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孟智就像是餓久了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一樣,直接就撲了上去。
“你tm倒是很能跑啊,我看你丫的現在還往哪兒跑”
他擡手就把手銬給取了出來,準備把石寬給銬上。
江策輕輕咳嗽一聲,“不必了。”
謝孟智這才冷靜下來。
也是,這裏是警局,石寬既然進來了那就不可能跑得掉了,這樣一個糟老頭子,隨便一個警員就能制伏。
而且江策也在這裏,還輪不到謝孟智來發飆。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要意思的撓了撓頭,往後退開幾步。
“總負責人,這石寬怎麼會在這裏的”
江策擺了擺手,“這件事回頭會有人給你專門彙報的,我就不在這裏多說什麼了。好了,罪犯也抓到了,證據也充足,這裏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接下來的事,全都交給謝隊長你了。”
謝孟智立刻敬禮,“遵命”
江策起身就走,剛走到門口他又忍不住回過頭看向石寬。
也許是因爲好奇,也許是因爲職責所在,江策在離開之前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對了,有件事我還是想要搞清楚。石寬,一直以來給你下訂單的那位京城大人物,是誰啊”
這個大人物是關鍵因素。
如果不是這個大人物生病下訂單,石寬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事到如今,石寬也沒有任何好隱瞞的。
他長嘆一口氣,說道“那位大人物,是京城盛樂科技總部的董事長江翰非。”
對於石寬來說,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名字。
他說也就說了,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對於江策
在這一刻,江策的腦子像是突然裂開了一般,頭痛難忍。
修羅戰神,也會有害怕顫抖的一刻。
江策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甚至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手扶着門的一側勉強支撐着。
他死死盯着石寬,企圖從石寬的眼神之中看出什麼破綻。
然而,石寬就那麼低頭坐着。
沒有任何的異常。
“混賬”
江策像是發了瘋一樣,突然衝了過去,一下就揪住了石寬的脖領子,怒吼道“你敢耍我”
石寬一臉懵逼。
怎麼自己交代錯誤也有錯的
“你在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麼可能會耍你”
石寬很是無奈。
江策用冰冷的語氣說道“石寬,你也知道這個時候了那你還跟我耍什麼心機,是嫌活得太久了嗎”
看得出來江策很生氣。
也看得出來,江策很激動,激動到失去冷靜。
一旁的謝孟智有些喫驚,眼前的江策跟他平常印象中的江策根本不一樣,就好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激動、暴躁、失態。
這哪裏還是修羅戰神一般只有謝孟智自己會變成這副模樣。
“總負責人,您這是怎麼了”謝孟智好奇詢問道。
江策咬着牙,說不出話。
片刻之後,他再次詢問石寬“老實交代你跟京城那位大人物所有的往來方式,把你們的通訊工具都交出來”
看到江策那兇惡的眼神,石寬也是被嚇怕了。
他喘了口氣,“我們沒有通訊工具的,江翰非每一次都是派人過來跟我交代,有時候會帶信紙,上面有記載一些內容。”
“信紙了”江策吼道。
“在我醫學社的辦公室按抽屜裏,鑰匙在我銀行保險櫃中。”
江策最後瞪了他一眼,一把就將石寬給扔了出去。
轉過身,他命令謝孟智“把石寬關起來,然後派人去銀行保險櫃取鑰匙,再隨我去醫學社”
“是”
謝孟智立刻安排人一一去辦。
石寬被一名警員銬上、帶走,暫時關押起來。
一路上,石寬都很糊塗,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讓江策那麼激動爲什麼江策會在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很奇怪。
不過,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反正石寬已經是階下囚,這輩子估計都出不去了,江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不大會兒,他被關了起來。
巧合的是,石寬跟兒子石文秉關在了一個房間。
石文秉愣住了,傻傻的問道“爸,你怎麼會被抓起來我不是給你發消息,讓你趕緊走了嗎”
石寬嘆了嘆氣,“我是想走,但是被江策擺了一道,被抓了回來。”
“抓了回來你被抓了回來”石文秉都快要絕望了,他帶着哭腔大吼道“你被抓了回來,那我怎麼辦誰來把我撈出去”
石寬沉默了。
撈出去
呵呵,別想了,他們父子這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面蹲着。
看到老爸沉默不語,石文秉更加瘋狂,他直接撲向了石寬,一邊毆打一邊狂吼“你個廢物,有你這樣當老子的嗎難怪我媽當年瞧不起你,寧願跟着京城那又老又醜的闊爺跑了,也不願意繼續跟你一起過。你就是個廢物,垃圾,窩囊廢”
一個男人,一個父親,被自己的兒子又打又罵。
臉面何存
最可氣的是,石文秉每一句話都戳在石寬的肺管子上。
他老婆當年就是瞧不慣石寬那步步算計、軟弱退讓的脾氣,纔跟着京城的闊爺跑了。
那是石寬一輩子的痛。
此刻被提及,石寬壓抑多年的怒火終於爆發。
“你tm叫什麼叫”
“有能耐,你跟着你那個踐貨老媽跑去京城啊”
“我石寬一輩子精明算計,最後就毀在了你這個小王八蛋的手上,沒腦子的玩意兒,我tm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親生的”
“你,可能就是你那踐貨老媽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
石寬也不管不顧了,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這一對父子在監獄裏面吵了起來,光是吵還不算完,更是大打出手,手、腳、嘴都用上了,場面又暴力又醜陋。
父子一場,鬧到如今這步田地,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另一邊。
謝孟智讓手下的人去銀行保險櫃取了鑰匙,然後就開車帶着江策趕去石寬的醫學社。
20min,到達門口。
江策迫不及待的推門走了出去,一路不停的來到了醫學社辦公室,命令所有人都在外面守着,禁止任何人出入。
然後,江策伸手掏出鑰匙,將辦公桌的抽屜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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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鎖打開了。
江策輕輕一拉,將抽屜給拉了出來,在裏面確實看到了幾封書信。
他顫抖的伸手取出一封。
拆開、觀看。
信中的內容並不多,但確實是京城那位大人物對石寬提出的要求,具體到病狀、時間、人選、地點等等,一應俱全。
所有的信都看完,江策的心如同刀絞一般疼痛。
這些信肯定不是作假。
石寬以往根本不知道江策的真實身份,不可能提前做出這些僞造的信件來對付江策,而且,石寬也不可能知道江翰非跟江策之間的關係。
這一切,都是天意。
修羅戰神,在命運的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片刻之後,謝孟智在門口輕輕敲了下,“總負責人,我可以進來嗎”
江策點點頭。
謝孟智走了進去,看着江策那近乎絕望的神情,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總負責人,請恕屬下多嘴,這江翰非跟您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啊”
會這麼問也是理所當然。
先不說江策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反應激烈,光是從兩個人都姓江這一點上來看,都感覺有所牽連。
謝孟智想,有可能江翰非是江策的遠房親戚之類的。
大表哥
或者大伯父
可誰知道,江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整個氣氛都凝重起來,謝孟智更是驚恐的合不上嘴。
江策長嘆一聲,沉重而悲慟的說道“江翰非,是我的父親。”
父親
居然是父親
謝孟智徹底傻眼了,他之前的猜想其實已經夠大膽,但誰知道老天爺開的玩笑比他想的還要大膽。
都說無巧不成書,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吧
敢情一直以來在背後唆使石家父子犯罪的罪魁禍首,就是江策的親生父親這這這,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謝孟智嚥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說道“總負責人,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會不會是”
江策搖了搖頭,“不,我可以確定。這些信件上面的字,全部都是我父親的筆跡,同名同姓還同樣的筆跡,只有可能是我父親。”
都這樣了,謝孟智就沒法再說什麼了。
只是事情未免太巧合。
江策心中苦笑,多年之前父親離奇失蹤,不見了蹤跡,纔會逼迫的年幼的弟弟江陌不得不提前上臺主持家事。
在江策回來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尋找父親的下落,但一直毫無頭緒。
認識的人之中也沒有線索。
就連程海、任芷蘭這些父親的老熟人都不知道其下落。
江策以爲父親早就過世了,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再相見;可命運就是跟他開了個玩笑,在機緣巧合之下,江策終於得到了父親的消息。
喜憂參半。
喜的是,終於有機會再次見到父親;憂的是,父親極有可能是惡貫滿盈的犯罪分子。
多年後父子重逢,難道還要兵戎相見不成
江策,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