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的別墅,嚴一諾的到來,讓瑪姬既驚又喜。
瑪姬正拿着手機跟人講電話,對嚴一諾做了一個稍等的姿勢,後者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三個小時後,她從洛杉磯飛到紐約。
臨走之前,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看看那顆小豆芽,是不是又在哭。
不過這客廳裏安安靜靜的,沒有小孩子的哭聲,嚴一諾猜測,那顆豆芽,大概是哭累了,睡着了。
很快,瑪姬掛斷電話。“嚴小姐,你來了?”
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可以猜測瑪姬這是什麼意思。
嚴一諾淡淡一笑,“我來看看豆芽。”
正說着,瑪姬已經迫不及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房間就在一樓,豆芽現在全天由瑪姬帶,也跟瑪姬一起睡。
嚴一諾尾隨着瑪姬的腳步,來到房間裏。
那顆小豆芽,被厚厚的被子蓋着,睡得正香。
小小的嘴巴,跟他爸爸如出一轍,倒是鼻子,更像她一點。
瑪姬打量嚴一諾的表情,墊着腳尖悄悄出去了。
留下這對陌生的母子,在房間裏。
那個小傢伙,不知道是睡夠了,還是被瑪姬的關門聲吵到,很快就睜開眼睛。
水潤清亮的眸子烏溜溜的,但是骨子裏卻掩飾不住小惡魔的天性,一睜眼就想哭。
嚴一諾有些束手無策,掀開被子將他抱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愛哭?我來看你,你不開心嗎?”
將兒子抱在懷裏,連同襁褓,才發現這小不點,真的是輕得可以。
“你爸爸還真是會取名,豆芽這小名,跟你的體重倒是很像。”嚴一諾咕噥,在兒子小小的屁股上輕輕拍着。
不知道的,還以爲徐子靳虐待他了呢。
一直都是這麼小小的一丁點兒。
那小傢伙,在嚴一諾的輕拍之下,慢慢的安靜下來了。
咂了咂嘴,好像餓了的樣子。
正逢此時,瑪姬泡了奶粉,從外面進來。
還捧着一個電腦。
而電腦裏,開着視屏電話,另一端赫然是徐子靳。
嚴一諾表情一驚,“轟隆”一下,腦袋炸開了。
不知道徐子靳的視頻忽然會出境,她渾身僵硬地抱着豆芽,就這麼意外地隔着電腦看到了徐子靳。
瑪姬咕咕唧唧地跟徐子靳說着話,順便笑着將奶瓶塞到嚴一諾的手裏。
意思再明顯不過,要她給豆芽餵奶。
徐子靳臉色淡淡地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很快,瑪姬從旁邊拿出一個可摺疊的小桌子,放在牀上,再把電腦放下。
而攝像頭的方向,正對着嚴一諾。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嚴一諾和她懷裏的豆芽,瑪姬自覺地自己這個舉動,很貼心。
畢竟這幾天,嚴小姐已經回來看豆芽好幾次了。
瑪姬覺得,這是一種軟化的態度,也說明她是在乎豆芽的。
做完這一切的,瑪姬畢恭畢敬地看向徐子靳。“先生,那我就先出去了。”
功成身就,瑪姬自以爲如此。
卻不知道,她的行爲,給嚴一諾帶來多少尷尬。
對,不是厭惡,而是尷尬。
“
嗯。”徐子靳淡淡點頭。
而隨着瑪姬的離去,這個隔着電腦的視頻,讓嚴一諾更覺得尷尬起來。
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
如果知道徐子靳會跟豆芽開視頻,她今天怎麼都不會來這裏的。
“你還愣着做什麼?沒看到他餓了?”徐子靳沉着臉,冷淡地開口。
猛然聽到他的聲音,嚴一諾手一抖。
看到她的動作,徐子靳劍眉皺了起來。“你會不會帶孩子?不會的話,交給瑪姬。”
一個人的態度,騙不了人。
在徐子靳將徐利菁送回的時候,她就猜到,或許徐子靳的想法發生了什麼轉變。
而剛纔他說的這兩句話,更是印證了嚴一諾的猜測。
那種冷漠和疏離,就跟他對陌生人的態度。
嚴一諾的臉色一陣青白,想反駁,又礙於底氣不足。
她小心翼翼地抱緊了豆芽,將奶瓶塞到他的小嘴巴里。
小傢伙真的餓了,張嘴唆起來,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母親有多麼心塞。
橫在兩人之間的,是漫長的沉默,和豆芽喝奶發出的聲音。
徐子靳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了,嚴一諾意識到這一點,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換來以前,她肯定不會在乎徐子靳的感受。
但一閉眼,就想到徐子靳將她抱出來的畫面。
以及……他被那塊門板砸下來的畫面。
兩個畫面交織,一直在嚴一諾的腦袋裏揮之不去。
所以……嚴一諾忍着被徐子靳冷落的尷尬,艱難地找了個話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三個字,將嚴一諾的話頓時堵了回去。
嚴一諾衷心地感覺到,徐子靳這是要徹底斬斷她說話的機會。
她不是個喜歡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人,既然徐子靳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嚴一諾選擇了閉嘴,不自取其辱。
這個尷尬,維持了幾分鐘的時間。
之後,徐子靳“啪”的一下,將視頻關了。
電腦立刻跟着黑了下去。
這個動作,來猝不及防,嚴一諾甚至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倒是豆芽,喫得正香,小臉蛋帶着淡淡的滿足。
“嗯,今天開始,你爹就徹底恨上我了。這也好……”他應當也是死心了。
“嗷嗚……”喫得半飽的豆芽吐了個泡泡,算是對媽媽的反應。
嚴一諾“……”
指望一個多月大的孩子明白什麼?
紐約這邊,徐子靳關了視頻,純粹是因爲病房裏有人來了而已。
是徐燦陽,自他甦醒之後,第一次露面。
“該養傷的時候就好好養傷。”徐燦陽沉默了一陣,才面無表情地開口。
一把年紀的兒子,這個時候反而讓他們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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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聲帶受損,不該說話的時候就別說話,我也不指望着你給我反應。”徐燦陽冷冷掃了徐子靳一眼,繼續道。
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回去了。”徐燦陽覺得怪無趣的,這地方果然時候老婆子待着,他在,只剩下滿滿的尷尬。
晚上九點,嚴一諾抵達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