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梓歡之所以犯難,主要是因爲蕭京家世不錯,從小到大,不說是窮奢極侈,也至少是錦衣玉食長大的。
要說穿戴方面,蕭京真的是什麼都不缺,單說他一個朝九晚五的醫生戴了塊上百萬的表,便已經足以證明。
只不過蕭京爲人低調,不引人注意罷了!
所以蘇梓歡是想,這個禮物的選擇,重在心意而不是用金錢來衡量。
蘇梓歡在網上搜了一下,最終決定去青寧城裏最靈驗的寺廟去給蕭京求一個平安玉牌。
關於這個寺廟的傳說有很多,但蘇梓歡唯一能記住的,便是它有求必應的靈驗一說。
哪怕她是個無神論者,也只信自己纔是命運的掌控者,但爲了蕭京,蘇梓歡仍舊願意求得一份心安。
只不過,要想成功求得玉牌,也需誠心受戒纔行。
所求者需沐浴焚香,靜心喫齋,手抄《平安經》一部,再去大殿與寺廟的僧人共同禮佛一天一夜方可。
即便如此,每日前來祈福受戒的人,仍舊多不勝數,但因爲寺廟空間有限,每日接納的受戒者僅有十人。
雖然求玉牌的過程有些波折,也並非是付出金錢或是時間便能得到的,但蘇梓歡仍舊願意嘗試。
只不過,爲了給蕭京一個驚喜,當晚回家,蘇梓歡只和蕭京說自己要去鄰市出差,並未過多提起。
好在有蘇梓歡的工作性質擺在這裏,對此蕭京也沒有過多懷疑,只是叮囑她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要逞能,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和家裏聯繫,直至得到她的保證纔算作罷!
對此,蘇梓歡只是聽着,應着,笑着,卻感覺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暖意在心間升騰。
這樣的感受,更令蘇梓歡覺得自己所作所爲都是值得的。
次日一早,蘇梓歡早早的出門,纔到六點鐘便已經到達了翠微山的山腳下。
青石磚鋪砌的蜿蜒小路直通山頂,但車子只能行至於此,最後這一段需要步行上山。
擡眼望去,依昔可見那座隱於山頂的寺廟。
據說這座具有一千多年曆史的佛家古剎,始建於唐代,遼代擴建,明代重修。
依山而建,殿堂巍峨,風景秀美,一直都是青寧城裏著名的遊覽勝地和佛教活動場所。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寒冷,又非特殊節日,但爬山這一路依舊可以看到不少前來祈福的香客。
遠遠望去,煙霧和香味在山間林谷中飄渺,儘管這個季節沒有綠樹紅葉,也沒有銀裝素裹,積雪凝素,但寧靜和寂靜卻讓人心安。
來到寺廟的前院,便有一位穿着僧袍的年輕和尚迎了上來,待蘇梓歡說明來意,年輕和尚施禮回答:“今日的納福人限已滿,施主若想求玉牌,還是明早再來吧!”
蘇梓歡得知蕭京生日的消息時便已經臨近,本是掐好了時間過來,哪裏想到起了個大早還是趕了個晚集。
心中焦急,蘇梓歡下意識攔住年輕和尚的去路:“小師傅,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實在是錯過了今天就來不及了!”
年輕和尚面露難色:“這位施主,不是我故意爲難,實在是寺廟規定使然,小僧也是愛莫能助!”
眼看着年輕和尚話音落下便要離開,蘇梓歡短暫的愣神後再次開口:“如若今日的善款還沒有人選,可不可以把這個機會留給我,只是希望小師傅能幫我爭取一個名額!”
年輕和尚嘆了口氣,不知是被蘇梓歡的執着所打動,還是見她心意堅決,微微沉默後再次朝着蘇梓歡施禮:“那施主請隨小僧來吧!”
寺廟每日容納的受戒者雖然有限,但每日募捐善款者,也同樣具有納福資格。
年輕和尚先是帶蘇梓歡去見了老住持,履行完手續後,才帶蘇梓歡去住的地方。
雖然募捐,蘇梓歡雖然花了不少的錢,但也同時獲得了獨住的資格。
只不過這青瓦屋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哪怕不見蜘蛛網,也給人破舊殘敗的感覺。
房間裏也沒有太過的裝飾,除了一張單人牀和一桌一椅,便再無其它,隱約還可聞到房間裏散發出發黴的味道。
見蘇梓歡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卻偏要跑來受這份罪,年輕和尚還不忘提醒:“寺廟條件有限,施主若是住不習慣…”
“這裏挺好的!”
以前寫生時,突降暴雨,她還在山洞裏住過一晚,相對來說,這裏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再說心中有強大的目標在支撐,蘇梓歡也不覺得苦,反而笑着打斷了年輕和尚的話,果斷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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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年輕和尚也便沒再多說,只是祥細講了下接下來的流程和事項,便離開了。
走出門時,年輕和尚還在想,不知這位女施主會不會像那些年輕的小施主一樣。
最初來受戒時也是信心滿滿,鬥志昂揚,結果一天都沒堅持下來,就哭着鬧着要離開了。
卻沒想到,蘇梓歡不僅堅持了下來,還真的做到了清心寡欲。
手抄經文後,便跟着師傅唸誦經文,山上沒有信號也上不了網,更沒有電視機能夠打發時間,甚至除了留在院子裏幫傭的義工,都是清一水的和尚,可蘇梓歡也沒表現出絲毫的焦慮。
反正她早就和蕭京打好了招呼,也不必擔心他會記掛,乾脆安心做好自己的事。
好似她本就屬於這裏!
殊不知,在這裏度過的兩天時間,對於蘇梓歡來說也是全新的體驗。
久居在熱鬧繁華的大都市,難得能夠放下工作,放下執念,遠離喧囂,一個人靜心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飲一杯清茶,食一碗齋飯,不知不覺,蘇梓歡竟也難得的感受到內心深處的安祥。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蘇梓歡如願拿到了玉牌,離開時,老住持親自將她送出門,還對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該來的都會來,該走的也都會走,緣起緣滅終有時,隨緣順緣不強求。遇到任何情況,面對、接受、處理、放下、不苛求便好。人活一世,也不過是借了一副空皮囊而來,臨了又空空無一物地去,彈指一揮間,不過如此而已!”
下山時,蘇梓歡的耳邊一直迴響着這句話。
雖然她是個無神論者,卻不得不承認,老住持的話,確實點破了她的處境。
都說出家人都是看破俗世凡塵的俗人,蘇梓歡也是在今天才算有所體會。
道理都懂,說起來也不難,可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直至一道溫婉和煦的聲音打破思緒,蘇梓歡纔回過神來,將視線落在那人的身上,聽到她再次開口:“你是歡歡吧?蘇梓歡?夏潔老師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