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雖然走了，可方家的事情還沒落幕。
方元在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
連方克己的影子都沒見到。
沈氏在自己院子裏急的直跺腳。
卻不敢去求情。
畢竟、
這事實在是不光彩。
而方克己、
約了幾位故交出門喝酒。
酒才喝了一半，便黑了臉。
隔壁包間的話，一句句的傳過來。
不只是方克己臉上掛不住。
幾位故交也有些尷尬。
“咳咳、”
“方兄，這京都子弟都閒出屁來了。”
“慣會說些捕風捉影的……”
一同喝酒的本想勸解幾句。
隔壁的人卻更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要我說那方將軍到底是年紀大了。”
“在這事上當然不如方元、”
“要我說、既然父子兩個都睡過了，那不如干脆留在府上……”
“總好過便宜了外人，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透過薄薄的隔牆傳過來。
接着是一串人的附和。
此起彼伏的笑聲，刺得方克己火氣噌噌上升。
“我記得前朝有位大人，不就專喜歡往自家兒子房裏鑽嘛……”
“說不好，那女人還真是方元先上手的，然後……”
“嘭！”
隔壁的話還沒說完，方克己已經拍着桌子起身。
嚇得兩邊人都是一愣。
然後是一道怒喝“哪個王八羔子，敢擾小爺的興？！！”
隔壁包間的門很快被人推開。
方克己沉着臉出來。
便對上孫長風。
孫長風作爲兵部尚書家的嫡子。
在京都的名頭還真不小。
身後跟着的也都是官家子弟。
“喲呵，這不是方將軍嘛。”孫長風靠在包間的門旁。
似笑非笑的望着方克己。
“怎麼？哥幾個閒聊，打擾將軍雅興了？”孫長風笑得一臉燦爛。
目光在方克己腰下幾寸掃過。
“要我說，方將軍這年紀還是少出來走動。”
“免得後院又鬧出什麼笑話來……”
“孫長風！！”方克己猛然喝了一聲，拳頭已經握起來。
孫長風身後幾人相互看了看，一臉的忐忑。
而孫長風則是又嗤笑了一聲“怎麼？”
“方將軍是想動手嗎？”
“聽我爹說，你是當年的武狀元，小爺剛好想討教討教。”他擡手將手中的摺扇插在頸後。
隨手將衣襬塞到腰間。
竟然真準備就這麼動手了。
“本將軍，也剛好替你爹教訓教訓你。”方克己拉開架勢就要動手。
卻被身後的人死死拉住。
“方兄、方兄、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沒說這孫長風的老爹不好打發。
這孫長風本身也不好對付。
這可是國子監的學子。
那柳老頭護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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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己被人拉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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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長風慢悠悠的站直身子。
“方將軍！”他欠欠的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你不如先回家教訓教訓自己兒子吧。”
“滿京都，他方元可是頭一號！”
這句話，將整個酒樓的視線都引過來。
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方克己的身上。
方家把這事捂的嚴嚴實實，尋常人當然不知道。
但是、
今日這孫長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似乎跟方家對上了。
見方克己被人拉走。
店內人都好奇的擡頭看着他。
擡手將自己頸後的扇子取下來，摺扇在他手中轉了轉。
扇柄拍了拍身後一位少年的肩“小崔，給大夥講講！”
被拍了肩膀的少年，微微的愣了下。
不好意思的對着樓下衆人笑了笑。
白淨的面龐，帶着幾分羞澀。
讓孫長風和另外一人齊齊的轉開視線。
那少年手放在欄杆上。
清了清嗓子。
然後猛然擡手壓了壓。
“各位看官，京都的老少爺們……”
“且說、方將軍那日偶然出行，不料馬車半路受驚……”
他年紀不大，聲音乾淨而又溫潤。
將那日方克己街頭救人的講得繪聲繪色。
樓下衆人聽得一臉興奮。
孫長風手中的扇子展開。
見崔餉已經掌控全局。
他乾脆轉身回了那包間內。
此刻那包間內，竟然還坐着一個人。
“還滿意嗎？”
“哥們剛剛表現怎麼樣？”
孫長風握着扇子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的前傾。
還沒靠近那人，後者手中的扇子直接將人攔住。
然後緩緩的轉過頭來。
可不正是凌雲嘛。
她這陣子在國子監認識了不少人。
這孫長風就是其中之一。
嗯、
被凌雲揍了幾次，忽然就乖了。
門外那講書的，說來也不陌生。
方家抄家那次，戶部主事崔致遠的兒子。
另兩位，一個是定國將軍程剛的兒子，程如意！
據說是連着生了幾個女兒，纔得到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所以取名如意。
凌雲評價：娘娘腔！！
就因爲這三個字，程如意纏着凌雲連着打了幾天。
奈何他爹雖然也是五大將軍之一。
可他是家裏的獨苗苗。
小時候程剛不捨得他吃苦，長大了再叫練武，已經晚了。
這才送去國子監。
戰鬥力還不如孫長風呢。
此刻凌雲聽着外面崔餉繪聲繪色的講述。
笑着點了點頭“不錯！”
“今兒這酒錢，算我的！”
凌雲覺得自己太大方了。
而孫長風，望着桌上僅有的兩盤小菜和一壺酒。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一個太監，又沒什麼太大的花銷。
且還是陛下面前的紅人。
怎麼這麼摳？
“哥，哥哥哥！”程如意聽到這句，急忙竄進來。
“我花，我花！”
“我爹給我銀子了。”
程如意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掏出張銀票。
直接拍在桌上“一百兩！”
凌雲：……
孫長風：……
凌雲自己擡手倒了杯酒。
將桌上的小豆子捏起來丟入口中。
再給自己灌了杯酒。
“這幾日都小心點，別真被方家人揍了。”
“若是遇到方元，打不過只管往統帥府跑”
“切……”孫長風不屑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我說，你也別瞧不起人。”
“就方元那樣的，小爺一個能打他三個！”從小都在那一片長大的。
幾乎從小切磋到大，他八歲的時候，就踢了方元一個狗吃屎。
現在長大了，還能怕他？
孫長風一臉不服。
凌雲對着程如意擡了擡下巴，又看了看包間外那越講越興奮的崔餉“他們兩個呢？”
孫長風：……
“如意姑娘，你和小崔遇到方元，趕緊跑！”孫長風覺得自己還是夠意思的。
這句話才說完，程如意直接撲上來。
“姓孫的，再TM叫我姑娘，爺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