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擡眸，冷冽地看向他。
周煜得意揚揚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喂，小嫂子。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周煜客氣地問道。有霍行舟在身旁，他也不敢吊兒郎當。
“周煜，我想問你一件事。在帝都的時候，有哪些人可以隨意進出霍先生的房間？”喬惜難爲情地問道。
這像是查崗。
周煜咧着嘴角笑：“嫂子，你是想問有沒有女人吧？他房間裏連只母蚊子都不能進出。日常都是由陳尋負責的。”
祕密會談那麼重要的事，怎麼敢出任何差錯呢。
喬惜一聽是陳尋負責，確認道：“真的沒有其他人嗎？”
“千真萬確。”周煜差點對天發誓了，“他要是那樣的人，身邊早就圍繞鶯鶯燕燕了。何必要偷摸着呢？”
喬惜一句話含在嘴裏，羞於啓齒。
但想着周煜的性格，試探地問道：“那你知道他後腰有一顆紅痣嗎？”
周煜誇張地說道：“小嫂子，你是來找我秀恩愛的嗎？但我早就知道啦！我們小時候一塊玩的，都知道。”
那紅痣妖妖豔豔的，和霍行舟冷白禁欲的面皮反差極大。
周煜嘴上沒分寸，又調侃道：“你們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看來我送的東西真的很好用。”
喬惜將最後一個問題嚥進肚子裏，掛斷了電話。
她原本還想問，霍先生的第一次還在不在呢。
……
天元集團總裁辦公室裏。
周煜無奈地聳了聳肩，“她掛了。”
他眉眼含笑，深藍色的瞳孔像一汪海水。
“你們私下聯繫很多？”霍行舟冷淡極了，眼底暗藏警告。
“你別冤枉我呀。你該反省自己做了什麼讓小嫂子沒有安全感，她都打電話找我試探了。”周煜挑眉，輕佻地問道，“在帝都偷吃了？”
“我不像你那麼無恥。”他陰沉着臉說道。
周煜尾瑣地問道：“老實說，你第一次還在不在？”
霍行舟從小就剋制穩重，這種私密的事更不會宣之於口。
但再穩重的人都有青春期，周煜不確定他有沒有找過女人，或者和許星落有沒有過情難自禁的時候。
“滾回家去。”
“霍二，你不夠意思！我連第一次開房的細節都和你分享過了，你對我不坦誠！”周煜英俊漂亮的臉蛋上都是哀怨。
他真的很想知道霍行舟這樣的男人爲情欲癲狂，是什麼樣子。
“哎。”
他拖長聲音哀嘆，“虧我大晚上和你看這些設計圖，有些人公私不分呀。爲了給老婆驚喜，拉着下屬加班。”
“別廢話，看好了嗎？”
“這兩個還不錯。”
周煜將手裏兩張設計圖遞到了霍行舟的手裏，“我第一次見你這麼上心，你對喬惜走心了？”
霍行舟擡眸，不置可否：“你說呢？”
“救命之恩，確實該以身相許，當牛做馬。她騎過你這一米八的馬嗎？”周煜還是不死心，換了個說法。
霍行舟冷冷瞥了他一眼：“齷齪！”
周煜拍案辯駁：“你說我齷齪，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用太太樂！別用我送的小玩具！呵，你以爲取悅女人就是那麼一進一出，裏面技巧多着呢。”
“龍潭鄉的基建，你去負責。”
霍行舟站起身，頂着夜色離開了辦公室。
“喂，霍二！還有慈善拍賣會的事沒商量呢！你要送什麼去拍啊！你別走呀，我恨你是塊不開竅的木頭！”
周煜撕心裂肺吼道。
他哪裏知道有些人舉一反三，開竅得很。
第二天。
喬惜從值班室醒來，她是靠在辦公桌睡的，渾身痠痛。
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昨晚她都沒回去。
喬惜去衛生間簡單洗漱後，便去了2121病房。裏面很安靜，只有儀器的滴答聲，許星落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瘦骨嶙峋，臉頰凹陷，但依舊能看出昔日俊美的容顏。
他緊閉雙眼，手背青筋凸起。
喬惜給他做了基礎檢查，確定數值正常。隨後將金針取了過來，一字攤開。
植物人的鍼灸治療該以醒神開竅爲先，她手取毫針穩穩落向神庭、百會、腦戶等穴道。體針又取人中、風府、內關等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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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雲的情況特殊，喬惜大膽地決定調動全身氣血，於是又取針扎向解溪穴、衝陽穴等穴道。
她鬢髮被汗水浸溼，長時間集中精神針刺是一種考驗。
喬惜用乾淨的毛巾擦去手心汗漬，又以艾絨纏長針，做溫鍼灸。
做完這些，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牀上的男人渾身都扎着針，也是受罪。喬惜站起身，便看到門口站着兩個姑娘，她們像是看呆了一般。
舒雪先反應過來：“我給你帶了早飯！”
霍思嬌怔怔地開口：“嫂子你剛纔就像神醫下凡，我看你鍼灸居然看出了跳舞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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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覺得鍼灸只要扎對穴道就行了，這下是大開眼界了。
原來這纔是喬惜的真本事！
“哪有那麼誇張！”喬惜收拾了東西，反手帶上房門。
舒雪和霍思嬌殷勤地搶着拿東西，霍思嬌更是將豆漿油條都喂到喬惜嘴邊：“神醫，喫兩口。我聽舒姐姐說這是你最愛的早餐店。”
她回頭就連人帶店，盤下來！
喬惜納悶地看着她們，就一會兒功夫她們都稱姐道妹了？
“嫂子喫！”霍思嬌親熱極了。
喬惜咬了一口酥脆的油條，真香！要是泡在豆漿裏喫，就更好了！
舒雪壓低聲音八卦道：“昨晚值班的王媛收了許星落錢，故意打電話叫你來醫院的。一定是想要打擾你們夫妻生活，還能順道折騰你。”
喬惜還沒說什麼，霍思嬌義憤填膺。
“她從小就愛耍心機，把我們都當傻子！”
喬惜問：“你怎麼知道的？”
舒雪揚起下巴說道：“洗手間裏聽到的，王媛說要去專櫃買個LV枕頭包呢！”
打個電話，給一萬塊錢，真賺！
她看向喬惜，吐槽道：“許星落該不會在你身上裝了監控吧！我剛送你一件晴趣……她就唔唔唔……”
喬惜連忙捂住她的嘴巴。
霍思嬌瞪着清澈又愚蠢的雙眼，問道：“晴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