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死命地搜索原主的記憶,都想不到那步家跟自己又會有何淵源。
任惜楓爲她解惑:“本來這事我也不太知道,也是前些日子聽我母親提起的。說是你出生的時候,姚神醫正在給步白萍的哥哥、也就是步霓裳的父親步白棋治傷。當時步聰也在,他大你八歲,聽說生得十分俊朗。姚神醫在得知你孃親平安生下你之後十分高興,送了好些藥給步白棋。那步聰也是年紀小,看着姚神醫這麼高興便也跟着高興,還嚷着長大了要娶你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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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珩撫額,這特麼的哪是淵源,明明是朵爛桃花啊。
八卦總是很吸引女性的,任惜楓的話讓其它幾人都十分感興趣,紛紛催她快說,於是任惜楓又道:“姚神醫還以爲只是句玩笑話,誰成想那步聰卻上了心,在你才六歲的時候就求着他爹上門求親了。可那時候你是鳳家嫡女,步家在鳳家眼裏什麼都不是,你父親自然不可能同意。那步聰爲此還抑鬱了好久,直到你被鳳家送出京城,步家突然之間勢起,那步聰便求着皇上給了他一支兵馬,殺到東邊去守邊界了。”
鳳羽珩乍舌,還是個癡情的?
風天玉提醒衆人:“這個事就不要再提了,誰不知道阿珩早就與九皇子訂了親,那步家也是做美夢,八成是看那些年九皇子根本沒把這門親事當回事,這才壯着膽子湊合上前的。”
鳳羽珩點了點頭:“恩,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反正我也不記得。不過,玄天冥以前沒把我當回事,這筆帳我可得跟他好好清算清算。”
風天玉閉嘴,她又惹禍了麼?
在小宮女的引領下,衆人一路往舉行宮宴的琉璃園走去。不過走了一半的時候鳳羽珩就停了下來,然後把想容往前一推,對三人道:“你們帶着我妹妹先過去吧,我得先到雲妃娘娘那邊請個安。好不容易來宮裏一趟,不去看看不好的。”
衆人都理解,白芙蓉主動把想容拉到身邊,再對那引路的小宮女道:“你陪着鳳小姐去月寒宮吧,往琉璃園的路我們認得,跟着人羣走就是了。”
那小宮女其實很不願意往月寒宮去的,那邊人少沒有煙火不說,也不怎麼的,常人走近了些便會覺得慎得慌。再加上雲妃那脾氣,還真是怕離近了都中招呢。
但眼下鳳羽珩要去,她也沒辦法,這家是未來的御王妃,進宮了去拜見一下未來的婆婆也是無可厚非的,她便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就準備帶着鳳羽珩調轉方向往月寒宮去。
鳳羽珩自然是看出了這丫頭的不情願,她也無意爲難個小宮女,便開口道:“不用了,你就帶着幾位小姐去琉璃園吧,我這丫鬟從前就是跟着九皇子的,月寒宮的路她認得。”
小宮女一聽就高興了,跟黃泉再三確認了一番,得知她真的認得路後,這才帶着白芙蓉等人往琉璃園去了。
鳳羽珩就跟着黃泉往月寒宮趕,黃泉探問她:“小姐,您給雲妃娘娘準備的禮物帶在身上了嗎?”
鳳羽珩點點頭,“在袖子裏呢,小物件,不顯眼。”
黃泉這才放了心,一邊走一邊說:“宮裏的下人都怕雲妃,但其實雲妃挺好的,對兩位殿下都特別好。只是性子冷了些,又不愛見皇上。”
鳳羽珩也無奈,雲妃的性子哪裏是冷,分明就是怪了。一個妃子不見皇上,還沒被打入冷宮,甚至這麼多年還這麼得寵,看來不止雲妃怪,皇上也怪。她又想起前世的那句至理名言,莫非得不到的真的就是最好的?
“對了。”她想起剛剛任惜楓她們說的事:“關於那個步家,你瞭解多少?”
黃泉想了想,道:“也不是很多,只知道那步聰駐守大順東界,手裏握着大順朝四分之一的兵馬。最初顯然是因爲還是婕妤的步白萍當了貴妃,步家才突然勢起。但如今看來,步貴妃應該是依仗步聰的。皇上從來都是獨愛雲妃一人,這一點連皇后都管不了,可卻也沒虧待了步貴妃,該有的步貴妃都有,卻唯有一點,她沒孩子。”
“沒孩子,那就是沒有未來。”鳳羽珩深知這其中道理,“步霓裳是步聰的親妹妹,看她年紀也跟鳳沉魚差不多了,可有說了親事?”
“說了。”黃泉道:“步霓裳許了四皇子玄天奕,好像定的是明年開春就出嫁。”
兩人說話間,月寒宮已至近前了。
鳳羽珩看着這座孤傲冷清又華美無比的宮殿,不由得生出幾番感慨。
她不知道雲妃與皇上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故事,也無意就這個事去問玄天冥,只是一個妃子能做到近十年都不見皇上,皇上卻依然能把她寵着慣着到這般地步,也是個奇蹟了。
她與黃泉走到月寒宮的門口,裏面的小宮女一見到她們兩位到沒有什麼驚奇,只上前道:“奴婢給王妃請安。”
鳳羽珩習慣了玄天冥這邊的人張口閉口叫她王妃,便也沒攔着,只是道:“今日來參加月夕宮宴,在宮宴開始之前想着先來給雲妃娘娘請個安,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小宮女揚着笑臉道:“當然方便,娘娘早知王妃會來,一早就讓奴婢在這邊迎接呢。”
鳳羽珩愣了愣,雲妃連她會來都算計到了?不過再一想,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但凡講點禮數的人,進了宮都會來未來婆婆這邊行個禮吧。
她跟着小宮女往裏面走,雲妃依然在她最喜歡的觀月臺那邊。小宮女進去通報過後,便對鳳羽珩說:“王妃請進吧。”再看看黃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黃泉姑娘跟奴婢一起在這邊等等可好?”
黃泉以前是月寒宮的常客,她甚至還給雲妃當過兩年的暗衛,這宮裏的下人沒一個不認識她的。她自然也懂雲妃的規矩,只點點頭,沒再多話。
鳳羽珩一人進了觀月大殿,就見雲妃今日着了一身芙蓉色的華服,依然是那模跟玄天冥十分相像的慵懶模樣,坐在觀月臺的臺階上,手裏拿着一只琉璃杯,正在喝着什麼。
鳳羽珩鼻子尖,吸了兩下便聞出,是酒。
她上前幾步,於雲妃面前跪拜:“兒媳給母妃請安,多日不曾來看望母妃,母妃一切可好?”
她依然用了上次雲妃准許的稱呼,親近感一下子就拉近了。
雲妃對此十分滿意,點點頭,向她伸出手來:“別總是跪來跪去的,母妃這裏沒有外人,過來坐。”
鳳羽珩順從地走了過去,一伸手,從空間裏直接調出一樣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這是兒妃給母妃準備的禮物,也不知道母妃喜不喜歡。”
雲妃早聽玄天冥說起過鳳羽珩精湛的醫術和那些古里古怪的東西,也知道她曾與一波斯奇人有師徒之誼,如今見鳳羽珩拿了個奇怪的東西出來,不由得也生出幾許期待。
“是什麼?”雲妃拿在手中,將外面的木盒子打開,卻發現裏面只有巴掌大的一個圓圓的東西。她把那東西拿在手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材質,上頭鑲嵌着無數精美又叫不上名字的寶石,美得讓人捨不得放下。“上面這些都是什麼寶石啊?”縱是向來冷清的雲妃也忍不住去問,再用手摸摸,打磨光滑,亦棱角分明。
“什麼都有。”鳳羽珩指着上面的石頭道:“母妃您看,有粉水晶,綠松石,黃水晶,紫水晶,還有金飾,銀飾,中間這顆是貓眼石。”她一邊說一邊指着一個地方告訴雲妃:“母妃按一下這裏。”
雲妃詫異,順着她手指的地方輕按下去,忽地,手裏圓圓的小東西竟然打了開,而後她發現,小東西里面竟明晃晃地出現了一張美人臉。
雲妃嚇得差點把東西給扔了,可又覺得那張美人臉甚是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忽地發現——“這不是我嗎?”情急之下,連本宮都忘了自稱,“這是……鏡子?”
鳳羽珩點頭,二十一世紀很普通的小圓鏡,外面鑲嵌上各種小石頭,裏面有兩個圓鏡片,一個照起來正常比例,另一個是放大比例。她以前覺得好看就買了幾個,扔在藥房的抽屜裏。進宮之前便決定把這東西送給雲妃一個,女人麼,當然得投其所好,更何況這個年代根本沒有這種鏡面,銅鏡都是模模糊糊的,還沒有水裏照得清楚。
“兒媳曾拜過一個波斯師父,他老人家臨回波斯之前留了些好東西,兒媳瞅着這面鏡子又小巧又精緻,便想着給母妃帶來了。”波斯,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國度,被她拿來搪塞奇物,屢試不爽。
雲妃喜歡得不得了,又發現了鏡子的另一面有放大功能,不由得感嘆:“波斯匠人真是巧奪天工,這等奇物都能製作出來。想來,大順朝擁有這東西的人不多吧?”
鳳羽珩敢打包票:“獨母妃一份。”
雲妃甚是開心,拉着鳳羽珩說:“往後冥兒要是欺負你,你就進宮來我這兒告狀,再不濟跟你七哥說也行,他就聽我們兩個的。”
鳳羽珩掩嘴輕笑,只道女人的情誼果然是得靠着禮物來維繫。
“多謝母妃。”她乖巧道謝,然後想起上次雲妃的態度明顯就是親近姚家的,便將子睿被收爲葉榮的入室弟子,還有姚家小輩偽可以參加科考的事說給雲妃聽。
卻不想,雲妃只輕哼了聲,說了句:“姚家人才不會在這個時候參加科考,不信就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