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的大夫全部都是驢脾氣,他也好言相勸了,可是對方並不聽從他們的安排。
他也只好吩咐先將人關了起來,省的到時候壞了大人的計劃。
白昭意的臉色逐漸黑了起來,被宋廉氣的差點笑了出來:
“你的意思,本縣主的人想要去哪裏救治還要經過宋大人你的同意?”
這個宋廉也不知誰手底下的蠢驢,不僅膽小如鼠呆笨如豬,消息還十分的閉塞。
檀香站在自家小姐身後都只覺得無語至極,恨不得撬開宋廉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什麼。
宋廉連忙搖頭面上一片惶恐的道:“下官自然不敢插手縣主之事,那濟世堂……”
宋廉忽然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僵硬的擡起頭試探的問道:“請問縣主與濟世堂的那些人是何關係?”
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吧。
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爲什麼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沒人來告訴他!
白昭意的眼神暗了幾分,面上浮出一絲笑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宋廉道:
“你口中的那些刁民正是本縣主的人,難道大皇子竟然沒有派人來告訴你濟世堂是本縣主所開的嗎?”
“大皇子他並沒有告訴下官這濟世堂……”宋廉忽然驚愕的捂住了嘴,眼神惶恐的朝着白昭意看去。
果然如此。
白昭意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綻放出一抹妖異的笑容,果然不出她所料宋廉正是聽命於大皇子蕭騰。
蕭騰啊蕭騰,不知道陛下知曉了宜州之事是否還會顧念父子之情從輕發落呢。
白昭意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計劃,淡淡的看了一眼墨凡,墨凡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用布團塞住宋廉的嘴,順手將他綁了起來丟在一旁。
嘿,不愧是他墨凡。
只要小姐一個眼神他立馬就能明白小姐這是又要出手坑人了。
大皇子還是自求多福吧。
墨凡默默的在心中爲蕭騰點了三根香。
按照他對自家小姐的瞭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蕭騰必定得倒個大血黴。
白昭意不知墨凡心中所想,此時心中正在盤算其他的事。
“墨凡,拿着宋廉的令牌去將濟世堂的大夫帶出來立刻送往城北,那些百姓已經開始發熱必須立刻得到治療。
檀香傳令下去所有宜州的大夫和御醫全部分成四隊,分別前往城東、城西、城南、城北。
務必注意在人多密集之處每日清掃消毒若是有任何異常或者高燒不退的情況立刻派人到城北上報給我。”白昭意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越是重要的時候她越是需要沉着冷靜。
檀香和墨凡知曉事情的重要性,領了任務便各自退下,只留下了竹瀝和立夏陪在白昭意的身側。
“我們也走吧,回城北。”
回到了城北之後,白昭意的心中始終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快要發生了。
那個小女孩說她的母親已經燒了幾日了,莫不是……
“主子,快離這裏遠一些,那個小女孩的母親怕是不好了。”忍冬臉上戴着厚厚的面巾,眸中盡是凝重之意,揮手示意白昭意再走一些。
白昭意向前的腳步微微一頓,她最擔心的是還是發生了。
“忍冬,可是瘟疫?”白昭意艱難的說出最後兩個字,心中仍然帶着一絲期盼。
不一定就是瘟疫,也許只是泡在冷水之中太久了。
臨時搭建的一個棚中住着整整上百人,若是一人得了瘟疫,其他的人又如何能夠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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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並無任何一絲的畏懼,她本是醫者這一雙手生來便是爲了治病救人。
自己的這條命都是主子給的,無論主子讓她做任何的事她都不會有半分的退縮。
況且主子曾經透露給她一些消息,她也提前做了準備,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也並未到達最糟糕的境界。
畢竟她們提前了兩個月就在研製與之相關的湯藥,現在也只需要根據情況再改一改其中的幾味藥,大大的節約了研究藥方的時間。
瘟疫最難的便是藥方的研製,其次最缺的就是時間。
“主子,這片區域需要封鎖起來,除了阿嬌的孃親還有兩名百姓已經有了類似的症狀,這裏所有的人包括濟世堂的大夫都不能隨意走出這裏。”
白昭意的目光落在了忍冬的身後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名叫阿嬌,此時也只是紅着眼睛遠遠的站在一旁不敢再上前半步。
神醫姐姐說她的孃親病了,她不能再上前如從前一樣陪在孃親左右。
“縣主姐姐,孃親會死嗎?”阿嬌有些迷茫的看着白昭意問道。
不過幾歲的孩童在面對生死之時更多的只是迷茫與無助,阿嬌並不明白到底什麼纔是死亡。
白昭意眼神柔和的朝着她搖了搖頭,聲音輕柔的安撫道:“阿嬌別怕,忍冬姐姐的醫術很厲害一定能治好你孃親,姐姐也會在這裏陪着阿嬌。”
“主子!瘟疫並非是普通的災病,您千萬不可以以身涉險。”忍冬不贊同的勸道,聲音中難得有了幾分急迫。
主子身嬌肉貴如何能留在這裏?況且主子並不通醫術留在這裏對她們的用處也並不大。
白昭意何嘗不知自己留下除了做一些瑣事其他的她都幫不上忙,苦笑着搖了搖頭道:
“忍冬,剛進城門之時我曾牽過阿嬌的手,若是阿嬌已經染病那我也逃不掉了,此時我若是不待在這裏可能會將疫病傳給其他的人。”
忍冬的臉色一僵視線逐漸移到白昭意纖細嫩白的手指上,沉默了一瞬而後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主子說的對,她曾與阿嬌有過肢體的接觸若是不留在這裏,反而容易促使瘟疫的蔓延。
可是,若是主子有事,那哪怕她讓死上一萬次也不足惜。
忍冬的心中不斷的掙扎着,始終無法鬆口同意主子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忍冬,此時你先是一名大夫,而後纔是我的下屬。我只留在外圍爲百姓熬一些熱粥和湯藥做一些瑣事,這樣也不算太危險,可好?”
白昭意溫和又耐心的說着,手指捻着頸間的菩提珠。
或許從見到空靜大師那一刻,一切便早已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