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千周有寶藏,寶藏的價值可敵一國。
這麼多年來,千周皇室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寶藏的尋找,而之前一直生活在北界、對此事早有耳聞的端木安國也從未放棄過對寶藏的覬覦,哪怕是他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不得不離開北界遠走他鄉,也依然做着能夠得到寶藏自成一國的美夢。
可惜,寶藏圖大部份都在玄天冥的手裏,沒有地圖想要搜找起來過困難。不過端木安國對於千周的瞭解更甚於玄天冥,甚至比許多千周人都更加了解千周,所以,他能夠去到一些很多人都忽略的地方。
就在去年,他又一次偷偷潛入千周境內,就在千周與大順北界交匯處的一片盲區祕密搜找。然而寶藏沒找到,卻讓他意外地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道。那地道已經損毀,兩頭都被堵死,沒有人知道地道是通往什麼地方的,可就在那處沒有被封堵的空間裏躺了無數被冰凍的屍體,因爲千周特殊的氣候環境,那些屍體還沒來得及腐爛就已經被凍了起來,基本上都保存完好,很多人的臉上還留着死亡那一刻的表情。
端木安國在那些屍體的臉上看到了絕望,也看到了恐懼,還看到了疑惑。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那些人穿着的奇怪衣裳、還有那些人懷裏抱着、身上捆着以及身邊一只只木箱子裏放着的奇怪物品。
他曾在一具屍體身上找到了一個本子,說是本子,可是又與他平日裏常見的本子不同,紙張不同,封皮也是他不認得的材質,特別是裏面寫的字,對他來說更像是鬼化符,完全認不出來。偶爾有個別的字跟他所認識的字長得很像,可也只是像而已,他還是認不出來。
他覺得此事十分詭異,於是將那本子揣在懷裏藏了起來,又命人將這地方所有的奇怪物品都收集出去統一存放,再將地道封死,並向手下下達了封口令,所見之事誰也不許向任何人提起,否則下場就只有一個,死!
端木安國帶着大量的奇怪物品,匆匆離了千周趕回宗隋,在他的一處祕密據點將東西保存起來。期間不停地研究那些到底是什麼,終是無果。直到有一天,有探子來報說大順在對古蜀一戰上,使用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叫天雷和槍。
探子對天雷和槍械的描述讓端木安國心頭一動,幾乎立即就對自己所擁有的那些神祕東西有了全新的認識。於是他來到山裏,反覆試驗,終於讓他弄明白了那些東西的用法。那一刻,端木安國簡直樂上了天,幾乎就要認爲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大順有天雷怕什麼?那是人盡皆知的事,可防。但他手裏有天雷,這確是祕密,他完全可以憑藉着這些東西打大順個措手不及。
每每一想到那次奇遇,每每一想到自己所擁有之物,端木安國都會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玄天冥又如何?鳳羽珩又如何?你們有的東西,我也有,咱們就在這桐城、用天雷、用槍械決一死戰吧!
建城遠郊的深山裏,玄天華一行被困在一處山洞,十名暗衛有八人圍在身邊,他靠坐在山壁上,大片血跡染在白袍之上,略顯狼狽。
他在地上畫了一副八卦圖,手中執着暗衛撿來的碎石子,盤膝而坐,時不時地將石子往那八卦圖上扔去,半晌,搖頭苦嘆。
建城三十萬蒼生,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可惜,救人一時卻無法救人一世,他沒有能力將那些被魔音琴喚醒的人救走,也沒有能力把那些人的神智徹底的召喚回來。他能做的,只是不再眼睜睜地看着人們瘋狂的殘殺,僅此而已。
卦子收起,地上的八卦圖揮袖間被全部抹去。建城大劫竟還不是死卦的終點,玄天華的眉心緊鎖着,也就是說,在建城之後,還將會有更大的劫數等待着他們,那又會是什麼呢?
他沉默半晌,對身邊暗衛說:“再休息一晚,明日出山,繞路去桐城。”
暗衛有些擔憂地道:“殿下內力耗盡,眼下還沒有徹底恢復,明天就走是不是太急了些?”
玄天華搖頭,“不急,再不走就晚了。冥兒已經在搜山,我不能讓他找到,一旦被他找到,前方的劫難我就不能再替他提前淌過,那我來東界這一趟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他起身,踱步到山洞口,向着建城的方向眺望着。冥兒和阿珩都來了,既然攔不住那二人,那就只能步步都搶在他們前頭。死卦之象已經臨近,他甚至都已經能夠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是前方的桐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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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前往桐城打探的暗衛在天亮之前回到山洞,他們告訴玄天華:“九殿下的人還在山裏搜尋,很快就能搜到咱們藏身的這座山了。另外,桐城很奇怪,不但早早封了城,且四座城門皆在五里外就開始設下關卡,有大量將軍把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從關卡到城門的五里之內,如若無人之境。”
五里佈防設卡?玄天華眨眨眼,“既如此,五里之內必有端倪,再探。”
建城失守,於宗隋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與此同時,大順七皇子重傷命不久矣的消息卻又讓宗隋朝廷上下振奮起來。用一座城毀去一位皇子,宗隋人覺得,這筆買賣划算。
朝臣們對於端木安國能夠給大順帶來這樣大的打擊都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特別是那重傷的皇子還是七皇子,這就相當於去了九皇子的一方羽翼,力度可謂相當之大。雖然建城遭遇屠城,但這事兒到也正好可以讓宗隋拿來大做文章,那大順的九皇子居然屠殺一城百姓,這樣的人,是該爲全天下所不恥的。
宗隋前朝,人們昧着良心開始算計起如何將玄天冥樹立成一個聲名狼藉的可怕惡魔,而身在後宮的皇后淳于清也得到了玄天華重傷的消息,一時間心痛難忍,無奈之下傳了太醫。
淳于清早從父親淳于暗那裏得知端木安國有對付大順的殺手鐗,她也聽說了建城那邊的事,她的父親告訴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大順屠城,可實際上,建城是毀在端木安國手裏的,因爲他給全城的百姓都餵了一種藥,即便大順不屠建城,建城所有人也一個都活不了,大順的九皇子只不過背了個黑鍋而已。
可她也好,淳于暗也好,都知道那種藥並不是端木安國最後的依仗,他們都在猜測那最後的依仗到底是什麼,可是端木安國不說,新皇李簡也不說,這事兒就成了個謎,總是擱在心裏,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皇后突然心口絞痛,李簡下朝之後特地趕過來看她。一帝一後客客氣氣地說了會兒話,淳于清突然對李簡道:“臣妾孃家的事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如今宗隋正值用人之際,皇上是該讓父親上戰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