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結果和宋伊芳想像中的截然不同，之前被姚麗百般犀利和嘲諷，如今又要面對蘇梓歡的冷臉。
哪怕她已經放低姿態，可蘇梓歡依舊不爲所動。
一時間，宋伊芳的眼底也像是淬了毒，着了火一般，死盯着蘇梓歡，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般：“你真的不顧忌你們之間的姐妹情，甚至連你爸爸的臉面都不顧？”
聞言，蘇梓歡的眉頭一擰，原本淡漠的眸子裏，浮現出一絲冷意：“他若是我的父親，也不會在我母親過世，我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決絕的遠走國外，這些年對我不聞不問。”
“我知道在宋女士的心裏現在已經恨死我了，可是有什麼辦法？之前宋女士百般上門，我以爲避而不見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可宋女士非要鬧得這麼難堪，我也只好成全了！”
“如果我是宋女士，與其將時間浪費在我這裏，還不如回去給蘇潤可請一個好點的律師，畢竟偷竅罪可大可小，日後坐牢也不是鬧着玩的！”
宋伊芳的手指猝然收緊，擡頭看她，眼底一片寒沉：“蘇梓歡！”
“宋女士！”
蘇梓歡的聲音也跟着陡然提高，直呼名諱，驚得在場之人瞠目：“在要求我怎麼做之前，麻煩你先換個位置想一想！”
“如果一聲對不起可以抵消所有過錯，那麼還要警察做什麼？而且，我只知道，如果蘇潤可換作是我，如果今天被關在裏面的人是我，你們母女倆一定不會手下留情，放過我的！”
在此之前，宋伊芳根本沒將蘇梓歡放在過眼裏。
只覺得她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再有成就，心智、年齡還有閱歷都擺在這裏，只要她用心，就沒有搞不定的。
甚至她已經一再而的低頭，如此服軟，蘇梓歡卻仍舊寸步不讓，咄咄逼人。
眉眼變得犀利的同時，鋒芒陡然外露：“那你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樣！”感覺到宋伊芳如井深沉的眸光，蘇梓歡的神情間沒有絲毫的懼意和畏怯，反而迎上她的視線：“既然已經是成年人，就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更何況是她觸犯了法律，自然會有執法部門來定罪！”
“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怎麼會？珠寶雖然貴重，卻也罪不致死，最多在裏面多呆幾年而已，對蘇潤可而言倒也不見得是壞事！”
說這話時，蘇梓歡的臉上始終都帶着笑，可是一字一頓皆透出寒意：“更何況，趕盡殺絕的分明另有其人！”
“否則蘇潤可怎麼會花了這麼多的心思和精力？爲了坐實我指使偷竊的罪名，連自己都搭了進去，這麼看來，她不僅是想毀了我，連我的工作室，我的成就和名聲一併全都算計了進去！相較於她做得這些，我只是想要得到清白而已，很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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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梓歡就這麼看着宋伊芳，脣瓣扯出一抹譏嘲諷刺的弧度。
其實有些話，當着大家的面確實不太好開口，之所以衝動的當衆向蘇梓歡求情，也是因爲姚麗一再的挑撥讓宋伊芳亂了分寸。
她是怕，姚麗說得越多，蘇梓歡對她的成見越深，更加不利於接下來的進展。
可眼前情況，卻比當衆打她耳光，更讓她覺得難堪。
尤其是當着大家的面前，被一個晚輩指着鼻子指責，更加令宋伊芳覺得臉面上過不去。
其實別說是宋伊芳，就連在場之人也被蘇梓歡的表現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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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數不多的見面中，蘇梓歡是個極其溫柔好說話的小姑娘，待人客氣，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沒想到這忽然發作起來，竟是這般惹人詫異。
而宋伊芳早已氣得臉色鐵青，之所以沒有發作，也是因爲女兒的小命還攥在蘇梓歡的手中。
原本蘇梓歡的態度已經很令她心煩了，結果姚麗還要出來搗亂，自顧自的出聲：“我想請問宋同學，啪啪打臉的感覺爽嗎？”
“方纔還說嫁給蘇先生是爲了照顧歡歡，可是歡歡現在受了你女兒給的委屈，孰重孰輕，敦遠孰近，涇渭分明瞭吧？有句話怎麼說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之前演得再賣力又如何，還不是三言兩語便暴露出本性了？我要是你，現在真是無地自容了！”
對於姚麗的搖頭感嘆，很快便有人出聲附合。
“依我看，這分明是不要臉！”
“就是啊，當初老師對她那麼好，結果她居然以德報怨，這麼對待歡歡，還想在我們面前賣好，說起謊話來都不打草稿，請問你的臉呢？怪不得能爬上蘇先生的牀，畢竟連臉都不要了，做出什麼事來也不稀奇！”
“混淆視聽，顛倒黑白，怪不得能教出那樣的女兒，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只是不知道午夜夢迴時，見到老師，她會不會像現在一樣，裝得這麼坦然？”
當然不會！
想到這些年一直困擾着她的噩夢，再加上毫不加掩飾的議論聲傳來。
聲聲指責，句句犀利。
使得宋伊芳心頭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猛地閉上眼睛的同時，聲音尖銳的嘶吼出來：“夠了，你們都夠了！”
“人不爲已天誅地滅，我做錯了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沒錯，夏潔當初是幫了我，可她難道不是爲了標榜自己嗎？她已經死了，我又憑什麼就要爲這一切買單？這對我不公平！“
尖銳的聲音，頗有顛狂之勢。
她吼完之後，整個包房，一片死寂，只有她臉色鐵青，沒了之前表現出來的優雅，披頭散髮，面容猙獰，十分可怕！
安靜的包房裏，似乎還有回聲，在震盪。
一番發泄過後，宋伊芳也猛然醒悟過來，雖然心中的積壓得到釋放後緩解了不少，但宋伊芳卻沒了面對他們的勇氣。
微微垂下眼斂的同時，宋伊芳回到座位上，拎起包便準備離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依照眼前情形，一切已經成爲定局，留下也不能改變什麼，還會成爲被攻擊和諷刺的對象。
只是她才轉過身去，沒走出幾步，身後再次傳來姚麗的聲音：“等一下！”
宋伊芳的腳步微頓，聽到腳步聲朝她靠近的同時，不疾不徐的聲音隨之響起：“老師雖然不在了，但還有我們，以後歡歡就由我們護着，宋伊芳你儘管出招，看看我們能否接得住便是！”
說這話時，姚麗已經站在了宋伊芳的面前，交她之前送出去的口紅盡數塞回到她的手中，微微揚起脣角：“口紅還你，你送的東西我們還真不敢用，萬一染上狐狸精的騷氣可就不好了。不過我的那支已經用過了，這是賠償，剩下當作打車費，聽說蘇先生的公司情況也不太好，就不用謝了，反正你也不懂得感恩爲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