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談笑聲與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爲這個寧靜的村莊添了幾分生機。
傅秀芹不甘心地繼續咒罵,聲音中夾雜着失望與憤慨:“真是沒見過這樣的!真不知道傅昱學怎麼想的,娶了這麼個女人!”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弟弟選擇的不解與埋怨。
彩英,那個總是溫柔體貼的姑娘,此刻正放下手中沾滿面粉的手,輕聲細語地勸解:“三姐,宋凝姐可能正忙着呢,你想喫什麼,我來做吧?”
她的眼神清澈,彷彿能洗淨一切煩惱,讓人心生暖意。
望着眼前溫婉可人的彩英,再聯想到屋內那位似乎永遠不知進退的弟媳,傅秀芹心中不禁暗自嘆息,傅昱學的選擇在她看來,無疑是瞎了眼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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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秀秀見女兒情緒激動,輕輕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疼愛:“行了!”
她知道,如果繼續這樣罵下去,這扇門只會更加難以打開,關係也會越來越僵。
傅秀芹氣得鼻翼直顫,臉上的怒容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哼了一聲,轉身用力地踩着地,每一步都像是在發泄,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宋凝在屋內,聽着外面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微笑,啃完了手中最後一個饅頭,滿足地感嘆:“真香!”
這份悠閒與屋外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而,這份難得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門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這一次,是婆婆陶秀秀焦急的聲音穿透了空氣。
“小凝啊!小凝!快出來看看!”
那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彷彿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
宋凝不耐煩地合上手中的書本,用雙手捂住耳朵,假裝沒有聽見外面的呼喚,口中喃喃自語:“和尚唸經,和尚唸經!”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隔絕外界的紛擾。
陶秀秀卻不肯輕易放棄,她的聲音愈發急迫,那架勢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非要將宋凝喊出來不可。
“小凝啊!出大事了!你三姐暈倒了!怎麼辦呀!”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宋凝心中炸開,讓她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
暈倒了?宋凝雖然兩指塞耳,但那幾句話還是斷斷續續地鑽進了她的耳中。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倒?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對母女肯定又在策劃什麼新的把戲。
與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面對,或許還能換來片刻的安寧。
她指尖漫不經心地在書脊上敲擊,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陶秀秀的嗓子因爲連續的呼喊而變得沙啞,她無助地向周圍的人攤開雙手,而那“昏迷”在牀上的女兒,半睜着眼睛,偷偷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繼續演下去。
陶秀秀無奈地輕嘆一聲,正準備再次開口,門卻在這時發出了“吱呀”的聲響,緩緩打開了。
“哎喲我的老天爺!”
陶秀秀驚訝得連連後退,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沒睡?咋不出聲?”
陶秀秀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疑惑和驚喜。
“睡着了嘛!”
宋凝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夢見被狗追,一路追到家門口還在狂吠,嚇得我一激靈就醒了!”
她的語氣輕鬆,彷彿真的只是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陶秀秀信以爲真,喃喃自語:“真是個噩夢!”
但她的表情卻顯得有些複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宋凝敏銳地捕捉到了婆婆微妙的神情變化,立刻意識到婆婆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她連忙問道:“不是說傅秀芹暈了?人呢?”
她試圖將話題引回到正事上。
“隔壁屋裏呢!說暈就暈!你快去看看!”
陶秀秀緊緊盯着宋凝的背影,眼中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光芒,嘴邊無聲地念叨着,似乎在祈禱着什麼。
宋凝雖然看不見背後的情景,但她可以想象得到婆婆那複雜的心理活動。
不過,她對此並不在意,邁步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一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彩英那張寫滿了茫然與不安的臉龐,她的眼神中還藏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忐忑。
宋凝的目光隨即轉向了沙發,那裏躺着一個女人——傅秀芹。
並非宋凝眼尖,而是…
傅秀芹平躺在沙發上,雙手規矩地疊放在小腹上,身體呈現出一種異常的平靜,除了那微微顫抖的眼皮,整個畫面竟與宋凝十四歲那年送別奶奶時的場景有着驚人的相似,那份靜謐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哀傷與沉重…
“快看看吧!昱學說過你懂點醫術!”
陶秀秀見到兒媳終於站在了門口,連忙推了她一把,語氣中充滿了期待與迫切。
醫術?宋凝心中暗自思量,自己確實對草藥和一些基本的醫理有所瞭解,但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她不禁懷疑,這一切是否真的只是巧合…
那是一個春日午後,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老舊的木質地板上,爲這個平凡的日子添上了一抹溫暖的色彩。
宋凝與傅昱學之間的玩笑,就像一陣不經意的春風,悄然在他們之間吹起了一絲微妙的波瀾。
當時,傅昱學因一場突如其來的發燒而顯得虛弱無力,海上的顛簸更是讓他暈船不止。
宋凝,那個總是帶着幾分狡黠笑容的女孩,只是簡單地爲他更換了幾次浸溼冷水的毛巾,一個下午的光景,傅昱學的體溫竟奇蹟般地降了下來。
宋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告訴他,是自己偷偷給他服用了特效藥,而傅昱學,或許是出於信任,或許是被她的演技所騙,竟沒有絲毫懷疑。
事實上,這一切不過是因爲傅昱學本身體質強健,自愈能力出衆。
然而,這場由宋凝導演的小戲碼,如果不繼續演下去,豈不是浪費了她精心佈置的舞臺?於是,宋凝決定將這場玩笑進行到底。
她輕巧地將一頭烏黑的長髮束起,腳尖輕點,勾過一張舊木凳,緩緩拉近那張略顯陳舊的沙發,彷彿一位即將施展魔法的女巫,一臉認真地宣佈:“來,讓我瞧瞧你的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