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盡心盡力為了趙弘辦事。
除了幫他穩住病情外,顧鶴軒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置。
比如關在偏殿的宮女月蘭和順子公公。
這段日子以來, 和皇后徹底撕破臉的趙弘沒有半點心慈手軟, 清除了不少東明宮中的細作, 去處不一,留下來的不過是月蘭和順子二人。
而這其中的緣由,顧太醫能猜到一些。
一來是這兩人是皇后安插在趙弘身邊最深的眼線,尋常不被察覺,如今既然知曉了就沒有輕易放走的道理,總要從他們嘴裡知道些什麽才好。
二來,顧鶴軒覺得, 只怕是自家大殿下還記恨著他們其中一個敲過阮女官的頭,差點把她扔水井裡淹死,另一個則是心懷歹念,想要拉阮女官做替死鬼。
換個角度想,若是沒他們,只怕阮瑤一輩子都沒有進內殿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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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惡意出好事那是生者幸運,而不是行凶之人的托詞。
顧太醫更願意相信自家殿下是還沒想好如何處置他們,這才不放人。
而對顧鶴軒來說,既然他擔下了刑訊之事,自然要盡心盡力才好。
於是,顧太醫有時間便會研究一下新得來的刑具,並且樂在其中。
這天傍晚,顧大人又在擺弄琢磨的時候,便聽到外面傳來敲門之聲,然後是阮瑤那總是婉轉動聽的聲音:“顧大人,顧大人,奴婢有事與大人商議。”
顧鶴軒立刻將手上拿著的東西塞進木箱裡,關了上鎖,一腳踢到桌子底下,動作一氣呵成。
而後他將鑰匙放入袖中,理了理衣領,開門後又是溫柔儒雅的顧太醫:“阮女官尋下官,不知有何事?”
阮瑤行了一禮後進了屋子,並未關門,反倒開著,這樣更容易看到外面有沒有人經過。
而後她眉眼柔順溫和的看向顧太醫,看不出絲毫異樣,只是說話的聲音略略壓低了些:“大人,你與殿下有舊,可對?”
顧鶴軒聽了這話並覺得不意外。
尋常他每日都回去給趙弘請一次脈,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到阮瑤不在的時候。
小太子或許對他有些陌生,可是大殿下總會不經意間在言談或者舉止中透露出些默契。
趙弘信任阮瑤,在信任之人面前,難免會露出行跡。
顧太醫則是知道阮女官是聰明人,她不提,不代表她不知道。
遮掩也無用,顧鶴軒乾脆直接回道:“是的,殿下對我素來賞識,我也願意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本以為阮瑤還要多問一些,沒想到阮女官見他如此說直接點了點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聲音低沉:“大人,殿下剛剛發了熱,你且去瞧瞧,莫要驚動旁人。”
顧鶴軒神情也嚴肅起來。
是人都會生病,且在天氣轉冷之時,頭疼腦熱也屬尋常。
可是趙弘不同,他剛剛生了場大病,宮內宮外都盯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是人心不穩。
尤其是這流言蜚語起來的極快,哪怕只是咳嗽一聲,傳過幾個人後便成了他命不久矣。
若是小病小災,還是秘而不宣為好,省得麻煩。
於是顧鶴軒立刻道:“下官這便去給殿下診治,定然不讓外人知曉。”
阮瑤微微點頭,與顧鶴軒一前一後去了內殿。
顧鶴軒來的時候提心吊膽。
趙弘的余毒未清,一直沒有發作,他很怕如今這人突然發熱會生出些旁的病症來。
不過等他給趙弘號完脈,便輕輕地松了口氣,臉上有了笑,起身道:“阮女官放心,殿下多半是受了風寒,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沒什麽大礙,下官這就開方子,殿下安睡一晚便可痊愈。”
阮瑤不懂醫術,聞言也只是點頭細細記下,而後輕聲道:“多謝顧大人,可這抓藥……”
“阮女官放心,之前下官帶了不少副藥來,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只需進行一二處調整後便可煎服。”
阮瑤聞言,笑著看向顧鶴軒道:“大人深謀遠慮,令人佩服。”
顧太醫忙道不敢,回去取了藥來。
即做完了事,加上趙弘沒有大礙,顧鶴軒也就沒有多耽擱,很快便告辭。
待回去時,顧太醫發現季二一直跟著自己。
他有些不解:“副統領,你是有什麽事情嗎?跟我做甚?”
季二臉上也有些無奈:“是阮女官讓我盯著你的。”太子曾說,阮女官說的事情只要不犯忌諱他都要聽,這會兒雖然不知緣由,但是季副統領依然選擇照辦。
顧鶴軒卻明白阮瑤的用意。
顯然,阮女官對他並非全然信任,即使顧太醫言明與趙弘有交情,可阮瑤沒有放松,反倒讓季二盯著他些,怕他把消息散出去給東明宮招來麻煩。
同時也是確保他診斷無誤,若是太子病症加重,阮女官自不會放過她。
那姑娘看起來纖細柔弱,可顧鶴軒從來沒敢小瞧。
不過顧太醫確信,阮瑤讓季二是暗暗盯住自己的。
卻沒想到這位副統領和自己知根知底,乾脆大大咧咧的站到了明面上。
而這些內情顧鶴軒並沒有明說,只是笑了笑,溫和道:“副統領,你若是就這麽站著也挺無趣的,不如與我一道進屋,說些趣事,看點好東西如何?”
季二臉上生出了些好奇:“什麽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