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見這謝二小姐賞銀子,心裏暗自爲她感到心酸,也覺得她有幾分可憐,看來這二小姐還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事呢。
那恆親王妃不但全身而退,還將這謝二小姐拉了進來。
“嬤嬤?”謝錦然見嬤嬤不接銀子,心頭微微一顫。
嬤嬤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拿過銀子,心領神會般,說道,“二小姐,請吧,太后娘娘等着呢。”
反正,這銀子不拿白不拿,謝小姐什麼結局,也不歸她一個奴才操心了。
“等一等。”謝錦然拉住嬤嬤的手,道,“嬤嬤,那恆親王妃如何?”
“這……老奴也不是很清楚,二小姐還是去了壽寧殿再問太后娘娘吧。”嬤嬤也是個長袖善舞之人。”
謝錦然走出謝家大門,因爲額頭上的傷口還纏着紗布,便在頭上圍着一層水紅色紗巾。
進宮的路上,馬車一陣搖搖晃晃,謝錦然手緊緊攥着手中帕子,不知道爲什麼,這次進宮,不像上一回那樣覺得希望就在前方,這次心裏不免感到一些忐忑。、
走着走車,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謝錦然一愣,便聽到外頭傳來一個聲音,“奴婢拜見八殿下。”
八殿下?謝錦然一聽,心頭一顫,立刻掀開簾子。
然而,看到的不是她想象中得勝的表情,反而眉宇間有幾許凝重,“八殿下。”
她聲音有些顫抖。
鳳燁示意幾個嬤嬤避開,走到謝錦然的面前,說道,“中計了。”
“什麼……”謝錦然手中的絹帕掉在了地上,她看着馬車內的包袱,顫抖着聲音,說道,“怎,怎麼會這樣?”
“寧雪是她故意留着的,寧雪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人,去向太后揭露也是一個陷阱,最後寧雪反口說,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故意去誣陷她的,寧雪還拿出了你平常賞賜她的物件,說是你承諾給她的彙報。”鳳燁說道。
“……這個奴才!枉我從前待她不薄!她竟然如此寡情薄意!”謝錦然臉色一片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大概從知道鳳燁的披風了有只毒蠍子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這所有的步驟。”鳳燁道。
她的佈局越發精進了,像個迷宮,不由地就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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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有沒有送過我一只白貓?”謝錦然突然問道。
“白貓?”鳳燁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謝錦然看到鳳燁眼底的疑惑,頓時全都明白了,“連白貓也不是殿下的,是她的,可如今,這只白貓已經被處死了,證據都找不到了。”
謝錦然渾身微微顫抖,她明白了,此番,太后讓她進宮,不是要對她重施恩寵,而是……要找她問話!後果會如何,一片茫然未知。
她擡起頭來,看着鳳燁,眼中凝起一片淚意,道,“此去,是禍不是福,恐怕凶多吉少,不過,殿下你放心,所有的過錯和責罰由錦然一人承擔,竟然絕不會將殿下牽扯進來,錦然知道,殿下還有雄心抱負,不值得在這種小事上糟蹋了自己的聲明和地位。我輸了,便願賭服輸,我父親與祖父,殿下這段時間也與他們保持距離,不要淌進我謝家的渾水裏。”
鳳燁心頭微微一怔,謝錦然第一反應並不是求着他保住她和她的家人,而是想着如何保全他。
這一點,與從前的女子都不一樣。
“錦然……”他心中竟有微微觸動。
“殿下……”謝錦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按照你的計劃走下去,錦然願意爲你在前方披荊斬棘,只希望殿下有朝一日,能夠得償所願。”
她說着,緩緩鬆開了他的手,一把放下馬車簾子,沉聲道,“出發吧。”
“等等!”鳳燁一手抓住馬車門,掀開馬車簾子,說道,“無論太后如何,你我婚約我會堅持保住。”
謝錦然聽了,眼眶溼潤,落下來淚來,“殿下的這句話,錦然永遠不會忘記的,不過殿下請記住,一切以自保爲前提。”
馬車重新上路,車軲轆一路顛簸着,走遠了。
鳳燁站在遠處,看着馬車走遠,放在身後的手慢慢地握緊了。
“原來,她還冒充我送了白貓給謝錦然,倘若那白貓沒有死,讓太后覺得貓是我故意送的,那太后今日對謝錦然的態度就是對我鳳燁的態度。你啊,原來在你的計劃裏,也打算要消滅我了。”
鳳燁呵呵笑着,臉上卻閃過一抹冷意,是啊,該徹底醒了,不要執迷不悟了,她上次假病利用你,這次絲毫不考慮你,你又還有什麼好矛盾的。
鳳燁手緊緊握着自己的玉佩,緩緩地往前走,突然只聽到咔嚓一聲響,玉佩竟然碎了,他掌中一手的鮮血。
“殿下!”印淮見狀,連忙撕下身上的衣服,爲他摘去手掌心的碎玉,將這破了的手包紮好了。
“印淮。”鳳燁繼續緩緩向前道,“我明白了,這輩子,我得不到一個我愛的女人,那也讓我真正對愛我的人好一次。”
“殿下……”
“隨時準備與文嬤嬤聯繫,她雖眼睛被開水燙瞎了,但是她在太后身邊多年,定有不少眼線,看看太后會怎麼處置謝錦然,本王要第一時間知曉,以想應對之策。”鳳燁吩咐道。
轉瞬之間,他已然徹底換了個人似的,臉色冰寒,再沒有愛。
到了壽寧殿。
謝錦然心情已不符當初,站在寢殿外等候的時候,渾身一陣冰冷,如今連似月“證據確鑿”,太后釋放了她,顯然全然相信了她了。
“二小姐,太后娘娘讓您進去呢。”一會後,路公公挑起門簾兒,說道。
“是。”謝錦然走了進去。
“跪下。”太后冰冷森嚴的聲音傳來。
她渾身顫抖了一下,跪地道,“竟然拜見太后娘娘,竟然罪該萬死,請太后娘娘賜錦然一死。”
“死?”太后一聲冷哼,“沒這麼容易,你欺瞞哀家,將哀家玩弄於股掌之間,還利用哀家對你的信任,簡直可恨!說,誰告訴你鳳尾花和白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