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一步三回頭,望着那漸漸走遠的俊挺的身姿,她帶着悲弱的希冀,期待着八殿下會突然改變主意,讓她不要告發恆親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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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始至終,他的身影消失在內務府也沒有回頭。
她不得不拖着疼痛的身子往壽寧殿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因爲緊張,沒看清面前來人,她一頭便撞在了來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說道,一擡頭,卻又嚇了一跳,只見一張冰冷的臉正在面前。
這人,這人是恆親王妃身邊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暗衛——冷眉。
“你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冷眉看了她一眼,問道。
“奴婢……奴婢去太醫院,這兩日塗了藥沒有好,奴婢的老鄉是太醫院的,奴婢想找他拿點藥……”寧雪指了指前方的位置,說道。
冷眉眼眸微微眯起,道,“睜着眼睛看路,否則走錯路就不好了。”這聲音裏帶着一絲警告,令寧雪心頭微微一顫。
“多謝提醒,我會好好看路的。”她說道。
冷眉低頭,發現寧雪的一個頭飾掉在了地上,寧雪正要彎腰撿起來的時候,她先將頭飾拿了起來,放在手中看了看。
“頭飾要好好戴着,不小心掉了的話,就撿不回來了。”冷眉說着,上前一步將頭飾帶回了寧雪的頭上。
“多謝冷大人。”寧雪說道,低着頭,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冷眉看着她踉蹌的背影,忽的上前,將一盒藥膏塞進她手裏,道,“此藥有奇效,你拿着!”
寧雪擡頭一看,冷眉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令她渾身一顫。
她騙了冷眉說要去太醫院,所以,只好先往太醫院走了一趟之後,纔再拐着彎往壽寧殿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想,一邊是恆親王妃,一邊是八殿下,兩個人都不能得罪,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又該如何保全自己呢?家中兄長雖可惡,但也是齊家唯一男丁,若落個殺頭的罪,那齊家就滅了。
這麼想着,便來到了壽寧殿,請求面見太后娘娘。
文嬤嬤聽了,拂手道,“太后娘娘連皇后娘娘和諸位皇妃都沒有見,你一個小小的內務府宮女,趕緊回吧。”
“嬤嬤!”寧雪見文嬤嬤不肯傳見,想起八殿下的叮囑,她立刻上前,靠在文嬤嬤耳邊,小聲地說道,“是爲了八殿下和謝二小姐的事來的,事情不是太后娘娘以爲的那樣。”
文嬤嬤一怔,八殿下二小姐?
“嬤嬤,此事事關重大,殿下說嬤嬤肯定會幫忙的,對吧。”寧雪說道。
“你稍等片刻。”文嬤嬤走進太后寢殿內,片刻後走了出來,道,“你進來吧,不過,你要保證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否則,你的命保不了多久。”
“奴婢保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絕不敢有半點欺瞞。”寧雪說道。
她跟在文嬤嬤的身後,往太后殿內走去,到了殿內,她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奴婢寧雪拜見太后娘娘。”
“文嬤嬤說哀家有必要見見你,何事?”太后中間隔了塊屏風,問道。
“太后娘娘,奴婢要稟報的事情是……是這樣的,前兩日,奴婢弄壞了恆親王妃的料子,王妃將奴婢傳去,打了二十板子,同時還要求奴婢,要求奴婢爲她做件事,否則,便不止二十板子這麼簡單。”寧雪豁出去了一般,說道。
“哦?”太后沉聲問道,“恆親王妃要求你做什麼事?”
“恆親王妃給了奴婢一個鳳尾花領子,要奴婢無論如何讓謝二小姐拿走這領子戴在身上,其實一開始二小姐要的是梅花嶺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恆親王妃爲何要這奴婢將這鳳尾花領子給二小姐。但奴婢聽說,二小姐因爲衝撞了太后娘娘被趕出了壽寧殿,奴婢在想會不會和恆親王妃的鳳尾花領子有關。”寧雪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麼?”太后猛地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恆親王妃要奴婢將一個鳳尾花領子給二小姐,奴婢沒有繡鳳尾花,奴婢繡的是梅花,二小姐說太后娘娘喜歡梅花,便配以梅花在身。”寧雪緊握着拳頭,說道。
“竟有這種事?連似月要你這麼做?”太后十分震驚。
“奴婢不敢說謊,句句屬實,若有虛言,奴婢願意不得好死。”寧雪說道。
太后緩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思緒。
一旁的文嬤嬤趁機說道,“太后娘娘,仔細想一想,此事卻有蹊蹺之處啊,錦然小姐在太后娘娘身邊多時,鳳尾花和……都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怎麼突然間兩樣東西齊齊出現了呢?”
文嬤嬤早就是八殿下鳳燁的人了,所以,一直在見縫插針地幫助謝錦然。
太后眼睛微微眯起,片刻後,猛地擡頭,說道,“來人!立即將恆親王妃連似月帶到哀家的壽寧殿來!”
“是。”文嬤嬤眼底流露出一絲隱隱的笑意,立刻領了數名太監嬤嬤前往。
“等等。”太后道,“不能就這麼帶過來,這次,哀家要排除其他干擾,單獨將她帶過來。”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文嬤嬤道。
“待哀家先將皇后和雲崢支開再傳。”太后眼底流露出一絲冷意,道。
若連似月膽敢這般欺上瞞下,定當場要了她的命!
“是,奴婢明白了。”文嬤嬤道。
*
御花園。
連似月坐在亭子內,乳孃抱着承君和挽君在一旁呼吸着新鮮空氣,挽君看到鮮豔的花朵,偶爾聽到鳥聲,便手舞腳蹈。
“王妃娘娘,小郡主好聰明伶俐,眼睛亮晶晶的。”乳孃歡喜地說道。
連似月一臉寵溺地望着小姑娘,再看看承君,小傢伙則百無聊賴似的打了個呵欠,小拳頭抓了抓,她伸手握住小傢伙的手。
她彷彿想起了什麼,問道,“母后回來了嗎?”
“回王妃娘娘,皇后娘娘去了榮元殿,皇上拉着說話,可能不會回來那麼快。”泰嬤嬤上前回答道。
“哦。”連似月點了點頭。
“王妃娘娘。”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傳來,連似月擡頭一看,只見文嬤嬤一臉笑意走了過來,躬身道,“王妃娘娘,太后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