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菀寧說完這句話,仍舊笑意岑岑地看着陸承修,眸子裏瀲灩着星光,彷彿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但其實,她更期待的,是林汐的反應。
大廳裏的氣氛散着詭譎,在場的都是人精,從許菀寧進門開始,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神情,哪怕她刻意表現地平易近人,卻依舊掩蓋不住流於表面的傲氣。
這哪是來送生日祝福的,明明是來挑釁的!
陸承修當然沒見過什麼髮夾,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林汐身上,只期望她不要多想。
他十分自然地勾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尊貴矜冷的俊顏看向她,覆了層濃郁的柔光,“餓不餓?想不想先吃點東西?”.七
江辰在心裏默默地爲陸承修點了一百根蠟燭,同時又暗暗佩服陸承修的心性。尼瑪都到這時候了,你不急着澄清,卻在關心林汐餓不餓,你覺得林汐這時候吃的進去嗎?
林汐幽幽地向他瞥了一眼,目光移到許菀寧身上,脣邊掛起得體的淺笑,“這位小姐還等着你還給她什麼髮夾呢。”
看到林汐的反應,陸承修滿意地勾了勾脣。
再擡眸看向許菀寧時,原本的一腔溫柔瞬間被凌厲冷漠所取代。
許菀寧的心頓時顫了顫。
陸承修深如寒潭的眸子掃過許菀寧,涼薄的脣角抿着冷淡的弧度,嗓音帶着明顯的不愉,“有話一次性說清楚,知不知道斷章取義會打擾到我和我太太的感情。”
許菀寧的臉色一下煞白,她強撐着微笑,“修哥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個髮夾真的對我很重要,那天晚上我回去之後怎麼找也沒找到,應該就是落在你房間了。”
“你先解釋,那天晚上爲什麼要進我房間。”
許菀寧眸子染着水光,聞言委委屈屈地看着陸承修,“是伯父擔心你喝多了,讓我……”
陸承修幽深的眸閃過陰鷙,薄脣抿着冷厲的弧線,視線薄涼地看着她,“還不說實話?”
![]() |
![]() |
![]() |
“我……”許菀寧嚇了一跳,心臟不由得揪緊。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要我打電話給管家,讓他來解釋一遍?”男人的聲音無比森冷。
許菀寧不敢置信地擡眸,原來,他都知道了?
陸承修冷冷地看她一眼,薄脣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解釋。”
“對不起修哥,”許菀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眼淚一下就要下來,“那晚我……”
“不是對我,”陸承修打斷了她,他長臂微微用力,將林汐往前面帶了帶,“向我太太解釋。”
許菀寧面色難堪,死死地咬着脣。
要她向林汐解釋?她纔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憑什麼!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維持端莊,眼睛裏泄出的惶然引人側目。
陸承修對許菀寧全然沒有半分耐心,他無視她的神情,長眉微微蹙起,再一次冷聲警告,“我不希望我太太誤會我和你的關係,把那天的事解釋清楚,髮夾我會派人幫你找。”
陸承修態度冷漠,臉色亦是難看到了極致,那冰冷刺骨的聲音自口中緩緩吐出讓場上所有人的心跟着顫了一顫。
就連林汐都有些同情起許菀寧了,自始至終男人坦蕩的態度讓她一開始就沒有起過分毫懷疑的心思,看到他爲了自己把人家女孩子逼到了這個份上,也覺得差不多了。
想開口試着阻止,男人卻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心思般,他的掌心將她握的很緊,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她扣在懷裏,薄脣含笑,幽深的眸底刻滿她嬌嫩的顏,“這些話我早就該向你解釋,但卻又怕你不信,現在由當事者來說,再合適不過。”
“其實我相信你啊,”林汐有些不好意思,還想再說什麼,男人溫熱的脣猝不及防就覆了上來,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令人沉醉的聲音從薄脣溢出,“都說你們女人喜歡翻舊賬,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我自己,萬一婚後哪一天,你突然想起來又覺得有疑點可循,不信我的解釋讓我跪鍵盤怎麼辦,嗯?”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型狗糧給砸暈了,臥槽,能不能考慮一下在座的單身狗的感受啊!
許菀寧努力想要維持的端莊神態一瞬間土崩瓦解,她就站在陸承修眼前,卻被漠視得徹徹底底,像一個笑話。
他的眼裏心裏只有這個叫林汐的女人,他不是不會溫柔,而是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林汐,沒有分給她一絲一毫。
林汐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饒是她這段時間和陸承修相處自覺臉皮厚度有所進益,但被這麼多人看着,小臉還是燒得滾燙,“唔,好了,我聽。”
陸承修滿意地放開了她,再看向許菀寧,神情減了幾分冷肅,語調卻一貫地淡漠疏離,“趁着我太太現在還願意聽,解釋。”
許菀寧這輩子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這屈辱居然還是來自於她深愛的男人。
骨子裏的傲氣和自尊讓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向林汐低頭去解釋什麼,她寧願陸承修生氣,寧願自己被趕出去,也絕對不會去向一個低踐的女人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她倔強地抿着脣,不想說話。
“哎哎,老陸老陸,”宋昱快看不下去,及時地出來打了圓場,“看在我這個壽星的面子上,要不算了。”
“解釋,我不想再說一遍。”
宋昱……
林汐……
許菀寧現在是真的很難過,陸承修給了她天大的委屈,眼睛裏眼淚刷得一下就流了下來,姿態楚楚可憐,“修哥,你非要這麼逼我嗎?好歹我也是許家的女兒,和你有着婚約,這麼多人面前,你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嗎?”
“第一,這樁婚事我說過很多次,不作數,第二,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太太的心情重要?”
許菀寧原本以爲搬出許家來,至少能讓陸承修收斂一點,卻沒想到他一點都不在乎,在他的眼裏,現在天大的事,也沒有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來得重要。
男人站在那裏始終沒有動作,周身散發着的冷厲的戾氣卻越來越盛,空氣中的氣壓極具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