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瓷看見自己的頭髮全都變白了,擡起頭看着戚淮州緊張失措的樣子,輕聲道:“這就是我,到了晚上的時候頭髮會變白,你怕不怕?”
戚淮州搖頭,十分肯定回答,“不怕!”
“你看起來很肯定,真的不怕嗎?”
她見過她滿頭白髮的樣子,不像正常的人,像是電視裏演的鬼一樣可怕,怎麼可能不嚇人呢?
“你是我妻子,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妻子。”戚淮州說的是真心話,看着她的眼睛就高興,“你長得很好看,就算是頭髮不變白了也好看,你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漂亮的星星,能照進人的心裏。”
那麼漂亮的眼睛,多好看啊!
唐瓷被戚淮州說的都高興了,一瞬間好像覺得頭髮變白也沒有什麼問題,以前一直覺得她這個怪病實在是擾人,但聽到戚淮州這樣說,好像自己也沒有什麼毛病了,反正戚淮州不在意。
只是……
戚淮州是今天晚上不在意。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不在意。
不過還好,今天她摸清了戚淮州的脾氣,你對他軟他也很溫和,你要是對他來硬的,他也會很強硬。
戚淮州看着唐瓷的樣子,淡淡開口,“時間好像不早了,咱們要不要趕緊去休息?”
“休息?”唐瓷愣住,這要怎麼圓?
然而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戚淮州一臉抱歉,“我受了傷,可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了,我擔心晚上會影響到你休息,所以我們今天要分開睡行不行?唐瓷,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確實很擔心你。”
唐瓷聽到戚淮州的話是真的鬆了口氣,這話是戚淮州說出來的,就不用鬧矛盾了。
“唐瓷,你如果不同意……那我們就住在一塊。”
“不不不,沒事。”唐瓷看着戚淮州搖頭,看着戚淮州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養傷最重要,沒有什麼比養傷更重要,等着你的傷好了再說。”
戚淮州聽到唐瓷的話鬆了口氣,看出唐瓷不是真生氣也就鬆了口氣,“你不生氣就好,等着我的傷好了,我會補償你。”
戚淮州說完垂下頭,那張尖銳的臉上滿滿的害羞。
唐瓷看見戚淮州臉頰都紅了,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見戚淮州還沒動,低下頭應了一聲。
戚淮州因爲唐瓷應了他一聲感覺十分欣喜,擡起頭的時候看着唐瓷望着她,又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你先回去吧!”唐瓷看着戚淮州一直望着自己,倒是覺得不自在,可這會兒走了也不合適,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和男人相處過,但是現在就感覺不對勁兒,感覺心跳的很快,更不敢看戚淮州一眼,感覺看了戚淮州心跳的會更快。
好在戚淮州還是很快走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唐瓷站在原地,能聽到一腳重一腳輕的聲音。
等到聲音徹底沒了,唐瓷才擡起頭,果然,戚淮州已經走了。
她放鬆下來,坐在了一邊,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感覺到杯子不對,這才意識到這杯子不是自己的。
不是她的那就是戚淮州的。
唐瓷微微皺起眉,看着那個杯子,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反感,反而覺得手中這個杯子,有點溫度。
她休息了一會兒回到書房。
她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
剛剛打開電腦,一封未讀郵件就彈了出來。
唐瓷打開郵件,看到了關於田玫瑰的信息。
她的手滑動點開,認真閱讀起來。
田玫瑰和瞿老年輕的時候是相愛過,田玫瑰長得很漂亮,出生在江南水鄉,年幼喪父喪母,投奔外祖父到了京城,剛剛到京城的田玫瑰才九歲。
祖父家是書香門第,把田玫瑰教養的十分好,再加上田玫瑰生的漂亮,身材又窈窕,書讀的也好,很快成爲京城公子哥追逐的對象。
那個時候的瞿老比田玫瑰大一屆,是田玫瑰的同系師兄,才華是有的,但是沒有錢,因此常常被欺負。
瞿老也喜歡田玫瑰,但也只是在遠處看着田玫瑰,後來也不知道兩個人就有了交集,然後在一起了。
二十五歲的田玫瑰因爲意外離世了。
瞿老遠走國外……
唐瓷看着這些沒有用的信息,腦殼子有點疼。
她的這些人好像挺廢物,什麼都沒找到,就找到這些沒有用的信息。
如果瞿老不是喜歡田玫瑰,爲啥要去給田玫瑰送玫瑰花。
田玫瑰才二十五歲就離世了,這個離世時間對一個女性來說實在是太早了,二十五歲,正是人生髮光發熱的時候。
唐瓷低下頭,看見自己的白髮,眉心蹙起,最近到了晚上她的頭髮白的太快了,以前都會堅持到晚上十點多才會變白,可是最近好像特別容易就變白了。
她這個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或者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意外總是來的很突然,誰知道明天又會遇到什麼事?
唐瓷想到自己,又想到田玫瑰,總覺得可惜。
這田玫瑰英年早逝,是不是有點可憐了?
唐瓷覺得感情不能複製,田玫瑰二十五歲就離世對瞿老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所以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反正現在也知道瞿老住所,不如和瞿老碰碰面,說不定跟他說一說還是有希望的。
唐瓷正想着,電話忽然響了,是暖菲打來的電話,她很快接通了電話。
“我剛剛聽到消息,唐六代表海藍已經與煥顏決定這兩天簽約,他們要越過我們直接簽約,小瓷,我們不能讓他們籤合約,這樣一來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眼下要麼找到唐六的錯處,要麼截胡他們簽約。”
“他們簽約的確切時間你知道嗎?”
“大概明天下午,你今天去了陵園,有沒有什麼發現,小瓷,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原本我還以爲我們還有時間,可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麼多時間了。”秦暖菲說起這件事就很抱歉,是她工作失誤,料錯了戚淮州的能力,才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相對於秦暖菲的怒意和不甘,唐瓷冷靜了很多,因爲她知道着急沒有用,不如冷靜下來想一想怎麼挽回現在的局面。
長時間聽不到唐瓷的聲音,秦暖菲更慌了,“小瓷,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我只是在想明天去見一見瞿老。暖菲,你想一想,他們這麼籤合同,瞿老會不會知道這件事,瞿老雖然不是煥顏最大的股東,但是他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不然煥顏爲什麼要有選擇?”
秦暖菲聽到唐瓷的話確實冷靜下來,唐瓷的意思她懂了,可能她的態度確實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是多簡單的道理。
電話掛斷,唐瓷更想拜訪一下瞿老。
她是說不動瞿老改變主意的,但是拱火這種簡單操作她還是可以。
這事兒暫時放下,她會到臥室去休息,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瘸着腿的戚淮州。
戚淮州看見唐瓷,忙着把手裏的牛奶遞過去。
“牛奶?”唐瓷看着牛奶還挺高興,接過牛奶的時候發現牛奶還是溫的,心裏還挺高興,“你怎麼知道我想喝牛奶了?”
“我猜的。”戚淮州說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又紅了臉。
唐瓷見到戚淮州的樣子忍不住笑,是真的很開心的笑,“謝謝你的牛奶,我現在確實挺需要牛奶。”
說罷,唐瓷當着戚淮州的面喝了牛奶。
戚淮州看見唐瓷喝了牛奶,心裏很高興,拿着空杯子一瘸一拐往廚房的方向走。
唐瓷看着他往遠處走,忽然笑了一下,這個人真的會讓人溫暖。
可能她並沒有選錯人,她看着這麼一個人,總會覺得溫暖無比,她會到房間躺好,目光落在她白色的長髮上,越發覺得戚淮州是一個能讓人放心的人,到了明天他就會忘記她頭髮變白的事,對他來說也會變成全新的一天。
因爲喝了牛奶的緣故,唐瓷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唐瓷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香甜的蛋糕味道。
因爲味道好聞,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坐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白髮變成如墨一般的長髮,心裏很滿意。
人總是在失去過才知道曾經失去的多珍貴,這話說的是一點都沒錯。
她洗漱完畢去了餐廳喫早餐。
吃了早餐後,唐瓷就準備去郊外的繁華小巷。
唐瓷剛要上車,她的手就被拉住。
她轉過頭,看見了拉住她的戚淮州。
“戚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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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瓷,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我要去繁華小巷。”唐瓷說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戚淮州剛剛叫她的名字,知道她叫唐瓷,她叫戚淮州的時候戚淮州也沒有任何疑惑的表情,顯然,他是認可他的身份的。
所以他好了?
沒有失憶一天的毛病了?
那如果他真的好了,他的記憶還有多少,或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唐瓷有點心慌,一直沒說話。
戚淮州上了車,見唐瓷還沒動,輕聲說了起來,“你不着急去公司嗎?怎麼還在這裏站着,趕緊上車。”
“你記得我?你還記得別的嗎?”
“當然記得,你是唐瓷,是我妻子,我是戚淮州,是個蛋糕師,你最喜歡喫我做的蛋糕了,不過我昨天受了傷,我很抱歉。”
唐瓷更慌了,這話說的沒錯,都是昨天發生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