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元淑妃這個時辰了還要泡浴場,月秀不由得勸了句:“已經丑時過半了,娘娘該歇着,明日還要張羅着宮宴呢!”
“不礙。”元淑妃擺擺手,“宮宴自有皇后那老婦操辦着,她主持宮宴這麼多年,經驗可是多得是呢!用不着本宮跟着多操心。左右宮宴不過就是個形勢,過了明晚,本宮就是貴妃,離那皇后也不過就是一步之遙,目的達到就好,宮不宮宴的,辦成什麼樣兒,本宮並不介意。”她再對月秀道:“出去吧,本宮泡浴湯不喜人侍候。”
這是元淑妃不久前才添的一個毛病,這存善宮正殿的臥寢裏原本就有一個暗閣,是以前她住的時候命人修出來的,暗閣裏頭到也沒別的,就是一個大浴池,元淑妃偶爾會在裏面泡泡浴湯。但以前還是要下人服侍的,可自從八皇子出事之前的一段時日起,她就多了個規矩,泡浴湯的時候不要任何人服侍,所有下人都不得在場,甚至不能留在這屋子裏。
月秀也不明白爲何主子突然有這樣的規矩,但左右不過就是泡個浴湯,既然主子喜歡一個人,她們也不方便打擾。於是,每當元淑妃說想泡浴湯時,她都會主動自覺地退出去,並把屋子裏所有下人都趕走,自己一個人留在門外守着,在元淑妃出來之前不讓任何人進入。
今兒個也是如此,待殿裏再沒旁人,元淑妃這才光着腳下了地。她這宮裏的地面上有地龍,到也不冷,就見其快步走到一個角落的屏風後面,輕輕在牆上一推,一個暗閣立即出現,她閃身進入,還不等把那暗閣的門再給關起來,整個兒人就跌進了一個懷抱裏,一雙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摸索了開,每一處落點都是她最敏感的部位,撩撥得元淑妃很快就起了呻。銀。
“等一下,門還沒關。”總算還記得暗閣的門掩着,元淑妃回手去關門,卻摸了幾次都沒摸着。
到是那抱住她的男人輕聲說了句:“怕什麼?你這殿裏又沒有旁人。我還想着咱們乾脆出去在你的牀榻上快活,總是在個憋悶的四方空間裏,很沒興致。”那人一邊說一邊就要去開暗閣的門,同時也把元淑妃攬着往外頭走。
元淑妃卻很害怕,斷然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忘了我曾跟你說過的墨兒那邊出的事?還有上次昭合殿的事?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到那種份兒上,你怎麼就知道我這殿裏真的就沒有旁人呢?”
她這一說,那男人到也不再堅持,卻心情不是太好,冷哼一聲,伸手把門關上,然後在元淑妃心口處用力一咬,又是咬得元淑妃一陣嬌呼。
兩人就像是乾柴遇烈火一般迅速地跌進那大浴池內,元淑妃都不知道自己的衣衫是怎麼褪下去的,就覺得一陣眩暈後,自己已經是赤。赤果果着被那男人緊緊抱住,那人不斷挑逗,兩人不斷貼合,終於融入到一起去。
元淑妃到底比天武帝年輕不少,十幾歲就生子,如今不到四十的年歲,那天武帝就是再如何生龍活虎,也抵不過這個年紀女人的需求。更何況天武帝冷落了她那麼多年,重新的釋放完全彌補不了這二十年的空虛。不過眼前這人可是比天武帝年輕許多,甚至比她還小上十歲,是男人最好的年紀,能夠給予她的,也是與天武帝完全不同的感覺。元淑妃可以在他身上肆意的索取,無論如何這男人都能夠滿足她,從未讓她失望過。
“怎麼樣,比你那個老皇帝可是強上許多吧!”那男人開口,在元淑妃耳邊輕輕地說着話,吐着熱氣。水池裏的浴湯帶着很好聞的香料味道,卻也更能讓人意亂情迷。“可惜啊,人家是皇帝,有豔福,可以把那麼多女人都圈養在宮裏,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哼!”元淑妃冷哼,“那又能如何呢?他得真用得上纔是。這二十多年後宮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獨守空閨的?他就心心念念那個雲妃,把別的人都拋在腦後了。要我說,你不如給那雲妃也下個蠱,最好是自殺蠱,讓她自己去死算了,省得礙眼。”
“那也得見得到她纔行。”男人把元淑妃翻了個身,繼續動作,“我是蠱師,又不會道術,人都見不着面,說什麼都是白扯。可你又說那月寒宮守備森嚴,如何進得去?”
提到雲妃,元淑妃的心情總是不太好,乾脆就不再接這話茬兒,只一門心思承受着眼下的歡愉。二人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平靜了下來。元淑妃靠在那男人懷裏幽幽地問:“能不能再給他加些力度啊?我這心裏總是擔憂,總覺得那頭要不受控制了。你不知道,老皇帝今天晚上突然就想起了那個被扔到罪奴司的小太監,硬是讓皇后給弄了回來,我真怕他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那可就一切都完了。”
“放心,我的美人兒。”那男人在元淑妃胸口捏了一把,道:“我給老皇帝下的可是心蠱,沒那麼容易破。美人兒要是擔憂的話,那一會兒我再把蠱蟲催一催就是,保準兒明兒個一早,老皇帝又乖乖聽話。”
“那就最好了。”元淑妃柔若無骨地倒在那人懷裏,妹眼一翻,又往那人身上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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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大年夜,各宮各院的人們都是各懷心思,誰也沒能睡個好覺。鳳子睿也睡不着,就坐在自己的屋子裏,跟侍女月容一起守歲。守了歲後也沒有睡意,乾脆兩人聊起天來,月容對他說:“少爺不必着急,左右明兒個宮宴,就能見到御王妃了。”
子睿點點頭,神情現了一點興奮,“是啊!明日終於能見到姐姐了。本來回京就是爲了跟姐姐團圓的,卻沒想到直接被接到了宮裏來。過了這個大年,我十一歲了,想當初姐姐像我這個年紀時,都可以一人照顧我跟孃親兩個。”一提起鳳羽珩,子睿的話匣子就合不上,開始給月容講起以前在西平村時的日子,講鳳羽珩會一個人進山採蘑菇和山菜回來,採一次夠喫好多天的。偶爾還會帶些草藥,賣給村裏的赤腳大夫,換些銀兩給孃親買補品喫。每每說到姚氏,子睿就總是會嘆氣,月容也不多問,就做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兩人就這麼一直坐着,直到子睿終於有了點睏意,這才乖乖地趴到牀榻上去睡覺。可睏意是有,想真正的睡着卻太難了。也不知是不是剛剛跟月容懷念從前懷念得太多了,子睿就覺得自己只要一閉眼,馬上就能有從前在西平村的畫面在眼前閃現,有他的姐姐,有他的孃親。那時的姚氏雖說性子弱,也什麼都不會做,甚至就連生火都不會,但卻是善良也正常的。雖然那種善良在現在看來實在是太過軟弱,卻也好過在回京之後那一次又一次的無情決裂。
終於,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心事中沉沉睡去,淳王府內,玄天冥跟鳳羽珩沒有走,就在客院兒住了下來。小兩口的第一個新年自是甜蜜,竹林裏,卻有人徹夜難眠,在輕雪飛揚中舞起摺扇來。
這樣的孤獨他已經捱過了很多很多年,每一次大年夜玄天華都會舞扇,而每一次舞扇,他都不許任何人靠近,就獨自一人享受着他特有的孤獨。曾幾何時,玄天華覺得這樣的孤獨於他來說是快樂的,因爲他的人生並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一個人很好,摺扇飛舞,一身白衣,似與天地同色。他喜歡冰冷的雪花落在臉上的感覺,雖說冬日裏的竹林並不翠綠,但卻依然散着淡淡的清香,似能讓他忘卻世間一些凡俗之事。
可是這幾年,卻愈發的覺得這種孤獨難熬了,心中存了事,存了一個人,孤獨就再不是快樂的。
今夜卻有觀衆,他的摺扇不再獨自而舞,就在竹林的一個小小角落裏,有個小小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兒,像個白瓷娃娃一樣仰着頭看他,一臉的崇拜與渴望。小人兒只着了外袍,沒有帶斗篷,兩邊小臉蛋兒凍得通紅,小手也幾乎僵硬,就更別提一雙在雪地裏久站的腳,幾乎一動就會摔倒。可這仍然阻止不了她一心一意地看着那舞扇之人,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就像看到了希望和陽光。
玄天華早知下方有人在看着他,起初還微皺了眉,只道這府裏的下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多年的規矩居然就這樣破了去。可待他看清楚站着的那個小人兒不是別的,正是客居在此的鳳想容時,便知這事兒也怪不着府中下人,定是雲妃給了特權,並慫恿這丫頭過來的。他沒吱聲,依然舞着自己的摺扇,原本就不怎麼平靜的心卻又因那個圍觀的小小身影而亂了幾分。
無奈地收了勢,在原地微做調整,然後轉頭看來。目光與想容的剛好對在一處,想容一怔,下意識地就想跑,可手腳都動僵了,動作遲緩不說,兩只腳更是不聽使喚,這一轉身竟然“撲通”一下摔倒在雪地裏。她心下微驚,生怕玄天華會以爲她是故意的,因爲這實在是像極了戲文裏的老套橋段。她不想做那樣的嬌弱女子,亦不想用這種方法來博取心上人的同情,於是咬着牙努力爬起,哪怕動作很笨很遲緩,也並不好看,她還是努力着,直到終於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就往來時路上跑。
卻聽身後突然有人低嘆一聲,也不知那人是何時就來到了自己近前,只覺胳膊被人一把拉住,好不容易跑出去的幾步,又被生生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