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如今好端端的嫁去了孫府,白夫人又何出此言呢?”
白昭意故作驚訝的微微睜開了大雙眼,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陳氏和“許玉嬌”卻半分不信白昭意不知她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奈何人家揣着明白裝糊塗。
白梨詩默默的垂下了頭不語,並未參與她們的對話,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往更沉默了幾分。
那日看見的一切始終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了她的心裏,這些日子她始終日夜難安。
看着陳氏扭曲的臉龐,白昭意抿脣一笑,眼裏劃過幾分興致,上前幾步走到陳氏的身邊低聲呢喃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林氏如果知曉發生在許玉嬌身上的事,白夫人以爲她又會如何呢?”
陳氏渾身一震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機械的扭過頭去目光落在少女笑意盈盈的臉龐,背後突然陣陣發涼。
她知道!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陳氏忽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在她手中討生活了整整十四年的少女。
以前只覺得白昭意性子沉穩又聽話,非常好拿捏,今日才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又哪裏是一只乖順的貓?
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惡狼。
隱忍蟄伏了這麼久只爲了給她們致命的一擊,是她親手毀了詞兒的一生。
那自己給老爺下藥的事……
陳氏心中忍不住的慌亂起來,目光死死的盯着白昭意不肯挪開半分,沉着臉聲音顫抖試探道:
“白昭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許玉嬌”不明白自己的孃親爲何突然朝着眼前的這個踐女人服軟,明明她纔是害了自己的罪魁禍首!
“許玉嬌”恨恨的盯着白昭意,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
“白夫人稍安勿躁,今日本縣主只是來取些東西便走。白夫人與其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不若想想白熠天殘了白紹元還是否會對這個兒子寄予衆望呢?”
白昭意意有所指的說道,她自然知道陳氏害怕的是什麼。
雖然白紹元已經再不能生育,可相府之中如今已經有人懷有身孕,白紹元對陳氏的不待見已經明顯到不加任何掩飾。
假以時日待陳氏的容顏逐漸老去,她是否還能坐穩這個主母之位呢?
陳氏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顯然剛剛的一番話正戳在她的痛處之上。
這些日子宮裏御醫雖然時常來給天兒診治,可是天兒的腿傷的太重了依然不見什麼成效,若是長此以往老爺也許真對天兒失望了也說不定。
可是她自從上次和老爺在書房之中同房了之後,肚子也一直沒有什麼反應。
白昭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頭逐漸貼近陳氏的耳畔低聲道:
“聽說自從上次白老夫人動了休妻的心思之後,已經派人在都城之中打聽誰家有適齡的女子了,憑着丞相的身份應該有不少人家願意將女兒嫁進相府吧。”
陳氏一把推開身旁的少女,睚眥欲裂的失聲尖叫道:“你休要胡說!”
檀香伸手扶住了自家小姐向後退去的身子,面色一沉便想上前卻被白昭意攔了下來。
“許玉嬌”和白梨詩並未聽見剛纔白昭意和陳氏的對話,不明白陳氏的眼中爲何這般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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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意!即使你如今不是白家的人,可相府到底養育了你十多年你怎可如此忘恩負義?我今日便替大伯母好好的教訓你這個白眼狼!”
“許玉嬌”扶着陳氏顫抖的身子怒氣衝衝的說道,伸手便要一巴掌打在白昭意的臉上,卻被身後的長公主府的侍衛攔了下來。
白昭意扶了扶頭上華麗的步搖,面色逐漸也冷了幾分,冰冷的目光落在“許玉嬌”嬌俏的臉上:
“這麼多次了還是學不乖,那便在這裏跪滿兩個時辰,算是對你不敬本縣主的懲戒。”
“你憑什麼罰我,你這個踐人!啊——”
侍衛一腳踢在“許玉嬌”的膝蓋窩,只聽砰的一聲許玉嬌便一臉痛苦的跪在了白昭意的身前。
“詞……玉嬌!”陳氏心疼的蹲下查看“許玉嬌”的膝蓋,隨後擡起頭怒視着眼前已經和往日完全不同的少女。
“白夫人,本縣主還有事便不陪你們在這敘舊了。”
話音剛落白昭意便帶着檀香和身後的侍衛揚長而去,只留下了兩個侍衛盯着“許玉嬌”受罰。
白昭意要說的話剛剛已經說完了,沒有必要再留在那裏看她們母女情深了。
“許玉嬌”的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了,眼底的恨意竟是遮也遮不住。
一個狗屁縣主有什麼了不起的!
竟然敢罰她跪在這裏,她憑什麼!?
白梨詩的神情更加複雜了幾分,母親的心中眼中全部都是姐姐,彷彿早就忘了身後還站着一個女兒了。
白梨詩默默的轉頭朝着凝暉堂走去,母親忙着陪姐姐還不曾看過祖母如何了,她若再不去也太不像話了些。
“小姐!您可回來了。”竹瀝驚喜的朝着白昭意跑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小姐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立夏也站在竹瀝的身邊,看見身後侍衛熟悉的臉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長公主是怕小姐在相府之中受人暗害,這纔派了這麼多的侍衛前來駐守絳雲院?
“收拾收拾東西只帶走一些重要的,從今往後我們便不住在相府了。”
白昭意眉眼溫柔的拍了拍竹瀝的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震驚的表情。
“小,小姐?您的意思是……”竹瀝和立夏的嘴張的此時能一口塞下一個雞蛋,滿眼的震驚。
小姐前不久纔剛剛問過她們是否願意和她一起離開相府,難道這麼快便實現了嗎?
竹瀝掐了掐立夏有些呆滯的臉頰,立夏疼的嘶旳一聲捂住了有些發紅的臉,不滿又控訴的看向竹瀝。
爲什麼不掐自己的臉!
竹瀝有些心虛的朝着立夏討好的笑了笑。
“奴婢不是在做夢!竹瀝這就去收拾。”竹瀝開心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拉着立夏便朝着庫房跑去。
檀香沒忍住的笑了起來,她是真的替小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