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是不是心裏還有夜溫言

發佈時間: 2024-11-17 18: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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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你是不是心裏還有夜溫言

夜飛舟聽着蕭氏的話幾乎都要氣笑了,“聯繫三殿下?你說該如何聯繫?連我都成了這個樣子,還有誰能從這奇華閣裏走出去呢?”

“三殿下給你的暗衛呢?”蕭氏強撐着力氣大聲道,“我知道你身邊一直有他給你的暗衛,這種時候不用還要等到何時?”

“哪裏還有暗衛?”夜飛舟眼圈兒都紅了,那種天生的陰柔氣質更加突顯,就像戲臺上的伶人,看得都叫人有幾分憐惜。“我的暗衛都派出去刺殺小四了,要不是有他們拖延着,我怕是都回不到臨安城。母親,若你早告訴我那丫頭如此邪性,這件事我說什麼都不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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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什麼都不會去做,可是現在也是說什麼都晚了。事已至此,要想的就只有如何補救,或者也該想想,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蕭氏坐在地上,越想越心慌。她的女兒被扔到郊外去了,她這頭無力尋找,但不可能肅王府和李太后不找。萬一要是被肅王府找到,能送回來也就罷了,如果不送回來,她的計劃可就得落空,紅妝這一胎是男是女,可就真的得看天意了。

臘月十七的清晨,夜紅妝被肅王府的人找到了,是在雪堆裏找着的,直接給帶回了外宅。

扶悠聽說消息也從皇宮裏趕了過來,還帶着李太后派出來的太醫。

太醫還是之前去過將軍府的那位,上一次他就感嘆夜紅妝肚子裏的孩子命硬,這回就不是感嘆,而是直接震驚了——

“怎麼可能?折騰成這樣,孩子居然還沒事?”

權青祿聽着這話就來氣,“你還盼着本王的孩子出事不成?”

太醫趕緊解釋:“非也非也,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肅王妃……哦不,實在是夜三小姐這一胎保得太好了。上回被夜四小姐吊在屋樑上打,打得全身都是血啊,孩子卻一點事都沒有。這次直接扔到城外雪地裏一天兩宿,也是一點事都沒有。六殿下大喜,這孩子是大福大貴的命,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啊!”

權青祿聽得直鬧心,孩子是大福大貴的命?孩子爹都這樣了,孩子還怎麼個大福大貴法?

夜紅妝身上有傷,之前被吊着打出來的鞭傷還沒好,這又在雪地裏凍了一場,找到的時候人都是昏迷的,還是太醫給灌了藥才清醒過來。

太醫給開了不少藥,有內服的還有外敷的,開完之後又給夜紅妝診了一次脈,也又表達了一回這孩子命真硬。

夜紅妝迷迷糊糊地聽到這個話,當時就急了:“命硬不好,命硬容易克人。你看他把他父王都給克成了這樣,又把他孃親我也給克成了這樣,這孩子不應該生下來啊!”

權青祿氣得擡手就想扇她:“踐婦!你是想殺死我的孩子嗎?這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要是不把他給我好好生下來,我就掐死你,再殺了你全家給他陪葬!”

眼瞅着兩人要打起來,扶悠趕緊給房海使眼色,房海送着太醫走了。

夜紅妝喊了那太醫兩聲,太醫也沒理她,腳步還加快了幾分。

夜紅妝氣得不行,她實在不想要這個孩子,可她也實在弄不下去這個孩子。就這麼反反覆覆的折騰,折騰到現在她甚至也開始認爲是這孩子在克她,要不怎麼她會這麼慘?

權青祿還在罵,一句一句踐婦罵了過來,氣得夜紅妝強撐着從榻上坐起,出言反擊:“你還好意思罵我?還好意思讓我給你生孩子?當初是誰把我從肅王府裏趕出來的?是誰說的沒拜堂就不算王妃?你都不認我這個王妃,那我爲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不是王妃你也得給本王生!哪怕就是這府裏的一個奴婢,你也得給本王生!”

“我呸!”夜紅妝不管不顧地跟他對罵,“我乃一品將軍府的嫡小姐,雖然祖父不在了,可一品將軍府還在呢!寧國侯府也還在呢!你拿我跟那些奴婢比?”

“比了又如何?天底下想給本王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找去啊!”夜紅妝是真氣急了,聲嘶力竭地叫喊,“你去找啊!你愛跟誰生跟誰生啊!我當初真是眼瞎纔會看上你,還以爲你是個有後福的,沒想到一點兒出息都沒有,不但賠進去了皇位,還搭進去了命脈。權青祿你現在就是個太監,你還得意個屁!”

一句太監,徹底把權青祿給激怒了!他伸出手,報着殺人的決心掐住了夜紅妝的脖子。

夜紅妝也不示弱,聲音從牙齒縫裏擠出來:“掐死我吧!連着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掐死。那樣你就斷子絕孫了,這輩子過完之後,這世上就再也不會留下任何與你有關的生命。”

扶悠急了,死死抓住權青祿的胳膊,急聲勸道:“六殿下息怒,千錯萬錯孩子沒錯,這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掐人的手終於鬆了下來,夜紅妝也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心裏頭憋着的火一股股地往上涌,涌得她是又委屈又心酸。

夜紅妝說:“權青祿,區區一個夜溫言你都對付不了,你還算什麼男人?你就只能看着她把你的孩子和孩子的娘都吊起來打,就只能看着她把你的孩子和孩子的娘都扔到郊外去。你配當爹嗎?這孩子生下來幹什麼?有什麼用?”

夜紅妝嗚嗚地哭了起來,權青祿也沒了吵架的興致。想殺人的手放下,整個人也跟着頹敗下來。他對夜紅妝說:“你別哭了,太醫說懷孕時總哭會對孩子不好。”

夜紅妝擡頭看他,實話實說:“這孩子我就不想要。”

“你不想要我想要!”權青祿坐到她的牀榻邊,苦苦哀求,“紅妝,算我求你,就當爲我留個後。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他好歹是我權青祿這輩子唯一的後代。我答應你,只要孩子平安生下來,一定許你肅王正妃之位。你以後就安心住在府裏,這裏的人都會把你當主子敬的,不管你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盡最大能力去滿足你。”

夜紅妝看着眼前這個人,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心情。說一點感情都沒有吧,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先帝嫡子,從前先帝在時,他幾乎是所有京中女子最嚮往的目標。

她能得此人青睞,不知道偷偷笑過多少回。

可惜時過境遷,一切都不再是當初的模樣,當初她有多想嫁進肅王府,如今她就有多不想嫁進肅王府。可當這個她愛過的男人這樣子低聲下氣地求她時,她的心又軟了。

“你爲什麼住在這裏?肅王府呢?”她問權青祿。

“肅王府被燒了。”他告訴她,“就是你被扔到郊外的那天。如果不是因爲這事,本王當晚就去找你了。”他拉過夜紅妝的手,“不怕,燒了還能再建,只要人活着就什麼都不怕。對了紅妝,我問你個事,聽說夜溫言被人伏殺,這事兒是真是假?究竟是誰幹的?”

夜紅妝眯起眼,“我怎麼知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莫不是心裏還有她?”

這頭,夜紅妝跟權青祿二人鬧個沒完,將軍府那邊卻異常的平靜,甚至老夫人的福祿院兒還恢復了晨昏定省。

只是晨昏定省也沒幾個人,不過就是柳氏帶着夜楚憐,和穆氏帶着夜清眉。夜連綿倒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就是一見穆氏母女來了就悶悶地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瞅着下頭坐着的這幾個人,夜老夫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是不是哪步棋走錯了?不然爲何人口越過越少?明明一個多月以前還是人丁興旺也門庭若市的一品將軍府,如今卻過得跟個破敗的小廟沒什麼兩樣?

她看向夜楚憐,想起那日跟二兒子說的話,於是問道:“五丫頭這幾日可有學琴學舞?”

夜楚憐趕緊起身答話:“回祖母,孫女都學了。”

“嗯。”老夫人點點頭,“那就好好學,沒事不用總往這邊跑,你只有把該學的學好了,纔算是真正寬老身的心。另外,不只琴棋書畫,還要多讀書多識字。別總想着女子無才便是德,無才就無用,沒有人會喜歡無用的女子。”夜楚憐誠惶誠恐,這是打她記事以來,老夫人第一次一口氣同她講了這麼多話。她有些激動,但也儘可能地勸着自己心態平和。因爲她知道,這不過是夜家權衡利弊下的表現,也是不得不選擇她的無奈。但凡再有一個可以培養的嫡女,這種事都輪不到她。

她一再地謝過老夫人,謝得夜連綿愈發的沉了臉色。

明明她是嫡女,夜楚憐是庶女,可是爲何祖母要跟夜楚憐說這樣的話?爲何能請先生教習夜楚憐,卻扔下她不管?祖母真的不向着她嗎?

不能,祖母把她從小帶大,不可能不向着她。之所以她落得如今下場,都是被夜溫言那個踐丫頭給連累的。還有她那個娘,做什麼不好,非得跟二叔一家死嗑,她怎麼會有這種娘?

跟夜楚憐說完了話,老夫人又把目光往穆氏那處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