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將軍府的三小姐成了皇后,在皇宮裏攪得吳妃不安生,那被鳳羽珩原主靈魂附了體的嫡小姐淳于靈,也在大順的京都裏攪得鳳羽珩不得安生。
鳳羽珩回京當日便又發現了淳于靈的身影,可惜,追丟了。事後,她派出了大量的人撤開網的去找,幾乎就要把個京城給掘地三尺,可還是一丁點線索都沒有。
近日來,鳳羽珩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正常的時候到也有,可是多數時候她都是暴躁的,每當有暗衛回報說人還沒有找到時,她都會勃然大怒,從來不跟屬下發火的人動不動就要把暗衛大罵一通,甚至忘川黃泉二人都沒逃過她的壞脾氣。整座御王府的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了王妃不開心。
可是人們卻都不怪鳳羽珩,因爲他們知道,鳳羽珩這種狀態明顯是不對勁的,王妃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所以才突然性情轉變。他們不怕受罰捱罵,只是擔心王妃的身子,擔心她所遇到的事能不能儘快的解決。
可鳳羽珩所遇到的事哪裏有那麼容易就能解決掉的,那個突然出現的、疑似她這具體身原主的女人,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她找了這麼多天連個影子都沒摸着。御王府、郡主府,甚至連淳王府的暗衛都被她調動了,卻依然沒有半點有用的消息傳回來,她幾乎都快要崩潰了。
這件事情攪得鳳羽珩心煩,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煩。這種煩有一部份來自於她自己,還有一部份鳳羽珩覺得最棘手的,就是來自於她這具身體本身的臊動。她能深切直觀地體會到隨着那女人的出現,隨着自己對那女人的身份浮出水面,這具身體越來越不受她的控制了。就好像被另外的事物所牽引,想要與之融合,而對她進行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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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珩開始害怕,自己這一場穿越本就詭異莫名,既然當初她能佔具這具身體,那麼,現在身體的原主回來,那個真正的鳳羽珩的靈魂會不會把她從這身體裏趕走?人家原主要歸位了,那麼她呢?她該何去何從?
鳳羽珩想,其實現在最好的辦法,不是把那名女子找出來,而是應該她跑!跑得越遠越好!只要離開那原主一定的距離,她的身體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應,她就會生活得像從前一樣,應當沒有那個人。
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遇事選擇逃避之人,對於鳳羽珩來說,與其躲一輩子,到不如迎面而對,她想知道最終結果,哪怕魚死網破也要把那人找出來。
都說一個人藏東西,一百個人也找不到。的確是這樣,只要有心想藏,任憑她想盡任何辦法,都很難將人尋到。更何況,那些尋人的暗衛也好,忘川黃泉也好,直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要找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只有一張畫像經鳳羽珩口述畫出來的畫像,其它的線索一概不知。
這晚忘川給鳳羽珩守夜,黃泉出去帶着暗衛繼續尋人。如今的京城,官差們都知道御王妃在尋找一名女子,四大城門皆全面戒嚴,所有進城出城的人,不論男女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甚至連關閉城門的時辰都提前了,就是怕有人混水摸魚,趁着天色漸暗出了城去。只是人們都當那女子是御王府的仇人,卻不知到底是什麼深仇。
黃泉從天黑找到次日天際發白,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她回府之後問忘川:“你說說,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人,能讓小姐如此發瘋一般地找?我們跟了小姐這麼多年,可從來都沒看過她如此爲一件事情着急啊!”
“是啊!”忘川嘆了一聲,“是頭一次。可只是着急還好,我更擔心小姐的身體。這一宿又是基本沒有閤眼,我進去兩次,她都在牀榻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又沒睡嗎?”黃泉擰着眉道:“前兒我值夜她就沒睡,再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忘川,你說,咱們要不要給王爺去信,把小姐的情況跟他說一下?”
“不可。”忘川搖頭,“小姐明令說過此事不可以驚動王爺,咱們要是私自做主把這事兒給說了,以後怕是就不用侍候在小姐身邊了。”
兩人正說着,鳳羽珩的房門突然被人從里拉了開。一夜沒睡的人走了出來,因休息不好,眼眶都是發青的,這些日子折騰得人也更瘦了,看着就叫人心疼。她一出來直接就開了口道:“我想起一件事來,咱們只在京城各處角落找,說到底找的還是外圍,並不算滲透所有地方。當初俞千音爲了拐走想容,借了鳳粉黛之手,如今那人爲了躲避我,會不會也找人相助?她若是藏在某一處府邸裏,那任憑咱們把京城大街小巷都給翻個底朝天,還是找不到的。”
忘川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去各家各戶給我找!”她冰冷又堅決地道:“派出暗衛,不管白天晚上,只要有要會,就給我逐一的去搜。不管官員大戶還是平民之家,都給我搜個遍,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兩個丫頭聽着乍舌,老天,進到各家各戶去找?那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忘川試探地道:“小姐要不要選出一些可疑的人家,咱們重點去搜查?京里人多戶廣,咱們的人手再多也是有限的,如果一家一家的去找,怕是得找上幾個月都找不完呢!”這事兒鳳羽珩只調動了身邊的人和暗衛,並沒有太大張旗鼓,所以徹查起來也是有些束手束腳。
“可疑的人家嗎?”鳳羽珩眼睛眯了起來,也不怎的,竟是心中一動,一個想法砰然而出——“姚家!對,就是姚家!你們給我到姚家去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都不要放過。特別是那些丫鬟婆子,都給我看仔細了,以防那人喬裝打扮。”
“姚家?”黃泉大驚,“小姐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鳳羽珩煩躁地揮揮手,到也很快地想了一個理由出來,“不是姚家有問題,是我擔心那人成心與我做對,又選擇我在乎的人下手。”
她這理由很充份,忘川黃泉也覺有理,於是趕緊應下,分頭去吩咐暗衛們。
可鳳羽珩卻並不是這麼想的,實際上,她是真的很懷疑那名女子混進了姚家。要知道,那可是姚家真正的外孫女啊!姚府上所有的人都是她真正的親人,出於親情她會回去,出於對自己的威脅,她也會回去。
鳳羽珩更着急了,如果那人真的回了姚府,只藏在暗處還好,只遠遠的看着自己的親人感懷往事還好。可是萬一那人起了認親的念頭,那該怎麼辦?爺爺姚顯肯定是會替自己說話的,那其它人呢?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將這件事情仔細的思考一遍。首先,當年在西北的大山裏,她剛剛佔據這個身體時,那原主是跟她有過短暫交流的,她說會替對方報仇,原主甚至還對她說了謝謝。
鳳羽珩自認爲自己說到做到,鳳家施於原主的仇她一早就報了,兩人就算再見面也應該和平友好纔是,甚至還可以做好姐妹,交流一下穿越和重生的心德體會。可是她知道,現實並不是那樣的,原主的出現帶給她的心靈的震撼可跟和平友好沒有半點關係。原主能出現在步聰身邊,這就已經說明兩人所處的局面形成對立,再加上她一向很準的直觀感受,她有理由懷疑原主的出現會給她帶來致命的威脅。
必須得把人找出來,然後她們兩個面對面,她要看看自己這身體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棄她而去。也想問個清楚,原主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何會與她對立。總之,這一切都要在任何人都不知的情況下進行,在玄天冥回來之前,這一切必須處理好,絕對不能留一絲後患。
這幾日,忘川黃泉調動了大量的暗衛潛入姚府,就連忘川自己都潛入了進去,就爲了給鳳羽珩找那畫像上的人。而黃泉則是在白天裏光明正大地帶着禮物進入姚府,來意說得很明白,替鳳羽珩給長輩和表哥們送東西。
鳳羽珩給姚府送東西這一點都不稀奇,姚府的人也並不覺得有多奇怪,甚至黃泉在姚府裏閒逛他們都覺得挺正常的。畢竟兩家往來甚密,府裏很多侍衛都是鳳羽珩那頭安排的,就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黃泉與他們熟識,來一趟總是要說說話的。卻不知,實際上,黃泉卻是在觀察這姚府上上下下,以圖將那混入之人查找出來。
這邊搜查姚府,鳳羽珩也沒閒着。她想,俞千音都能借助鳳粉黛捉住鳳想容,就憑鳳粉黛那個性子,外加鳳粉黛對她的妒恨之心,對方很有可能也去利用一下那個四妹妹,甚至很有可能跟鳳粉黛說出真相,借鳳粉黛那個“說話辦事不經腦子”的脾氣秉性把這個可怕的事實給傳揚出去,以此來對自己進行打擊。
她越想越覺得很有這種可能,甚至這種可能已經大過了姚府那邊,鳳羽珩按捺不住了,心底那種不受控制的情緒又騰昇起來。她必須得往鳳粉黛那邊走上一趟,這事兒絕對不可以讓鳳粉黛跟着摻合,那個沒腦子的妹妹一旦摻合進來,她可就更不好收場了!
這想法一起,鳳羽珩再不多等,擡腿就往府外走。聽說鳳粉黛新搬了家,她就當去給送一份喬遷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