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傅允昂收回視線，語氣冷淡。
兩個小時前還跟他說家裏見的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傅老爺子沒懷疑，低聲道：“這次醫師協會的人也在這裏，還會參加宴會，聽說那位總督也在。”
這也是他帶傅允昂的目的之一。
見他目光閃爍，傅老爺子聲音淡淡的：“我知道你和顧夢溪那丫頭日夜相處，感情不錯，但萬事不可只有一種方案，這是你身爲傅家繼承人，首先就該明白的道理。”
傅允昂緊繃着下頜線，臉上染上一層寒霜：“我知道。”
從小到大，老爺子可沒少告誡他。
見狀，傅老爺子也沒多說，他相信被他教導出來的傅允昂更懂得取捨，
酒店房間裏。
“這些是要進行拍賣的藥材，您要是有看上的話，我們會優先供給你。”負責人將手側遞給她，“另外，在你不在的日子，傅家那邊多次發來拜訪的帖子。”
傅家？
想到傅允昂，顧夢溪頓時有些心虛，又有點惱怒，嘴上說着相信她，結果背地裏還在接觸其他的醫師？
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沒人答應吧？”她裝作淡定的問。
“我們都遵從你的意思，一切邀約都已經拒絕了，但……”
負責人面上有些猶豫，“都知道傅家的長孫腿腳有問題，我們三番五次地拒絕，惹得那邊的人很不高興，要是他們聯繫上面的人的話，協會也很難辦，你已經回來的話，不如抽個時間去看看？”
饒是以醫師協會的地位，也不得不對傅家低頭。
顧夢溪自然是不想見的。
但是醫師協會爲她擋了不少麻煩，自她當上總督以來，對方一直在遷就她，秉着這份情，顧夢溪也不能讓他們難做。
“這件事我來解決。”顧夢溪嘬了口咖啡，鬆了口：“這事交給我解決就行。”
酒會和拍賣都是安排在晚上。
顧夢溪特意穿着遮曲線的衣服，帶着面具，做事做全套，還特意找了變聲器。
全副武裝之後，她纔到約定好的房間裏。
開門的是傅允昂，見到她這幅裝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他側身讓出通往裏面的路。
“總督，久聞大名。”傅老爺子精神奕奕地坐在主位上，沉斂的雙眼定定地看着她。
對她這個身份倒是挺客氣的。
顧夢溪在心頭嗤了聲，面上客氣地道：“傅老爺子，傅先生，久仰。”
傅先生？
傅允昂端茶杯的動作一頓，這個尋常的稱呼，從這人嘴裏說出來，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知道傅老爺子多次找我，是有什麼事？”顧夢溪沒發現他的打量，揣着明白裝糊塗。
“想必總督對我孫子的腿傷有所耳聞，這次相約，就是想請求總督幫忙治療腿。”傅老爺子緊緊握着柺杖，面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但是隔着全面的遮擋衣物，老爺子什麼都看不見。
顧夢溪心底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拒絕：“抱歉，我愛莫能助。”
“總督。”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傅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你連看都沒看過就說治不了，到底是看不起我傅家，還是說你的醫術只是浪得虛名，根本沒有真本事？”
此刻，他倒是欣賞起顧夢溪來了。
最起碼那丫頭在面對他的時候還能維持表面的恭敬，而這個總督仗着在京都的名聲，連他都敢糊弄！
“兩位找上我，連我的規矩都沒聽過？”顧夢溪冷冰冰地和老爺子對視，“第一，我一年的單子不超過三個，第二，我不接已經有醫師接手的病人。”
“要是總督肯接手的話，我可以立馬讓其餘的人停下治療，全面配合你。”比起一個黃毛丫頭，傅老爺子下意識選了大有名氣的京都醫師協會總督，“治好我孫子的腿後，我一定有重報！”
居然這麼爽快就想改人……
顧夢溪覺得壓根癢癢的，衝着傅允昂甩了個眼刀：“你的意見呢？”
哪怕是用着變音器，都難以掩飾她話語中的冷意。
這位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對，傅允昂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道：“總督覺得我的腿有救嗎？”
“廢話！”顧夢溪語氣僵硬，要是真沒救的話，她這些日子費了這麼多神是在做什麼。
“那我沒其他問題了。”傅允昂微微頷首。
不止顧夢溪，連老爺子都側目看着他，語氣有些嚴厲：“允昂！”
這位總督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次錯過了，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
顧夢溪的臉色倒是好了些，輕咳一聲：“兩位也不用着急，我看傅先生的臉色不錯，加上身上有淡淡的藥香味，根據現在的治療流程來就行了，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之後應該就可以動手術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治療進度？”傅允昂擡眸，審視着她。
當然是因爲這是她給傅允昂定的治療計劃。
顧夢溪面上一僵，好在有面具的遮擋什麼都看不到，她只需要維持聲音的平穩就好了：“如果這都聞不出來，那我就不能被稱爲總督。”
倨傲盡顯言語中。
傅允昂挑眉，像是來了興趣似的：“實不相瞞，現在幫我治療的是我的妻子，我一度好奇，她的醫術和總督的醫術，誰的更好？若是有時間的話，倒是可以比一比。”
怎麼比？
她的左右手相鬥嗎？以前怎麼沒發現傅允昂話這麼多。
“好。”避免懷疑，顧夢溪冷然應下，“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老爺子，傅先生，請。”
待門關上，傅老爺子沉下臉，蒲扇大手拍在桌上，難掩周身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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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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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個外人，我更相信我的枕邊人。”傅允昂閉着眼，遮住裏面的光芒，“腿長在我身上，有沒有效果我最清楚。”
話雖如此……
“那可是醫協總督，目前爲止公認的醫術最強的人，錯過這一次，再想約下一次，只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