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而來的聲音,讓沉浸於彼此話題的兩個人,臉色聚變。
“子……子靳……你怎麼來了?”小凌失聲喊道。
徐子靳穿着一身黑衣,風從四面八方吹來,他不知道在旁邊站了多久,不聽到了多少,但是他的表情很冷。
這種冷,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冰冷。
而是,帶着厭惡,嫌惡的冰冷。
“不來,怎麼能聽到你這麼精彩的解說?”徐子靳輕笑,漆黑陰沉的眸子裏,卻看不出一點笑意。
他在生氣,因爲小凌觸及了他的底線——嚴一諾做出最精準的判斷。
心裏的弦,蹦得越來越緊。
嚴一諾不會天真的以爲,徐子靳這是恰好經過,才親眼目睹了小凌的所作所爲。
甚至,她懷疑,自己和母親的一舉一動,都被徐子靳看在眼裏。
而他選擇今天出現,也是因爲小凌,打破了這個短暫的平衡。
“我……我什麼都沒說……子靳,你不要誤會。”
小凌慌了,被憤怒覆蓋住的理智,緩緩迴歸大腦。
她揹着徐子靳給嚴一諾下馬威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還被徐子靳抓到了,幾乎有一瞬間,小凌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那我剛纔聽到的,都是假的?小凌,看來你很喜歡管我的事。”徐子靳眼神淡漠,但裏面的疏離,卻將小凌判了死刑。
一開始選中這個女人,是因爲她很乖,不會干涉他的事情。
不過事實證明,徐子靳這樣的人,眼光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
“沒有,子靳,我……沒有。”因爲緊張,小凌的聲音都在發抖。
“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自會找你。”
無暇聽她的解釋,徐子靳爲這段短暫的對話畫下句號。
“子靳……”
“回去。”徐子靳重申,心有不甘的小凌,在他強勢的目光下,硬生生轉身。
好,她走。
萬幸的是,他還沒有蔣話說絕,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是他怎麼留下了?他跟嚴一諾,又會說什麼?
小凌的腦袋裏,疑惑滿滿。
隨着他的離開,小區外面,徐子靳和嚴一諾面對面而站。
“小舅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將目光從小凌的背影收回,嚴一諾聲音輕柔地打招呼。
他的出現,出乎意料。
不過,既然徐子靳來了,這事,就必須有個了斷。
“遊戲玩夠了嗎?嚴一諾。”徐子靳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幾天不見,她的氣色倒是比在他的別墅裏好了許多,之前慘白慘白的臉上,也有了一點血色。
這個認知,讓男人心情頗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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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你覺得我跟你玩遊戲嗎?徐子靳,今天你未婚妻發現,你覺得太輕了,還是你更期待,外公外婆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嚴一諾咬着脣,冷聲質問。
“這些,你不需要關心。如果你不想我動手,就乖乖跟我回去。”徐子靳平靜的語氣下,帶着不容置喙的篤定。
“休想!”躲在後面的徐利菁,激動得從暗處衝出來。
她的出現,讓對峙的一男一女臉色微變。
“你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麼?徐利菁。”
他的話,讓徐利菁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近乎仇恨地看着他。
“徐子靳,你不要得意。今天當着我的面,你休想把一諾帶走,否則,我立刻報警,不,立刻去徐家請老太太。”
報警也沒用,徐子靳早就跟那夥人狼狼狽爲間。
只有徐燦陽和徐老太太,纔是最後的籌碼。
“你別以爲還能拿嚴臨威脅我!”不等徐子靳開口,徐利菁先聲奪人。
“今天,你就是當着我的面,將嚴臨殺了,我也不會妥協。”
“真的嗎?”徐子靳的嘴角緩緩揚起,笑容,讓徐利菁的心驀地停滯了一下。
“媽,你別說了。”嚴一諾突然拽住徐利菁的手,自己站了出來。
否則,憑藉此刻母親的激動,稍微出言惹了徐子靳不快,沒準他還真的會跟嚴臨下狠手。
“徐子靳,之前,你還威脅過我媽?”
這些,她完全不知道。
徐子靳淡淡的對視,沒有吱聲,嚴一諾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你到底怎樣才願意放過我?”深呼吸,嚴一諾問。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徐子靳反問。
知道了?嚴一諾回過神,腦袋裏浮現出一句話。“你給我生一個孩子,我可以考慮一年後,放你離開。”
一個孩子?
“不可能,徐子靳。”嚴一諾惱羞成怒地看着他。
“不可能,那麼就跟我回去,我不會爲難你媽,和嚴臨。若不然……別以爲我這幾天沒有出現,就當我真的放過你。”徐子靳冷笑,看着她的臉色由紅轉白。
“徐子靳,你真的要逼死我嗎?”嚴一諾的目光近乎絕望。
“讓你給我生個孩子,就是逼死你了?”徐子靳走過去,擰住她的手。
“是,給你生孩子,我生不如死,明白了嗎?”
“你既然這麼見不到我活着,徐子靳,我成全你。”猛地掙脫掉他的手,嚴一諾急劇後退了幾步。
徐子靳俊臉的顏色微微一變,因爲嚴一諾,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嚴一諾,你瘋了?放下刀子。”
徐子靳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絕對的把握,包括對嚴一諾的勢在必得。
但是他唯一沒有料想到的,就是嚴一諾會以死相逼。
“站住,別過來。”嚴一諾怒喝。
而這一出轉變,讓還在憤怒的徐利菁頓時傻眼了。
“一諾,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不要嚇唬媽媽,不要衝動,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徐利菁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幾天前,她說要等一個機會,但是到底在等什麼機會,卻沒有告訴徐利菁。
而望着此刻尋死的嚴一諾,徐利菁彷彿明白了什麼。
這是,拿生命在跟徐子靳賭嗎?
“媽,對不起,就讓我自私一次。”嚴一諾輕笑,很美,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手牢牢地抓着刀子,鋒利的小刀,輕輕抵在白皙的脖子上,輕輕一使勁,就滲透出紅色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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