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泰嬤嬤總算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她用手摸了摸滿頭的大汗,臉上卻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印淮大人,你動作真快啊,野貓要來了,野貓要來了!”
遠處,鳳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漸漸變得生冷,這個婆子顯然是故意來阻止印淮的行動的,這麼說來,剛剛那模糊離去的身影,是她?還是他?
印淮趁着這空檔,飛快地跑進了牢房裏面,但是,他纔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一聲慘叫的叫聲。
他腳下一頓,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傳到頭頂,渾身打了個冷顫,幾步走到牢房門口,頓時吃了一大驚——
那慘叫的人竟然不是謝二小姐,而是……而是那奉命而來的王嬤嬤!
只見,她倒在地上打着滾,肩膀上插着一跟釵,那釵深深地刺入了肩窩,鮮血流了一地,她整個人臉色蒼白,張大嘴巴。
“嬤嬤,嬤嬤……”兩個宮女連忙扔了手裏的鐵鏈,快步走到王嬤嬤的面前,“嬤嬤,您……您……”
印淮再看謝錦然,鐵鏈一鬆,她往後一個踉蹌,猛地栽倒在地上,原來,她的肩膀上也插着一根釵,和王嬤嬤幾乎一樣的位置。
但是,插入的沒有王嬤嬤那麼深,所以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嚴重。
她臉色蒼白,張大嘴,用力呼氣吸氣,手緊緊地握住了金釵,接着便眼前一黑,倒下下去!
剛纔,王嬤嬤突然間拿出金釵朝謝錦然的心口位置紮上去,誰料,原來謝錦然早有防範,她也將那一只捏在手心的金釵拿了出來,當王嬤嬤扎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也將針狠狠地扎到了王嬤嬤的身體裏面。
而且,因爲年輕人力氣大,王嬤嬤自然不是謝錦然的對手。
“啊!”王嬤嬤疼地叫聲淒厲。
不一會,去處理那只死貓的獄卒匆匆趕了回來,一走進牢房裏,看到眼前血腥的情形,頓時嚇得手裏的刀都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快,將嬤嬤擡出去,回壽寧殿,快!”兩個宮女連忙說道。
“是,是!”這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兩個獄卒都不敢輕忽,連忙過來擡着王嬤嬤出去了,那昏迷在牢門裏面的謝錦然倒是沒有人理會了。
印淮快步上前,說道,“得罪了!”便伸手抓住了謝錦然的手腕替她看脈,又將手放在她的鼻尖探了探。
“還好!”謝二小姐沒有死,他鬆了口氣,立刻對另外一個留下的獄卒說道,“這原是太后頂喜愛的謝小姐,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誰也承擔不起,你快去通知太醫院。”
“是,是,卑職這就去!”獄卒連忙跑了出去。
印淮看了一眼地上的謝錦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續命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身爲一個暗衛,會隨身帶着這種救命的藥丸。
喂完藥後,印淮再看了謝錦然一眼,然後才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與鳳燁會和的地方,將牢房中發生的情形說了一遍,並且說道,“看來是二小姐機靈,察覺了王嬤嬤想要殺她的意圖,才先發制人,先將泰嬤嬤制服了。”
鳳燁眉頭微微舒緩開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馬上把這個消息傳開來,傳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殿下,卑職明白了!”印淮知道,鳳燁是想將此事鬧大,這樣太后想藏着掖着的事就藏不住也掖不住了,用這種防範先保住二小姐的命,拖延時間,再想辦法解救。
印淮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殿下,剛剛那泰嬤嬤……”
“本王知道了,她已經走了,看來,有的人是一直站在我的身後,把我當做一顆棋子,下着往前走呢。”鳳燁淡淡地說道。
*
壽寧殿。
太后剛要歇下,卻聽到外頭一陣慌慌張張地聲音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她眉頭緊皺着,道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惹人心慌意亂。”
“王嬤嬤,王嬤嬤她……”門外的小太監緊張到結結巴巴的。
王嬤嬤?太后一愣,連忙示意宮女將帳子拿了起來,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王嬤嬤被那謝二小姐用金釵刺中了身體,現在流了好多血,昏迷過去了。”
“什麼?”太后猛地站了起來,“王嬤嬤被謝錦然刺傷了?這是怎麼回事?”那碗藥藥性那麼強,輕易就毒死了一條蜥蜴,怎麼會這樣?
門外的太監道,“奴才現在也還不清楚具體的事。”
“陪同前去的宮女葵花和寶花,讓她們二人速來。”太后已經睡衣全無,立即穿上的衣裳。
片刻之後,兩個宮女葵花和寶花邁着碎步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在地上,齊聲道,“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該萬死!”
“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太后厲聲道。
“是!”於是,兩個宮女將瓦罐如何被貓撞飛了,以及王嬤嬤原本打算刺死謝錦然,結果反而被謝錦然刺到去了半條命。
“什麼……”太后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抹震驚的神情,。
原想低調處理此事,連鳳訣披風的事都沒有追究了,就是怕時間拖得長,那謝錦然嘴巴不把門,將當年劉妃的事情捅破了,她纔想着快快解決此事。
但是沒想到,那謝錦然竟躲了過去,不但躲了過去,還把事情鬧大了,弄傷了她的奴婢!
太后在房中踱步,道,“謝家二小姐謝錦然,不識好歹,將哀家派去的嬤嬤刺傷,實在罪不可恕,立刻刺死!”
“是!奴婢這就傳令下去!”兩個宮女起了身,快快走了出去。
太后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冒出了一絲汗來,背上也溼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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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以來,一直順風順水,她坐着這個太后,穩穩當當。
但是突然間,事情開始變得不順利起來,噩夢,鳳尾花,野貓,接踵而來,身邊兩個最可靠的奴才,一個眼睛瞎了,是被連似月用開水燙瞎的,另一個則受了重傷!
爲何,她竟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天慢慢地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