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她也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徐芷驚愕的望着銅鏡中那個蒙面男子正把匕架在她的頸間,徹骨的冰涼。
“你想要什麼?”徐芷異常冷靜,這個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她的院子而不被剛剛的侍衛發現,可見是個高手。
蒙面男子嗤笑,玩味的說:“王妃娘娘果然膽識過人,你不害怕嗎?”
徐芷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忽而覺得他的眉眼有幾分熟悉,擡手推開了些壓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你要殺我易如反掌,我也逃不掉,只是你如果真想殺我,你一開始就會動手,不會在這浪費時間,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想殺我,想利用我在這丞相府來去自如,我猜得沒錯吧。”
男子的手笑着劃過徐芷消瘦的肩膀,“王妃娘娘很聰慧,可惜….有一點你猜錯了,你於我而言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說着男子手裏的匕首霎時收緊,徐芷頸邊傳來刺痛,慌亂之間嚇得閉上眼,無意識地喊了一聲。
“蕭玉!”
徐芷肩上的力量驟然消失,耳邊響起低語:“你怎知我就是那燕王蕭玉?”
“我不知道,但—-”徐芷話鋒一轉,趁他愣神之際,快速扯下男子的面巾,一張熟悉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狐狸般狡詐的笑容,是他!就是那該死的蕭玉!
徐芷猛地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看清是他後,心裏猛然鬆了口氣,但還是不由的氣憤,橫眉怒目指着他道:
“你來幹什麼!”
徐芷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爲他來找自己敘舊談心,蕭玉挑起徐芷下頜,細細端詳,這蠟黃的小臉終於有了些許圓潤,指尖蹭過她這殷紅的嘴脣。
“看來在丞相府這些日子,養胖了不少。”
徐芷打掉蕭玉抓着她的手,語氣不善,“不勞王爺您操心!妾身要休息了,請您哪來回哪去!”
蕭玉不惱,眼尾染上笑意,看着她這幅有恃無恐的嬌憨模樣,心裏忍不住發笑,故而想逗逗她。
“王妃這是作甚,本王好心來探望芷兒,想來怕是那毒壓制不住,特來送藥,你怎不知好心?”
說完蕭玉作勢要走,意料之中的被徐芷一把拉住,隨後對上徐芷一臉討好的目光。
“王爺,您說您要來也不知道通知妾身一聲,妾身好出門迎接啊,站了這麼久,累了吧。”徐芷不由分說地把蕭玉拉牀榻前坐下,自己隨時往身旁一坐,乖巧地像只小奶貓,前前後後地幫蕭玉揉肩捏腿。
“王爺,妾身伺候的還行吧。”
蕭玉假寐地搖晃着,半闔着眼,兩人捱得近,淡淡的桃花香在鼻息之間似有似無。
“芷兒手上功夫不錯,以後給本王捶腿揉肩的活就勞煩王妃了。”
徐芷聽到這話氣死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可沒有忘記這毒是誰下的,那日還威脅她,要是不喫就立刻殺了她,說什麼與其留個不知何時就會要我命的敵人倒不如現在就把這個禍端解決掉—
眼下反倒讓她伺候起來了,徐芷有苦說不出,還是怪自己太怕死了。
徐芷白了蕭玉一眼,掐着嗓子說道:“承蒙王爺不嫌,是妾身的榮幸,那…這藥王爺您什麼時候給妾身?”
蕭玉從懷裏拿出白色瓷瓶,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徐芷一把搶過,“謝王爺。”
蕭玉在一旁,一只手撐着下頜,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芷,待她喫下藥之後,就毫不客氣地趕人了。
“王爺,你回去吧,我先睡了。”
徐芷大搖大擺地往牀邊走,也不管身後的蕭玉,她心情愉悅,毒都解了,老孃就不伺候了,說起來這蕭玉也並非那麼沒有人性,還知道趕在她毒發之前給她送解藥。
徐芷還未走出幾步,便被蕭玉拉了回來,直接就坐在了他腿上,四目相對,從蕭玉的角度看,徐芷臉頰因突然的靠近而泛紅,飽滿的嘴脣,幾根青絲劃過蕭玉的臉,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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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手掌砥着蕭玉的胸膛,使二人的距離稍稍拉遠。
“幹…幹什麼?”
蕭玉湊近她耳邊,嗅着頸邊的氣味,神情淡然,“拿了藥就把本王晾在一邊,王妃你這過河拆橋的戲碼上演得不錯啊,但可惜了,給你的藥可不能解你身上的毒,只能緩解毒發的時日。”
徐芷瞪大眼睛,不可置否地看着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男子。
我就知道,蕭玉這廝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把解藥給她,奶奶個腿的,蕭玉最好不要落到她手上,不然一定要他百倍償還!
“王妃怎麼這般愁眉苦臉的,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會保你的。”
徐芷皮笑肉不笑,小嘴一張一合,“謝王爺,只是當下深更露重的,還請王爺早點歇息。”
“王妃這麼快就趕本王走?就這麼不想見到本王嗎?”
蕭玉勾脣笑了一聲,手掌慢慢撫上徐芷烏黑的長髮,將散落在肩上的幾縷髮絲別在她耳後,徐芷看着這樣的蕭玉有些心慌,明明應該狠心推開他,但手就像是灌了鉛似的,一動不動地抵在胸前,心裏泛起酸澀。
徐芷大驚,這不是她該有的反應,她根本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夢裏的女子。
院外又傳來的侍衛搜尋的聲音,徐芷回過神來,連忙起身。
“王爺還是回去吧,不然被人發現又要多生事端。”
她不知道蕭玉爲什麼會出現在這,但她直覺告訴她,外面的侍衛要搜捕的人應該就是蕭玉。
“你該知道,本王要你回丞相府的目的。”
徐芷不想再跟他拉皮繩,直徑往裏走。
待徐芷在榻上躺下時,蕭玉也跟後,合衣在她身邊躺下。
徐芷習慣一個人睡,現在有個大活人在邊上躺着,毫無睡意,耳邊傳來蕭玉平穩的呼吸聲,她側着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蕭玉,潔淨而明朗的黑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束起來,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怪不得檀兒說這整個京都的女子都想嫁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