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已在門外稍作停留,讓自己的體溫回暖,這才進了屋。
沈央央連忙解釋,聲音中帶着幾分慌亂:“不,不是因爲冷,是我真的好多了,不需要特別照顧了。”
黎楓只簡單地應了一聲“哦”,這簡單的一個字,在沈央央聽來,似乎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落寞,彷彿她在暗示着他什麼……哎,這樣想未免太過武斷了。
沈央央支吾着,試圖找些話說:“那個……”
黎楓側耳傾聽,輕聲詢問:“嗯?有什麼事嗎?”
“你今天奔波勞累了,早點休息吧!”
沈央央依舊沒有轉過身,只是背對着他說道,“我真的沒事了,而且我覺得與時安時宜在一起也很暖和,所以……”
然而,黎楓打斷了她的話:“所以,你就不再需要我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帶有一絲被遺棄的意味,讓沈央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歉疚。
黎楓見她沉默不語,又開口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沈央央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
黎楓追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沈央央一時語塞,正準備翻身過去好好解釋,黎楓卻突然笑了:“別緊張,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說着,黎楓便自行躺到了牀的另一側。
他深知,她的不適若能減輕自然是最好的,而兩人同牀而眠的確讓彼此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對他來說,更是需要額外的剋制。
躺在她的身旁,雖感到由衷的喜悅,但同時也是一種甜蜜的煎熬。
如今能不必緊挨着,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解脫。
黎楓似乎捕捉到了她暗暗舒了一口氣的聲音,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睡覺吧!”
隨後,一夜好眠,夢境寧靜。
第二日清晨,窗外的雨終於停歇,大雨過後的世界格外清新明亮。
沈央央打開房門,一股清新溼潤的空氣迎面撲來,直沁心脾,只是氣溫明顯下降,讓人感到絲絲寒意。
她急忙返回屋內,披上一件厚實的外套。
轉身看到黎楓也已醒來,不由得關切問道:“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昨晚你回來得好晚。”
黎楓輕描淡寫地回答:“習慣了。”
一邊說着,一邊動作利落地下牀。
除了前天因與她同眠稍晚入睡,往常他總是在固定的時間被生物鐘喚醒。
沈央央不忘提醒:“今天的天氣有些冷,你得多穿點。”
黎楓點頭應允:“好。”
隨即又補充道:“時安時宜還少一件外衣。”
沈央央的目光轉向被窩裏仍熟睡中的時安時宜,輕聲道:“我去找兩塊布料,儘快給他們做兩件新衣。”
黎楓接口提議:“那我來準備早餐吧。”
聞言,沈央央準備取布的手微微一頓。
“怎麼了?”
黎楓似乎覺察到她的猶豫,停下腳步詢問。
沈央央遲疑片刻,說道:“要不,還是等我來做飯吧?”
黎楓反問:“難道你覺得我的廚藝很差勁嗎?”
沈央央連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樣的。”
她的本意不過是怕他浪費了珍貴的食材,畢竟在這樣的時節,食物何其寶貴?
黎楓聽出了她言語間的勉強。
誠然,他的廚藝確實及不上她,但也不至於一塌糊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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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央央提議:“不然我們早餐就簡單喫些餅乾,喝些熱水墊墊肚子,你覺得怎麼樣?”
黎楓一愣,心想自己的手藝真有那麼不堪?
回憶起上次他烹飪的菜餚,連鄰居蔡嬸家的雞都不屑一顧,黎楓最終還是採納了她的建議,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沈央央裁剪布料的手法異常熟練,孩子們的尺碼早已爛熟於心,衣物的樣式也在她腦海中清晰成形,無需先做模型,直接比對着布匹就剪裁起來。
正當她準備開始縫紉之時,門外響起了蔡嬸的呼喚聲。
“央央,央央……”
“嬸子,有什麼事嗎?”
黎楓迎上前,打開了門。
蔡嬸的聲音裏滿是驚訝:“你們都已經起牀了?我還以爲這時候你們應該還在夢鄉中呢!”
原準備敲門的蔡嬸聞言放下了手:“正好,外面有人在炸爆米花,村裏人都在排隊,你們要不要也去炸一點?”
“炸什麼?”
因未能聽清,沈央央從窗戶探出腦袋詢問。
蔡嬸笑着回答:“炸爆米花啊!”
“哦,那就去炸一些吧!”
沈央央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嬸子,你幫我佔個位置,我馬上來!”
蔡嬸欣然應允:“行,我在岔路口等你,別忘了帶上米!”
沈央央爽快答應:“好的!”
正待縮回頭,卻發現時安時宜已被外面的動靜驚醒,揉搓着朦朧的睡眼,一臉好奇地問道:
“炸爆米花是什麼東西呀?”
“好喫嗎?”
“可好吃了,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沈央央的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意,彷彿那一句話中蘊含了無限的甜蜜與期待。
沈央央連忙關上窗,動作輕柔卻迅速,以免外面寒風竄入,讓他們嬌嫩的身體着涼。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窗沿,目光溫柔地轉向兩個孩子,“等嫂子把你們的衣服做好,我們就過去。”
語氣中滿是對未來的小小憧憬。
“太好了!”
時宜頓時樂開了花,圓溜溜的眼睛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小小的身子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
而時安則顯得有些不安,他輕輕拽了拽沈央央的衣角,小聲說道:“嫂子,我們有衣服穿,不用再辛苦你做了。”
他的聲音細如蚊蚋,透露出一股不想給大人添麻煩的懂事。
“今天天氣冷,一件衣服不夠暖和,你看我都穿上外套了。”
沈央央邊說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藍色棉布外套,她的雙手在縫紉機上飛快地穿梭,那“咻咻”的聲響,如同一陣輕快的曲調,充滿了家的溫馨。
“你們先在牀上呆會兒,我做好了就喊你們。”
“好。”
兩個孩子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像兩只小貓咪一樣鑽回被窩,只露出兩顆黑葡萄般的眼珠,充滿了對新衣服的期待。
望着嫂子忙碌而專注的側影,時宜心中涌動着一股暖流,心想,嫂子真是個好人,如果她是自己的媽媽,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炸爆米花需要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