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出來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怎地太子妃還有一位堂兄?
是靜候兄長的兒子嗎?
怎沒聽過啊。
且這般裝束,瞧着真是怪異,不過湯陽細細端詳兩人,發現他們的面容是有些相似,怪不得剛纔見到他,會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元卿凌也顧不得衆人的異樣,一直掉眼淚,又哭又笑,她做夢都沒想到哥哥會來。
“舅舅?
舅舅!”
身後傳來了孩子們的呼喊聲,夾着莫大的驚喜。
元哥哥一轉身,五個孩子身姿矯健地朝他飛撲過來,元哥哥心頭頓時一悲一喜,做夢都回味着當時他們回去的情景,如今真的出現在眼前,縱是男兒,也忍不住熱淚滾滾,蹲下來張開手,五個孩子撲在了他的身上,直接把他撞得倒在了地上,他支起來,看着孩子們激動萬分的臉,只覺得胸腔裏被什麼東西漲得滿滿,一個個地揉着他們的額頭,哽聲道:“好寶!”
趁着這當下,湯陽看着元卿凌問道:“太子妃,他是您的堂兄?”
元卿凌見大家都看着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擦了眼淚,解釋道:“是的,他是我的堂哥,常年在外,很少回來,對了,他是大夫,很出色的大夫。”
湯陽暗自狐疑,常年在外的堂兄,按道理說是不成見過皇孫們,怎地太孫和皇孫們看到了他,會這麼激動呢?
活像是久別重逢一樣,但他掌家這些年,是真不曾見過這位元輕舟啊。
方嫵緩緩走來,看着這些熟悉的面容,可惜的是,他們再也認不出來她來了,久別回來,心頭總歸還是有些激動的。
“方嫵!”
元卿凌握住她的手,也是激動得很,“很高興再看到你。”
“我也是!”
方嫵微笑,心頭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好在,安全地來到,看到她了。
大家其實都還很奇怪,但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事,是暴雨停下來就得趕路了,所以,齊王忍不住上前道:“五嫂,雨停了,我們該出發了。”
元哥哥一怔,回頭看着元卿凌,“你們要出門嗎?”
元卿凌笑容凝在了脣邊,哥哥能來,想必也是費了一番周折,兄妹相見何其難能可貴?
但是懷王卻不能不救,人命關天。
“哥哥,我們要出門一趟,老五的弟弟出事了,受了重傷,現在送往京城,但因傷勢過重,我也必須要同時出發,與他們在道上相遇,才能及時施救。”
元輕舟一聽,不免失望,他好不容易來到,妹妹卻要出門,且這裏的車馬太慢,一去不知道要幾天纔回,他來的時候,楊如海說過時間是同步的,所以,他不能留太久。
方嫵聽得這話,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前往?
反正我們也懂得醫術,關鍵的時候,還能幫襯一把,你不是外科的嗎?
做手術的事,你在行。”
元輕舟一聽,這可以,便看向了元卿凌,元卿凌求之不得,剛見到哥哥,哪裏捨得跟他分開?
當下就跟大家說:“我哥哥的醫術比我高明,讓他陪同前往是最保險的。”
齊王有些猶豫,瞧了瞧元輕舟,此人他不認識,且一身怪里怪氣的,如今北唐也不知道是否還有細作,若是冒險讓他跟着前往,到時候五哥分明有救,卻被他所害,那就得不償失了。
元卿凌看出了齊王的擔憂,拉他到了一邊去,鄭重地道:“老七,我以項上人頭作保,我堂兄絕不會是細作,甚至他跟着前往,還能幫我們很大的忙。”
齊王猶豫了一下,道:“但是,靜候府的人……本王始終認爲,最好還是不要跟着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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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信五嫂,他只是對靜候府的男人沒有信心,當然,元倫文除外。
“我必須帶他去。”
元卿凌毫無商量的餘地。
齊王十分爲難,招呼了顧司和湯陽去商議了一下,湯陽是毫無條件地相信太子妃,至於顧司嘛,聽得說是靜候府的人,也只能相信,畢竟也是自家媳婦的堂哥呢。
齊王只得道:“既然大家都認爲沒有不妥,便一道前往吧。”
元卿凌舒了一口氣,一回頭,卻見孩子們抱着舅舅,死活不願意讓舅舅離開,好說歹說就是抱着不撒手,最後還是元卿凌發了怒,他們這才依依不捨地叮囑舅舅快些回來。
元哥哥本來想先見見奶奶,但是因大家都着急出門,而問了元卿凌,元卿凌說奶奶在衙門裏,今晚纔會回來,若是等到晚上纔出發就耽誤時間,他只好作罷,希望快些治好那位王爺,便回來拜見奶奶。
一行人出門,元卿凌特意安排元哥哥和方嫵跟自己的馬車,雖然大家男女同車不合適,可人家兄妹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因而都表示了理解。
馬車徐徐往前,元哥哥還沒與元卿凌說上幾句話,方嫵就立刻問道:“我在冰庫裏發現了一樣東西,是一副大腦,上面有標籤,寫了第一次試驗觀察,你是不是曾經取過猴子的腦幹細胞出來?”
元卿凌本來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聽她提起,纔想起來當初第一次試驗的時候,確實是抽取了猴子的腦幹細胞,但那絕對不是一副大腦。
“是抽取了一些腦幹細胞出來,因爲第一次注射之後,猴子有出現癲癇的情況,發現有細胞壞死,我便抽取了壞死的細胞出來。”
元哥哥聽得這話,不由得詫異地問道:“抽壞死的腦幹細胞出來?”
這得是多精妙的手術啊。
元卿凌道:“嗯,因爲我最初的研究方向,是激發細胞再生,或者是修復壞死的細胞,所以當猴子出現腦幹細胞壞死的時候,我便抽取了一些出來用藥培植,但是,觀察了有半年吧,毫無成效,所以我放棄了。”
方嫵執着她的手腕,怔道:“所以,那些腦細胞你是用藥養着的?
是你第一次研發的藥?”
“嗯,是的。”
方嫵苦笑出聲,“那你第一次估計是沒有失敗,因爲,你抽取的那些壞死細胞,已經成了一副大腦。”
“這怎麼可能?”
元卿凌聽着話,頓覺得荒誕,就算壞死的腦幹細胞真的有再生修復的可能,那也僅僅是腦細胞,不是一副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