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相見歡(七)
初服下去,體內並沒有什麼變化。
心知藥效還未發揮作用, 衛檀生沒有著急, 拎起食盒, 走出了廚房, 裙擺好似在腳下綿延成柏綠色的鬆濤, 泛著粼粼的金光。
他走進內室的時候,惜翠正在望著一只銅刻梅花的香爐出神。
女人拎著食盒, 站到她面前,笑意盈盈的, 「叫蘭姐姐久等了。」
看著眼前環姿豔逸,美目流盼的「女人」,惜翠這才回過神。
女人微微笑, 將食盒打開,在她身旁坐下,掠起一陣檀香香風。
「這食盒中裝了點兒豆沙小團子, 蘭姐姐不如嘗嘗看?」
不太明白衛檀生究竟要做什麼, 她姑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拿起筷箸, 惜翠夾了一個紅豆小團子送入口中,咬開面皮,豆沙餡確實又糯又甜。
但在擱下筷子時,女人驚訝地問, 「蘭姐姐,你這手腕上是怎麼回事?」
她指的正是她手腕上還沒完全消退的紅疹子。
還沒等她開口,女人又揚唇笑了笑, 「聽妙有說,蘭姐姐初來杭州有些水土不服,我記得這兒是備了些藥膏的。」
「姐姐可抹了藥了?」女人笑道,「我來替姐姐抹點兒藥罷。」
緊跟著,又走到了一方黃梨木的矮櫃前,拉開抽屜,拿出了貝殼樣的一小盒藥膏。
一手拿著藥膏,她一手便去捋她的衣袖。
指尖相觸,燙得驚人。
惜翠眉心一跳,莫名有些緊張,攥起手指想往回縮。
「不必麻煩娘子了,我自己來就好。」
女人察覺出她的意圖,比她更快一步,拉著她的手,氣若幽蘭地笑道,「蘭姐姐,你我姐妹二人,你緊張什麼?」
惜翠:……
「女人」的五指,骨節分明,足以將她手掌整個包裹住。
指甲蓋一撬,指腹慢條斯理地在藥膏上按了按,沾滿了,這才落在惜翠手臂上,緩緩地揉捏起來。
「她」眉眼細而長,垂頭動作時耳璫作響,指尖所撫過之處,疼痛之中更多了兩分奇異的酥麻。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像一個浪頭打過來,惜翠一個哆嗦,手指攥得更緊。
察覺到自己這久違的生理反應,更覺羞恥絕望。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和異性肌膚相親。
偏偏衛檀生的神情看上去分外認真,低著眉斂著眼,倒像是她想得太多。
「女人」的指腹搓揉著她臂彎處微微凹陷的小窩,再往上走,卻被堆疊著的袖擺擋住了。「她」抬眼笑道,「蘭姐姐,這麼抹藥太麻煩了,不若你將上衣脫了,我幫你好好地搽一搽。」
「她」手往下一滑,騰出另一只手就要解她的衣襟。
惜翠側了側身,再一次掙扎:「我自己來就好。」
「蘭姐姐一人抹藥多不方便。」她附身壓了過來,將惜翠整個人都環在了懷中,「後背若是想抹藥,也擦不上。不如讓妹妹代勞?」
那尾音像一把小銀鉤一樣,鉤著人心悠悠蕩蕩。
實際上,「女人」自己也不好受,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他小腹緊繃地厲害,臍下三寸的猙獰藏在裙擺內。
衛檀生紺青色的眼染上了欲.望的顏色,低眉注視著身下人的時候,努力抑制住不將其推到在地,挺身而上的衝動,手指也因為忍耐在發顫。
那黃宜春的嗓音又在耳畔響起。
「麗娘可是哭著直求我饒了她的性命呢。」
曠了六年,衛檀生眼前卻好像浮現出女人面色緋紅,眼中泛著水潤的光澤,哭著纏上來叫檀奴的模樣。
「翠翠……」
「翠翠……」
單是想像,就讓他不住地呻.銀。
他定了定心神,再度看去,不過卻已鬆開了她。
「蘭姐姐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她」笑道,「不過我有一事想請姐姐幫忙。」
衛檀生讓步,惜翠鬆了口氣,卻還沒放鬆下來:「什麼事?」
「倒不是什麼要緊事,姐姐先答應我。」
雖然心裡清楚這小變態拜託她的准沒好事,但惜翠覺得她可能也是失了智,竟然還能保持冷靜和這小變態演戲,「還請娘子直言。」
衛檀生他靠得太近,惜翠往後退了一步,嗓音不知怎麼回事,也有些啞,臉上溫度不自覺地一路攀升,眼神也有些飄忽,「娘子不先說明,我不好答應。」
女人瞥了她一眼,從袖中摸出另一只小盒子,塞到她手中,再一抬眸時,眼中竟有些可憐的意味,「不知怎麼地,我一見蘭姐姐,就像認識了好幾年一般,見之便心生歡喜。」
「不瞞姐姐,我雖是女子,自幼身上卻和旁人有些不同。」
女人拉過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結實的胸膛前,「別的娘子們有的,偏我沒有。」
手腕微扭,又附在了她豐滿的胸口前。
「像姐姐有,我就沒有。」
「也因這個毛病,我從小便被人瞧不起。」
女人仰頭看著她,一臉無辜。
惜翠:「……」
到了這個份上,惜翠終於清醒過來。她馬甲早在衛檀生面前已經掉了個乾乾淨淨。
「衛……」
「衛什麼?」衛檀生眉眼彎彎地問。
對上衛檀生的目光,惜翠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騎虎難下,也終於明白過來他為什麼要打扮成這幅模樣。
他一口咬死了她就是孔蘭,不應該認識「衛淑」,既然之前就沒見過衛檀生,更不應該看出「衛淑」是衛檀生假扮。
嗓子眼裡的話哽了半天,惜翠還是沒能念出來那個名字。
衛檀生這小變態,他明擺著是故意吃准了這一點。
「姐姐。」女人見她沒答話,伸手摸向自己的裙帶,無辜地揚唇繼續笑道,「別人沒有的,偏偏我就有。」
「我也瞧了大夫,大夫給我開了個藥方子,讓我每日都往這抹些藥膏。」
裙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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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掀開裙擺,「剛剛我幫姐姐抹了藥,姐姐也幫我抹個藥吧。」
「姐姐你看。」衛檀生眼睫微微顫著,笑道,「妹妹這兒都腫得這麼大了。」
***
「砰」——
脊背撞上桌案,食盒跌落,盒中的豆沙小團子隨之散落了一地。
「女人」跨坐在她身上,垂著眼睫,有幾分可憐,但手上動作卻一點兒也不顯可憐。將唇瓣附在她脖頸前,衛檀生低聲道,「你當真不願幫我也抹些藥嗎?」
「翠翠?」
後半截話使得惜翠睜大了眼,青年吻上她脖頸,抓著她手往下探,「翠翠,你當真我不願幫幫我?」
「衛……衛檀生……」這個時候再捂著馬甲已經沒了意思,惜翠腦中一空,往後躲了躲,艱難地說,「你先起來再說。」
「翠翠。」
他不管,抬起她下頜,附唇吻了下來。
整整曠了六年的身子,如同乾燥的枯木,沾了火星,火舌霎時間席捲而來,熊熊烈火將他燒得吐息一聲比一聲沉重。
那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青年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移開唇,咬著她下頜,頭抵在她脖頸上,那火摧枯拉朽般地滾滾而過。
突然青年一個激靈,悶哼了一聲。
惜翠愣住了。
他倆裙角相疊,他裙擺上的濕意她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女人全身緊繃,眼中茫然的模樣,提醒著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不過一個吻,他就繳械投降了。
衛檀生愣了一愣,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快就交待了出來。
「氣虛陽脫」的評判再一次在腦中迴旋。
再對上女人錯愕的目光,大眼瞪小眼中,衛檀生旋即又回過神來,掩飾性地低下眼,唇瓣抿作鋒銳的一線,強硬地拉過了她的手,決心再度挽回這受挫的自尊心。
「翠翠。」
他可以。
還不夠。
至少,也比那所謂的季郎君要厲害得多。
眼看這小變態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惜翠往後一退,左手正好按在了豆沙小團子上。
跌落在裙側的豆沙小團子,在指尖上圓滾滾的打轉。
好像有暗火一路燎到了嗓子眼裡,「女人」低喘了一聲,眼中泛起一陣水光。「她」體內像是窩了一團的火,裙擺中壓抑得像是要炸開。
兩相權衡之下,惜翠緊緊地閉上眼,只能選擇再度拋棄自己的節操。
手下的豆沙小團子鼓鼓的,豆沙幾乎要滿滿地溢出來,那漏出來的豆沙,沾了她一手,又濕又滑。
女人卻還嫌不夠,往火上繼續添了把柴,湊到她耳畔,嗓音低啞地說,眼睫被淚光濡濕了,一眨一眨的,撒著嬌,「翠翠……翠翠……要流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她倒不是很抗拒……
被他十指交纏握著手按著,惜翠閉上眼,臉上燒得一片紅,胳膊都在打顫,根本不敢低頭去看。她腦子裡也亂作一團,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那些曾經看過的文學作品裡的情節,紛紛湧入腦海中,模仿著裡面的內容,她指尖輕輕地刮過紅豆小團子那擠出來的褶,慢慢地磨蹭,先讓這小變態爽出來。
豆沙順著小小的褶,又滲出來不少,空中香甜的氣息包裹著檀香,一縷一縷地緊密糾纏著。
豆沙順著指縫溚溚渧地往下落。
「翠翠,我是不是比那季郎君要……」小菩薩頓了一頓,「厲害得多?」
衛檀生的嗓音落在耳畔,聽得惜翠格外羞恥,又有些心煩意亂,手上動作一重,指腹一按,正好堵在了那豆沙團子的小褶上。青年的嗓音頓時就變了,一抬眼,眼中水汽彌漫,臉色更紅。
翠翠愣了一愣,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堵住不讓出來,飽含著些探究的或是報復性的心思,指腹下又使了些力氣,不讓那豆沙流出來。
「女人」一個激靈,腰腹繃緊了,雙眼像是漫上了雨霧的湖面。
惜翠咬著牙,堵得更緊。
到了臨界點,卻得不到發洩,女人低頭抵著她肩窩,呼吸紊亂地哀求,「翠翠……翠翠……饒了我……」女人眼角發紅,嗓音顫巍巍的,「翠翠……難受,讓我出來。」
面皮一破,豆沙全都漫了出來,滿滿當當的,洶湧而出。
惜翠面色通紅,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卻聞到了這濃重的檀香氣息,腿好像都軟了。
她明明是記得這小變態腎不好,這兩次總該夠了。但再看衛檀生,他紺青的眼卻不像已經滿足的模樣,在這目光之下,惜翠「蹭」地冒出一陣不詳的預感,慌忙地站起身。
「我……我去找妙有。」
一起身,膝窩又是一軟,惜翠臉上火辣辣的,踩著裙子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