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
千丞允問了句,看上去希芷剛纔說了一堆,他也就聽見了這句。
希芷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這……她也沒說喜歡,但若不是看上了我這裏,何故這般給我找麻煩。”
“大人是不知道,林姑娘還把紅樓的姑娘往府上帶,她就算是不顧及我的名聲,也要顧及大人的名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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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更是鬧得滿城風雨,想必大人也是聽說了,林姑娘這般能闖禍,到時候,必定也是給千歲府帶來麻煩。我自己住哪裏都可以,希芷院住着本身也心裏頭有虧。我父親去世這麼多年,若不是得到大人的照顧,現如今我在哪裏都不知道。”
“大人於我有恩,而且這麼些年……大人……”
希芷不知道千丞允有沒有在聽,因此話到一半的時候又問了句。
千丞允眉目微微皺了皺,他視線落在她臉上,“你若是不想住了,可隨時搬出去,之前給你買的宅子應該還在,夏迎跟着你走。”
他聲音淡淡的,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命令。
這哪裏是商量的語氣,分明就是逐客令,不,希芷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客,她應該算是主子纔對。
“大人是要我搬走?給林姑娘騰地方嗎?大人爲何要這般?我可做過什麼對不起大人的事情?”
希芷眼淚說來就來。
千丞允眉目皺了皺,他站了起來,一副冷漠不通人情的樣子,“希芷,本官說過,林喬玥不會對你造成影響,你既然看不上本官,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
希芷心裏頭的那點心思,千丞允比什麼都清楚,他只是懶得去理會罷了。
千歲府每日發生的事情,他也都清清楚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他懶得去想,若不是有林喬玥在,他根本就懶得進希芷院半步。
今日過來,聽這麼多話,他只想說最後一句罷了。
“大人……”
希芷猛地拽着千丞允的衣袖,他步子頓住,周身一瞬間散發出來的寒意讓希芷打了個冷戰。
“希芷不明白!大人將希芷養在府上這麼多年,爲何又肯放我離開?既然要放我離開,那便讓我清清白白的離開。”
“你想如何?”
希芷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帶着十足的勇氣,她深吸口氣,“人言可畏,林姑娘不在乎,但希芷在乎,我在府上這麼多年,外人都以爲我已經被大人……被大人染指了……現如今,大人要麼實實在在的要了我,要麼就給我清白。”
說這些話已經花光希芷所有的力氣,她臉色通紅,跪在地上,瞧着瑟瑟發抖。
她想清楚了,要麼當千歲府後院的主人,千丞允不動她,她享受千歲府的最高待遇,同時做千歲府的主。要麼,千丞允給她清白,讓她乾乾淨淨的離開。
她一個姑娘家沒辦法與人開口,也不可能拿着大嗓門在街上吆喝自己的清白,這件事,只能千丞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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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千丞允貴爲九千歲,若是做了這種事情,是極傷面子的,希芷不知道他能不能爲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千丞允微微側身,“本官沒這閒工夫。”
“大人,我好歹是忠臣之後。大人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希芷扯着嗓子喊了聲。
千丞允人已經到了門口,他周身都泛着冷意,淡淡道,“就是因爲你是忠臣之後,你才能在千歲府爲所欲爲至今,希芷,本官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照看你到如今,但不表示,你可以動本官的人!”
“若說忠臣之後,與景家相比,你父親算什麼?”
最後一句話,千丞允說得一點不客氣。
林喬玥在乎景家的臉面,就連爲景家爭口氣,她都要想着如何周全,都要想着有沒有給景家人丟人,她如此珍惜那點世人對景家的敬仰,哪怕是在林家那樣被對待了,她也不曾打着景家的名號,求過任何東西。
可是希芷呢?
張口閉口是忠臣之後,開國至今的忠臣,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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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芷瞧着晃動的門簾,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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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自己從來都不瞭解千丞允,她原先以爲千丞允是尊重自己,是忌憚自己,是多少敬重自己,卻不曾想,不是的,他從頭到尾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是懶得與自己計較罷了。
她口口聲聲的自己是忠臣之後,不想與千丞允這樣的人爲伍,實際上,人家纔是那個不想與自己計較的人。
“姑娘,您怎麼……”
夏迎瞧着千丞允離開後就忙進了門,見希芷跪在地上,她心神一凜忙去扶她。
希芷回過神來,淚眼婆娑的瞧着夏迎,“夏迎,你說,他爲何要將我養在千歲府?”
“自然是因爲憐惜姑娘,想對姑娘好,姑娘爲何這樣問?”
希芷搖了搖頭,突然苦笑了聲。
“不,不是這樣的。”
她藉着夏迎的手站起來,她瞧着滿室的精緻,瞧着那價值不菲的擺件,突然覺得心痛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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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芷猛地衝過去,將碗碗碟碟都摔了一地。
“你們都錯了。”
石平本是來打聽情況的,還未開口,就聽着房間裏頭哐噹一聲巨響,緊接着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石平眸光微閃,再看千丞允步子都未停留的離開,陡然明白過來。
什麼都不用說了,大人心裏頭跟明鏡兒似的呢。
千丞允去到偏院的時候,林喬玥正在喫飯。
比起希芷那邊,她的晚飯要簡單許多,兩個菜,一個湯。
他進門時,林喬玥正喝着雞湯一臉滿足,“今日這湯,似乎要更好喝些?秋霜姐姐,你們也嚐嚐。”
“自然是好些的,聽希芷說你搶了她的雞?”
千丞允淡淡聲音傳來,進門後就直接在林喬玥邊上坐下。
林喬玥眨巴着眼睛,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湯碗,把碗往桌上一擱,“這個……秋霜姐姐你去問問,若是真搶了她的,那……不然這些都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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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覺得自己很冤枉,但她也是個識時務的,千丞允這麼一說,她也猜到方纔急衝衝讓他去希芷院做什麼去了,是她大意了,早知道希芷要告狀應該先做些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