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汐那麼聰明，自然知道喬惜故意將她支開肯定不是爲了去上洗手間有個伴。
但她的心中也有些不確定，喬惜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倆算不上朋友，只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要是沒有鐘意的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交集的。
鳳南汐挪動着步子從洗手間走出來，站在了喬惜的身邊慢吞吞地洗手。
她敢在鐘意面前造次，可不知道爲什麼面對更加溫柔寬和的喬惜，卻不敢多說什麼無理的話。
“鳳小姐。”
喬惜輕聲說道，“總覺得叫南汐還不到時候，我還是這樣稱呼吧。”
畢竟鳳南汐也喊她喬醫生，而不是什麼暱稱。
鳳南汐舔了舔脣說道，“喬醫生想怎麼稱呼都行，隨你高興。你找我出來，應該是有話想要和我說吧？”
“嗯。”
喬惜抽出紙巾輕輕擦了擦手指，低聲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鳳小姐。如果你覺得冒昧的話，可以不回答。”
“請說。”
“你喜歡鐘意嗎？”
鳳南汐的腦袋“轟隆”一下，感覺要炸開了。
她的喜歡沒幾個人知道，否則帝都的那些名媛千金早就給她撕成碎片了。哪怕她什麼都沒說，外面的傳聞就很難聽了。要是知道她的癡心妄想，指不定還說她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呢。
“喬……喬醫生，你是聽到外面的什麼傳聞了嗎？我……”
她想喬惜肯定是聽到外面的謠言了。
她這麼關心是否有女人喜歡鐘意，難道是口是心非。嫁了人還想要拴住一個鑽石單身漢擡高她的身價和魅力？喬惜是來警告她的嗎？
一時之間，鳳南汐的腦子裏面劃過很多猜想。
“是我看出來的。”
喬惜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怎麼有空去聽外面的聲音。
“我覺得你看鐘意的眼神不太清白。我也喜歡過人，我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所以很想問問你，是否喜歡他。”
“然後呢？喜歡是我的事，喬醫生打算做什麼？”
鳳南汐的語氣帶着一些敵意。
喬惜沒有介意，反而是淡淡地說道：“鐘意看着溫和，有時也如同翩翩君子。可他的心是最難捂熱的，他需要的是熱烈不計代價的偏愛，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如此的深情，纔可能換來他的側目。除此之外，摻雜一點利益和利用都會讓他心生戒備……鳳小姐若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可能會喫些苦頭。”
誰能傾注一腔熱烈，最終可能也落到一無所有的境地呢？
這份感情，很可能是得不到迴應的。
“我……”
鳳南汐沒想到喬惜會說這樣的話，“我看除了喬醫生，誰都進不去他的心吧。別人做再多努力又有什麼用，他還不是如同瞎子一樣看不見嗎？”
她這五年的青春，難道喂狗了嗎？
還不夠嗎？
“鳳小姐，難怪你對我有敵意。我和阿意從未開始過，他對我只是年少情誼。我現在已經結婚很多年了，也有了孩子。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他也早就放下。”
“誰知道呢。”
“鳳小姐不相信就算了。看來我多此一舉了，我出來只是想要和鳳小姐說，如果你真的想走進他心裏，那就繼續堅持下去。他對你是不同的，我從未見他將一個女孩帶在身邊這麼久。他那樣的人，也不屑和一個女孩子拌嘴。如果你本就想放棄，就當我這番話從未說過吧。”
她居然這樣好脾氣？
鳳南汐心中懊惱，她覺得自己剛纔說話太沖了。
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道歉。
喬惜彷彿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喬醫生，他真的對我特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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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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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守着鐵樹多久，才能看到開花？”
“感情上的事，說不準。也許就是下一秒，也許永遠都不會。你若是權衡利弊再決定是否要和他在一起，那是無用的。”
鐘意需要的是一個赤忱純粹的心，不能有半分計較。
喬惜知道這很難。
但他的經歷曲折，早就對這個世界有了深深的防備。
“那……他說我是他可以信任的人，這是否代表我是不同的呢？”
“當然！能讓阿意全心信任的人，屈指可數。”
鳳南汐聽到喬惜這樣的話，臉上又驚又喜，“喬醫生你不會是哄我吧？”
“我說的是實話。我也很希望他能夠找到相伴一生的人，除非這樣糊弄着過日子，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過不下去了。鳳小姐也原諒我的私心。”
“喬醫生，剛纔是我說話太沖了。你別介意，我就是覺得鐘意是塊木頭，怎麼都捂不熱。”
喬惜忍不住笑出聲。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木頭。”
“那當然，我和他鬧脾氣說要離職。他說不準，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我說想要談戀愛，他就將我帶去酒會給我介紹青年才俊。”
喬惜被她口中的埋怨給逗笑了。
“那你還要不要繼續追他？”
鳳南汐之前是心生退意的，因爲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是。
剛纔聽了喬惜的這番話，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努力一下。至少，她在喬惜這裏得到了答案，鐘意對她是不同的。
她鬥志昂揚！
“我要追到他，讓他對我言聽計從。然後我讓他往東不敢往西……”
喬惜誇讚道：“好志氣！”
“喬醫生你再給我說說他的喜好。”
“那你還會離職嗎？”
“離職只是一個戰略性的選擇，有時候也要下點猛藥。我還年輕，還可以和他繼續耗着。”今年的鳳南汐才二十三歲，她可以繼續追着鐘意跑。
“好啊。”
喬惜低聲和鳳南汐說了許多鐘意的喜好，鳳南汐一一記下。兩人從洗手間一直走到大會堂，鳳南汐已經挽上了喬惜的手，一口一個“喬姐姐”喊着。
十分親熱。
連鐘意都有些側目，女性之間一起上洗手間就能培養出這樣好的友情？
真令人想不通。
但他也沒有時間多想。
很快，國醫表彰大會就要開始了。
喬惜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收斂起臉上過分濃烈的笑意，反而變得十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