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的血比任何驅邪的符咒,法器都管用。
用她師父的話講,五輩子業障所形成的煞氣,是世間最厲的煞氣。
用煞氣熬成的血,自然是任何東西都害怕的。
那些小來小區的邪祟,見到她的血會立刻化成灰燼,永世不能超生。
剛剛,安檸將兩滴血滴進酒碗裏。
應該足夠對付那背後的東西。
然就在安檸以爲一切成定局的時候,就見男孩再次抽動起來。
這次,圍繞在其腦部的黑色霧團散去了大部分,仍有一小部分在掙扎。
安檸:!!!
這麼厲害嗎?
兩滴血都不行?
安檸想都沒想,手指的傷並沒癒合,直接在男孩的嘴裏又滴了一滴血。
如此,小男孩終於安靜了。
黢黑的印堂此時已經恢復平和,霧團也散去了。
安檸腦門上冒着薄汗,有些虛弱的歪倒在一旁。
趙淑芬見此,忙從藥箱裏取出一片人蔘鬚子塞進孫女的嘴裏。
安檸微喘着,一邊嚼着人蔘鬚子,一邊看向小男孩。
雖然小男孩已經恢復了,但這背後之人,有多可怕?
她的血,竟然用了三滴。
按照師父論的等級,那背後的怪物,恐怕已經快成魔鬼了吧。
不行,她堅決不能讓這等邪惡之人,存活於世上。
“檸檸,怎麼樣?”
“奶奶,你給他看看,開點溫補的藥。”
“好。”
趙淑芬見孫女喫下人蔘鬚子後,狀態恢復了些,這才坐在炕沿邊,爲其小男孩把脈。
過了陣子,給李國峯寫了張藥方,並且從自己的藥箱裏取出一些藥材。
“我這裏藥材不多,頂多夠他喝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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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你要到陵陽縣的中藥鋪買藥材自己熬製,這是藥方,收好。
十天後,帶着他到我那複診,如果身體好了,藥就可以停了。”
聽到趙淑芬的叮囑,李國峯一個勁兒的點頭。
眸光卻不由自主的往安檸身上瞄。
趙淑芬假裝沒看到對方的神情,直接扶住孫女的胳膊,往門外走。
李國峯見人走了,忙招呼。
“唉?趙大夫,麻煩你親自跑一趟,這是診費。”
將二十塊錢塞進趙淑芬的手裏,李國峯欲言又止的,幾次想找個理由攀談兩句。
可趙淑芬並沒有給其機會。
最後,倆人從李國峯家出來。
看看站在李國峯家門口的幾人,趙淑芬低聲與孫女說道。
“這人也不是啥好人,嘴上仁義道德,爲老百姓着想,可你知道嗎?他是二婚。
小兒子是和小老婆生的。”
其實這些事不算啥事。
最讓人不忿的是,“他原配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聽人說,是被他害死的。”
當然道聽途說不可信,可趙淑芬覺得八九不離十。
聽到奶奶說的這些,再想想那個小孩的遭遇,安檸眸光微閃。
“奶奶,你知道他那個原配葬在哪嗎?”
“這我還真不清楚,咋的?有情況?”
趙淑芬盯着孫女的眼睛看,見對方輕輕點頭,頓覺大事不妙。
“走,我帶你找個人問問去。”
趙淑芬在趙家屯生活了這麼多年,總有幾個老姐們。
雖然平日裏不咋走動,但感情也是這麼多年處出來的。
於是,一老一小來到李家溝中心街。
“我們慢點走,從這邊再往前走五十米就到了。”
安檸站住腳步,往前看看。
李家溝的佈局與趙家屯差不多。
實際上北方偏僻村子的佈局都差不多。
一條主街道,然後就是各種分叉口。
一個村大約也就三四十戶人家。
人不多,但地多。
人稀地廣,只可惜這裏受渾山的影響,糧食產量並不高。
“奶奶,那是你什麼姐們啊?”
“唉,也是個命苦的。”
年輕的時候,死了丈夫,自己一個人帶着兩個兒子討生活。
好在有土地,哪怕沒有錢,至少餓不死。
如今兩個兒子都長大了,歲數也不小了。
但因爲家裏窮,沒有人願意嫁,所以兩個兒子都是光棍。
“你一會到了,就叫聲李奶奶,我那姐們閨名叫李豔麗。”
兩人說着話,便來到趙淑芬的老姐們家。
此刻,李老太太正帶着兩個兒子收拾院子。
一場暴雪將院子裏的柴火垛壓塌了。
清理好前後院和院門前的街道後,李老太太就帶着兩個兒子整理柴火垛。
這會兒見好友趙淑芬扶着一個美的不像話的女娃娃朝自家走來。
李老太太忙扔下手裏的柴禾棒,走出院門。
“趙姐,你咋來了?”
“我來看看你,前陣子沒下雪前,聽說你腿疼,這不給你送幾貼膏藥。”
趙淑芬扶着孫女往院子裏走去。
小院收拾的很立整,一看,這家人就十分勤勞。
只不過,八十年代初,東北偏僻農村,勤勞只能維持餓不死。
再多的,便沒有了。
“哎呀,就你記掛我,快進屋,屋子裏暖和。”
李雄和李偉禮貌的與趙淑芬打過招呼,多一眼都沒看安檸,便一直在整理柴火垛。
幾人進屋後,撲人的暖氣兒襲來,安檸方纔覺得整個人活了半分。
東北的天,太冷了。
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襖棉褲,然臨近過年的時候,是最冷的。
人都說,三九四九凍破碓臼(duijiu,四聲)。
石頭做的都能凍破了,何況是她?
安檸搓着凍的通紅的小手,安靜的坐在炕沿邊。
李豔麗瞅了眼,忙倒了杯溫水,又給對方拿了暖手燜子。
“天氣冷,女孩是該注意點的,上炕,上炕暖和。”
話落,示意好姐們開口。
趙淑芬笑笑,拍拍孫女的手。
“檸檸,脫鞋上炕,你身子弱,不用在意那些。”
安檸點點頭,將鞋子立整的擺在靠近角落的地上,上炕,並且蓋了一條小被。
趙淑芬和李豔麗則坐在一處聯絡感情。
細聽倒也沒說什麼。
大多數都是趙淑芬在問,李豔麗偶爾回個兩句,大多數的時候就是笑而不言。
“你說說你,啥也不說,那不是等着被人欺負嗎?”
李豔麗笑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想爭取也晚了。
如今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兩個兒子能結婚生子。
“算了……”
李豔麗心裏感慨,手裏拿着好友給的膏藥,眼淚在眼眶裏轉。
要說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誰讓她孤兒寡母的。
如果沒有那些人的照拂,兩個兒子活的更辛苦。
每次想到這些,再多的怨氣,也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