淚。
靳珩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沒好事。
“父親,叫兒子來所爲何事。”
他和往常一樣,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經大朝會永毅侯爲靳珩說話一事,父子倆關係有所緩和,不然靳珩從揚州回來,也不會回侯府住。
永毅侯看着靳珩,冷哼一聲,“謝玉瑾曾跟蘇嫿訂過親,你爲了娶蘇嫿,不惜陷害謝玉瑾養外室,逼他和萱萱和離,有沒有這樣的事!”
靳珩語氣很淡,“聽父親這個口氣,似乎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將我叫來問一遍。”
永毅侯一噎,頓時也覺得自己口氣不太好。
他剛想換一種問法,靳珩就接着道,“萱萱是否跟謝玉瑾和離,我都會娶蘇嫿。”
“至於謝玉瑾養外室。”靳珩哼笑一聲,“他不想養,難道我還能逼他養嗎。”
趙雪梅一聽這話,立刻看向永毅侯,“侯爺,您聽見沒有,他這是等於承認了那外室是他的人。”
“我聽說那紫盈,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相貌,謝玉瑾年輕氣盛,怎麼能抵得過,這不是蓄意破壞萱萱夫妻感情是什麼。”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靳珩冷冷看了趙雪梅一眼,“依我看,侯夫人該請個大夫,治治耳朵,不然怎麼能聽見我沒說過的話。”
“你年紀也不小,萬一腦子也有病,可就糟了。”
他竟然說她老!
趙雪梅今年三十有五,這個年齡的女人,最是聽不得別人說她老,立刻就炸了。
她氣得聲音都不哽了。
“侯爺,您聽聽,我畢竟是他的母親,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永毅侯道,“他什麼時候說,那外室是他派去的了,我看你真該去治一治了!”
趙雪梅原本以爲侯爺會爲她說話呢,結果反而把她罵了一頓。
她壓下怒氣道,“侯爺,那定親之事要怎麼說,蘇嫿不僅隱瞞和謝玉瑾定過親,還曾在碧泉苑跟他拉拉扯扯。”
“不僅如此,她還進過教坊司,這樣的人怎麼能嫁到侯府來!”
她絕不能讓蘇嫿那小踐人嫁進來,若是蘇嫿來了,她還怎麼插手靳珩的事。
蘇嫿不僅會和靳珩一條心,還會幫着靳珩對付她。
趙雪梅這句話說到了重點,永毅侯原本不想管靳珩的婚事了,反正陛下和朝臣都知道他心悅蘇家女。
但是曾和謝玉瑾定親之事,非同小可。
女婿和兒媳婦曾訂過親,這說出來像什麼話,和離也不行啊。
沒等永毅侯說話,靳珩一股怒氣涌了上來。
“定親之事,我早就知道,何談隱瞞!”
“你說蘇嫿和謝玉瑾拉拉扯扯,可有證據,可曾親眼看見!”
他看一眼他爹永毅侯,又看着趙雪梅。
“倒是我,前天在街上,看見你和一位中年漢子相談甚歡,還叫他什麼好阿哥,不知道有沒有私情。”
永毅侯聞言臉都綠了,“怎麼回事,趙雪梅你給我解釋清楚!”
若是從趙雪梅入府開始算,兩人也算“夫妻”二十載。
永毅侯很少有直呼其名的時候,趙雪梅知道他這是動怒了,慌忙解釋。
“侯爺,您千萬別聽他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那人只是曾經趙府老宅的一位鄰居,恰好在街上遇見了,說幾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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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珩馬上又道,“爹您看,兒子沒說謊,真有此事,也有此人,依兒子看,將趙氏綁到秋桐院打一頓,就知道她有沒有說謊了。”
“爹要是不忍心,兒子幫您。”
轉移矛盾,製造戰火,就你趙雪梅會,我就不會嗎。
她可是侯府主母,怎麼能綁到秋桐院打,趙雪梅恨得牙根癢癢,又慌又怕。
“侯爺,我們夫妻近二十載,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我從來府上那日起,就一心撲在您身上,何時有過外心!”
“現在我們談的是萱萱和離的事,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我身上了。”
靳珩冷聲道,“原來今日要談的是萱萱和離的事,我還以爲是別的事呢。”
永毅侯聽出,兒子話裏的陰陽怪氣。
他不是聾子瞎子,趙雪梅跟蘇嫿那些恩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覺得那些都是女人之間的事,他不想管。
他對趙雪梅道,“你先回去反省,我父子有話要說。”
趙雪梅一怔,她犯什麼錯了,她就要回去反省。
不過她也知道,只要靳珩在這裏,她就佔不到什麼便宜,忿忿起身走了。
她走後,靳珩說道,“謝玉瑾的外室,是從倚香樓帶回來的,與我無關。”
“蘇文熙入獄,完全是謝玉瑾的手筆,背後站的是嚴黨,我勸爹爹,儘早讓萱萱和謝玉瑾和離,免得日後嚴黨出事,牽連侯府。”
“哦?”
永毅侯畢竟爲官多年,腦袋還算好使,略一思索,從兒子最後那句話中,悟出來不少事。
蘇嫿和謝玉瑾有仇,不可能跟他拉拉扯扯,打起來還差不多,所以上次蘇嫿挨板子,完全是冤枉的。
謝玉瑾跟蘇嫿訂親,還能陷害蘇文熙,說明此人狼子野心,絕對不能留。
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靳家是開國功臣,這麼多年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就是因爲從不站隊,無論誰當皇帝侯府都會安然無恙。
兒子能說出“嚴黨出事,牽連侯府”,這樣的話,說明……
“你站在了三皇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