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徐建章帶人已到暗衛庭院,他跨入門檻內,便有一名匆忙的侍衛前來,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徐建章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侍衛離去。
徐川見父親神情有恙,但今日還有更爲重要之事,不便詢問,只跟在身後進入了檔房之內。
裏面吵雜聲嘎然而止,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衣着不同顏色的人一字排開,腰間帶着不同的腰牌恭敬地看過來。
“主公。”
坐在堂中的男子起身,這人額前垂髮,臉上的鬍渣怕是要好幾日了,身着墨清色的飛魚服,飛魚服是錦衣衛才能穿的特定服制,可見在這荒郊野嶺僻靜的莊子上不可能會出現錦衣衛。
而錦衣衛由皇帝統一調令,這裏的暗衛服飾都是仿造飛魚服,怪不得會在這麼僻靜的莊子裏藏着,要是被人發現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葛青,那批東西怎麼樣了?”
徐建章在主位上坐下,兩排連站着暗衛面面相覷,葛青回首:“回主公,那批東西屬下們正在加緊趕製,只是途中出了點小意外,當下問題已經解決了,勞主公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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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意外?你要知道那批東西不能出任何紕漏!”
一干人等連忙跪下,生怕惹徐建章不快,能坐到丞相這個位置,手段狠厲他們是見識過的,葛青單膝跪下請罪道:“屬下知罪,眼下出錯的人已經被屬下關押在地牢裏,還請主公明示。”
徐建章冷哼一聲,“當衆處死,以儆效尤!”
“是。”葛青喚來一名暗衛,吩咐了幾句,那暗衛又退了出去。
徐建章站起來,看着這些面無表情的暗衛,這些都是他暗地裏培養的死士,他不可能一直被人壓着,想要把礙事的人剷除掉,就要有更大的權力,狼子野心的欲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不妨一試。
校場外,一連着跪着五個人,這些都是在這場行動出錯的暗衛。
劊子手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幾顆腦袋掉落,咕嚕咕嚕滾下高臺,血液順着檯面流下,血腥味瀰漫着整個校場,過後幾個暗衛面無表情的清理着屍體,彷彿就像是在清理動物的死屍。
“父親,剛剛家裏來人了?不知所謂何事?”
過度暴露在太陽底下的血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來不及收拾,惹得蟲蟻爭先恐後的搶奪,徐建章只看一眼就移開眼眸。
“又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是芷兒和你孃親妹妹起了衝突。”
“什麼!這個踐人她怎麼敢!我這就回去。”徐川說着擡腳便往外走,本來他就很不喜歡徐芷,這下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不料被徐建章伸手攔下。
“川兒你莫要衝動,她們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隨她們去吧,這兒的事更爲重要,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父親說的是,川兒明白。”
徐川剛剛也是被氣糊塗了,這纔想起他們父子來這的目的,但轉念一想,徐芷到底是燕王妃,此時也不好撕破臉皮。
氣走了那對噁心的母女,徐芷正洋洋得意地躺在牀上,檀兒並不想她這麼輕鬆,總是會擔心她們會不會再次找上門來,顫顫巍巍地守在房門口,猶如驚弓之鳥。
“檀兒,你站門口邊上幹嘛呢,快過來歇會兒。”
“王妃,您說夫人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嗎?”檀兒探着小腦袋往窗口外張望,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
徐芷伸個了懶腰,揶揄道:“不放過我也沒辦法呀,至少今晚咱能睡個安穩覺。”
徐芷打着瞌睡,門外傳來一陣嘈雜,還聽到了一些男子低聲說話的聲音。
“怎麼回事啊,這麼吵。”
檀兒小心地趴在門上,回頭:“王妃,有人在門外。”
徐芷靜靜推開房門,出現在衆人面前。一見到徐芷,院中的侍衛們紛紛朝她下跪,整齊而統一。
她用詢問的眼神望着他們,爲首的侍衛漲紅了臉解釋:“王妃,方纔丞相府有刺客闖入,這幫奴才沒有抓到刺客,眼下怕這歹人驚擾到王妃娘娘,還請王妃見諒,允許屬下們搜尋一番,以保全王妃安全。”
檀兒眼看這分明就是不把王妃放在眼裏,王妃的息殿怎麼隨意讓陌生男子隨意進出。
“王妃的寢室豈是爾等可以隨意進出的,你們好大的膽子!”
“屬下不敢!”侍衛頭頭拱手:“擅闖的刺客不知所蹤,小人恐怕他對王妃不利!”
“是嗎?那就搜宮吧。”徐芷大方的笑道:“不然本王妃也會食不安寢。”
剛剛進門的時候叫的是二小姐,現在知道我是王妃了?一幫狗腿子。
鬧吧,鬧吧,事情鬧的越大越好!
這樣,她就有了一個丞相府的把柄,夜闖王妃寢室,欲圖不軌。
徐芷一臉期盼的神情任由侍衛們把除她寢室外的房間都搜了個遍,但遺憾的是他們什麼都沒搜到。侍衛們整齊的離去。
這麼快就搜完了?這可不行,這她裏間還沒搜呢,這可坐不實欲圖不軌的名頭,徐芷急忙挽留。
“怎麼那麼快就走了?說不定刺客就是在這兒呢!要不,我陪你們再搜搜?”
“都別走啊!”
侍衛頭頭抱拳,微微頷首:“王妃,今夜實在對不住,耽誤您休息了,屬下告退。”
徐芷還想再說點什麼,被檀兒扯住袖子,低聲道:“王妃,您該歇息了。”
“知道了。”徐芷心煩意亂的說:“你先下去休息吧,想必今夜不會有什麼事的。”
空曠而寂寞的偏院中,徐芷身披着淡青色的寢衣,滿頭的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也有一番嫵妹動人的味道。她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心中滿是一片悽然。
也不知道這毒什麼時候會發作,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這日本想着只要他們敢踏進她裏間半步,她就可以借題發揮把事情鬧大,說不定還能和徐建章談談條件,爲自己爭取一條活路。
“王妃娘娘,你在想什麼?”
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覺得陌生有熟悉彷彿在那聽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