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意的眸中閃過一抹寒意,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說道:
“本縣主再問你一遍,陛下派來的御醫和濟世堂的醫者到底在何處?”
“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縣,縣主?您是靜安縣主?草民張齊參見靜安縣主,剛剛不知是縣主多有得罪還請縣主見諒。”
張齊有些惶恐的放下手中的藥材跪在地上,剛剛對着靜安縣主那般無禮此時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怕。
“回縣主的話,您所說的那些御醫大概是被分到各個貴人的府上去上門診治了,至於什麼濟世堂的醫者,小人不知。”
張齊跪在地上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裏,心中一直祈禱靜安縣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一個小小的大夫計較。
至於什麼濟世堂的醫者,他怎麼知道那些人去了哪裏,就連他自己都是被上面的大人安排在這一片區域的。
“小姐,他們會不會有危險?”檀香有些擔憂的說道。
自從進到這宜州之中處處都透着一絲古怪,普通百姓病成那樣都無人問津,可是這些看起來病的不太重的人卻及時得到了治療。
濟世堂的人只有小姐一個主子,並不屬於朝廷或者其他達官貴族,爲何此時竟然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應該不會,宜州現在最缺的就是大夫和糧草,他們不會喪心病狂到此時殺了能夠救人性命的大夫。”
白昭意逐漸冷靜下來平靜的分析道,手指忍不住撫上了腕間的鳳玉鐲。
心中慢慢浮現了一個猜想,前世宜州的百姓當真是因爲瘟疫難解才死了那樣多的人嗎?
今日種種跡象表明,宜州之中的醫者人手並不像外界描述的那般緊張,完全可以分一些到城北去救治百姓。
除非……有人刻意的壟斷了城中的所有醫者。
最終的目的是,如前世一般接受着朝廷源源不斷的補給救助,卻入了自己的口袋。
白昭意被自己的猜想不由得嚇了一跳,若是真是如此……那他們好大的膽子!
這可是成千上萬的人命,竟然也敢拿來當做斂財的籌碼。
“小姐,屬下將人帶來了。”墨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將手中提着的男子丟至白昭意面前。
“宜州知府宋廉見過靜安縣主,不知縣主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縣主見諒。”
宋廉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緩過神來。
縣主身邊的這個侍衛簡直是太粗魯了!竟然拎着他一路運着輕功便飛了過來,他這把老骨頭差點交代在這。
“宋廉,哪個廉字?”白昭意眉眼冷意並未散去,垂眸看着跪在眼前的中年男子。
“回縣主,下官的廉字是公正廉明的廉。”宋廉愣了一下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回道,不明白白昭意爲何這樣問。
白昭意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眼神銳利的掃過他身上的一身衣袍。
宋廉身着一身華麗的錦服,若是白昭意記得沒錯的話,宋廉一年的俸祿也買不起這樣一身上好的料子。
公正廉明,當真是諷刺。
前世宜州在這樣的父母官治理下怪不得一場水患便要了七成百姓的性命。
只是不知,宋廉上面的人到底是誰……
“本縣主奉命帶人前來救治宜州的百姓,不知前幾日都城派來的御醫和濟世堂的大夫如今人在何處?”
白昭意坐在墨凡搬來的一把椅子上,神情平淡的朝他看去,語氣平緩不辨喜怒。
宋廉的心中頓時咯噔一聲,跪在地上擡頭悄悄地打量了一眼白昭意,眼神卻被對方抓了個正着頓時心虛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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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官……下官不知。”
“本縣主奉聖上之命前來宜州,宋大人可是欺瞞本縣主該當何罪?”
白昭意眉尾微挑語氣也沉了幾分,一股淡淡的威壓無形的散發出來。
“宋大人可要考慮清楚了,我們縣主沿途走來,宜州什麼情況也瞭解了個大概,宋大人還是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檀香站在一旁冷着臉警告道。
宋廉跪在心中正猶豫着,遲遲沒有開口。
“墨凡,拖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處理了,反正如今宜州處處人人自危,死了個知府想必也沒人會在意。”
白昭意撂下話後起身朝着別處走去,顯然是一副耐心用盡的模樣,不願再多說一句。
墨凡領命上前便拖着宋廉朝着荒僻之處走去,宋廉此時才反應過來靜安縣主並不是嚇唬他,而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宋廉的身子瘋狂的掙扎起來,整個人拼命地扭動,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縣主,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白昭意的嘴角輕輕勾起,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身子也驟然放鬆了幾分。
魚兒,上鉤了。
“墨凡。”
墨凡再次拖着宋廉跪到白昭意的面前,宋廉此時已然被嚇破了膽子,鼻涕眼淚的糊了一臉,哪裏還有剛剛那副一身錦衣華服的貴氣模樣?
“本縣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還不說實話那你日後就永遠不必再開口了。”
白昭意蹲下身子眼中的威脅如同刀子一般橫在宋廉的頸間,彷彿只要他有任何一絲的猶豫下一秒便會血濺當場。
宋廉恐懼的看着眼前容貌昳麗的少女,心中不停的懊悔自己剛纔爲何要去招惹這樣的活閻王。
“御醫正在城東出診,至於濟世堂的那些人……”宋廉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少女的神情,隨後心虛的垂下了頭。
“濟世堂的那些人因爲聚衆鬧事被官府抓走了,此時正在牢中。”
若是知道靜安縣主會奉命親自來到宜州,說什麼他們也不會將那羣刁民關進大牢,如今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白昭意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她沒有想到那些人竟會被關了起來。
“可有說他們是如何聚衆鬧事的?”
白昭意不信濟世堂的大夫會如此的不顧全大局,這裏面定然是有古怪。
宋廉心中將那些抓了濟世堂中的大夫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遍,垂着頭支支吾吾的回道:
“那些人鬧着不肯留在城東爲傷者診治,非要去什麼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