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最先追着範琳出來,又是抓頭髮,又說她是小偷的那個人。
男子個頭不小,足足有一米九,長得也很粗壯,卻被那中年男人一腳踹翻。
“砰——”的一聲。
身旁的唐家人見狀紛紛避讓,眼看着那人的身子撞在了茶几上,使得上面的茶水點心全部掀翻在地。
而那男子卻顧不得疼痛,又動作利落的爬起來,重新站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本以爲當着蕭允幾人的面,作作樣子也便罷了,哪裏想到,中年男人又是披頭蓋臉的一通罵。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在外面作威作福,你是我成文的人,知道的是你品性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在指使你做壞事!指證七爺的朋友偷東西,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吧?”
這一番話,無疑是將過錯和責任全部都推在了男子的身上!
誰知對於中年男人的演戲,蕭允不爲所動,反而開口的語氣愈發冰冷:“沒有腦子總比坐牢強,誣陷誹謗還故意傷人,成爺覺得,這兩條罪名加在一起,能判幾年?”
被踹倒的男人低垂着頭,沉默不語。
而中年男子卻在聽到蕭京的話時已變了臉色,沒有答話,反而聲音冷肅的對着男子說道:“今天因爲你的莽撞衝撞了四夫人,這件事如何交待,你自己看着辦,若四爺原諒你倒也罷,否則你就等着去蹲大牢吧!”
“是!”
那人應了聲便轉而朝着蕭允所在的方向走來,見對方動向不明,蔚爲和秦觀連忙攔上前。
而男子卻倏然停下了腳步,直接單腿跪在了地上。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已動作迅速的從腰間抽出匕首,猛地朝自己的大腿扎去。
霎時,鮮血從傷口處汩汩而出,順着黑色的褲管迅速流下,瞬間便染紅了地面。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卻連眉心都沒皺一下,只是沉聲道歉:“今天衝撞了四夫人是我的錯,我給四夫人道歉,求四夫人原諒,放過我這一次!”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根本不給人應對的機會。
本以爲不外乎下跪求饒的戲碼,哪裏想到居然是採取這種決絕的方式解決。
司一笙幾個女生更是親眼目睹了這副血腥的畫面,此時皆是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而沒有得到回答的男子,緊握刀柄的手倏然加重力氣,正打算順着大腿繼續往下劃,卻被得到指令的秦觀先一步攔住。
方纔這一下紮下去,已經傷了筋骨,若再這樣下去,怕是這條腿都會廢了!
蕭允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冰冷,眼神陰沉的盯着中年男人,一字一頓質問:“成爺這是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他做了錯事,他如此致歉,以示誠意倒也是應該!再說,總不能爲了懲罰他髒了四爺的手,所以由他自己來了斷,最合適不過!”
說到這時,中年男人脣角一勾,邪氣的笑容讓人背後發寒,轉而對那跪在地上的手下說道“你要記住是四爺宅心仁厚,不與你計較,否則你以爲只是出點血這麼簡單?”
聽到自家爺的提醒,男子連忙道謝:“多謝四爺和四夫人!”
就在男子被人帶出去時,中年男人的視線再次落在蕭允的臉上:“既然事情解決,我就將人帶走了,免得留在這裏打擾了各位的雅興,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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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允沒有回答,中年男人也沒再久留。
只是在走到包房的門口時,中年男人倏然停下腳步,偏頭看過來的臉上略略浮現笑意:“還沒恭喜四爺就要當爸爸了,四爺的婚禮我沒趕上,孩子的滿月酒,無論如何都是要討上一杯的!”
說到這兒,中年男人的語氣一頓,再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畢竟孩子是血脈傳承,這份喜氣我總要沾上一沾!”
中年男子神情溫和,可仔細看去,不難分辨出他眼底神情,如同冷冽刀子一般。
直至中年男子離開,蕭允的眼神依舊幽黑迫人,彷彿染了層霜雪一般。
而房間內瀰漫的味道,以及地上留下的血跡,無一不在提醒着幾人,方纔發生的事是真實存在的!
範琳的離職手續很快辦好,雖然喬嘉許說了不需要任何彌補,但在結算工資時,黃安還是自掏腰包,補了一個月的薪水進去,還不由分說的給蕭允他們這頓飯免了單。
黃安在這種地方做事,八面玲瓏是看家本領,再說這件事,他一個小小的樓層經理,確實也得罪不起成文。
蕭允幾人雖然不滿他做事手段,但還是沒再與之計較。
而黃安更是感激涕零,將幾人送出酒店時,還一直點頭哈腰的賠着笑臉。
直至將幾位爺送走,一陣風吹來,黃安才感覺到從髮梢到腳底都是沁涼的寒意。
黃安抹了抹額頭的汗,覺得他活了半輩子,自認爲也算見多識廣,可今天才算認清人不狠站不穩的道理。
–
回去的路上,對於成文這個人,蕭允只用了一句話來形容他們的關係。
道不同不相爲謀,志不同不相爲友。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但聽蕭允這麼說,司一笙也沒有多想,只是自動將成文劃分爲競爭對手的行列。
商場上爾虞我詐,風譎雲詭,蕭允孤身一人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成爲創業途中的指明燈,也有不少人以他爲榜樣,必定免不了一路上披荊斬棘才能收穫如今的成就。
所以對於成文,司一笙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圈子不同又何必強容?
只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本以爲司一笙會追問關於成文的事,卻沒想到回家的路上,司一笙出奇的安靜。
直至車子停在了老宅門口,見身邊人過了半天依舊沒反應,蕭允纔出聲尋問:“想什麼呢?”
司一笙回過神來,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的同時,輕眨了下眼睛:“我在想,要不要多找幾個人,就像唐家的那種!”
蕭允輕笑,拉過她的手在脣邊輕吻了下:“擔心保護不了你和孩子的安全?”
“我是覺得那個成文有點變態,將過錯推給手下也就算了,居然一言不合就動刀見血的,有這樣的人對你虎視眈眈,我放心不下,人多些,你的安全才有保證!”
對些,蕭允只是看着她沒說話,漆黑的眼眸幽深的好似浩瀚無垠的星海。
司一笙將這默認爲是蕭允的不以爲然,轉而又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僅有爸媽有家人,還有我和寶寶都需要你,所以安全問題一定要引起重視纔行!”
聞言,蕭允的睫毛輕顫了下,他的笙笙,總是在能不經意間戳中他心底的柔軟。
將人擁在懷裏的同時,壓在胸膛裏的嗓音隨即響起:“笙笙放心,有你在我身邊,我只會更加惜命!”
因爲我怕,除了我以外,這世上沒有人能像我這般,待你如寶,視你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