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牽着白昭意一路朝着宮中的御書房而去,此時景帝正在忙着處理宜州的水患。
宜州近日暴雨不斷,一連十日沒有絲毫停歇的架勢,如今的普通百姓溫飽已經難以滿足。
莊稼更是被雨水淹沒,今年一年的辛苦勞作全部毀在這短短的十幾日裏。
景帝得知消息之時已經是第十日了,此事需得儘快解決,否則宜城百姓食不果腹定會引起一陣恐慌和暴動。
景帝此時眉頭緊鎖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奏摺心中開始犯了難。
一般來說暴雨過後必是連日的暴曬,若是處理不當很容易便會起了瘟疫,那到時候死的便是成千上萬的百姓了。
這可不是景帝樂意見到的。
一旦民間怨聲四起,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
所以此事該交給誰來辦呢?
景帝的腦海中閃過大皇子蕭騰和三皇子蕭炎的身影。
若是有皇子能夠代替景帝前往南方安撫民心順帶着解決此事,想必效果肯定是一加一大於二。
正在景帝糾結該選誰前去之時,門外的太監恭敬地進來稟報:
“啓稟陛下,長公主殿下和丞相大人以及靜安縣主在外求見。”
景帝有些訝異,丞相和長公主怎會一起進宮?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景帝很快便收回了表情放下手中的奏摺,威嚴的道:
“讓他們進來。”
許長時的腿肚子抖得更加厲害,他活了快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走進這紫禁城,面見陛下。
白昭意乖覺的鬆開長公主的手站在了後面,心中不免也有些小小的緊張。
前世她一直被困在三皇子府,依照她的身份是不配見到景帝的。
“臣妹見過陛下。”
“微臣(臣女)參見陛下。”
“草民許長時見過陛下。”
四人朝着景帝的方向齊刷刷的行了一禮,恭敬地跪在原地。
景帝起身朝着長公主的方向走去,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太監十分有眼力見的搬了一個凳子放在長公主的身側。
“阿楠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說過你身子不好不用行如此大禮的嗎?快坐下快坐下。”
景帝的面上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長公主,隨後又有些無奈的扶着她坐下。
景帝蕭嘉泰同長公主還有她的嫡親哥哥六皇子蕭嘉珏自小便一同長大,三人年紀相仿幼時時常在宮中一起鬼混。
後來隨着三人的逐漸長大,先皇的身子也慢慢的越來越差,卻遲遲沒有立下太子。
諸位皇子全部盯緊了皇帝的寶座,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地裏已經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黑手。
蕭嘉珏和蕭嘉泰聯手解決掉一個又一個的皇子,最終蕭嘉泰一舉奪得皇位坐上了這九五之尊之位。
而六皇子蕭嘉珏卻因爲在與五皇子較量之時不慎中了對方的間計,毒發身亡而死。
原本先皇最寵愛的皇子便是蕭嘉珏,自小便是親手教導,在得知小兒子的死訊一怒之下一口氣沒上來當晚便薨逝了。
蕭嘉泰因爲弟弟的死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而後將蕭嘉珏唯一的妹妹蕭嘉楠,也就是沉華長公主留在了都城以便時時照拂。
可惜天不遂人願,駙馬也沒過多久便墜馬身亡,只留下了蕭嘉楠一個人守着偌大的長公主。
長公主的額頭上沁了一層薄汗,極爲受禮的坐在椅子上笑着道:
“規矩不可廢,皇兄莫要緊張,阿楠近來一直在服藥身子已經好多了。”
景帝聽後眉眼舒展了一些這才放下了心,轉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三人,淡淡的道:
“起來吧,到底發生了何事,怎的和阿楠一起來了?”
白紹元的心中忍不住發虛,低着頭不敢直視龍顏恭敬地回道:
“謝陛下,微臣此次前來是來向陛下謝罪,還請陛下寬恕。”
景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不知道白紹元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長公主看了一眼白紹元收回了視線,並未開口急着替白昭意洗清罪名。
白紹元頓了頓,頭低的更低了些態度更加謙卑的道:
“陛下,意兒頑皮,不小心弄壞了您賜與她的白玉簪子,是微臣管教不嚴之過,還請陛下降罪。”
白紹元下意識的將所有過錯全部推到了白昭意的身上,在他看來若不是這個孽女帶着簪子到處招搖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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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紹元的心中忽然有些認同白老夫人的做法了,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只知道到處惹麻煩,早晚有一天相府會被她拖累死。
不過理智卻告訴他,蕭炎對這個孽女感興趣,她對他還有些的利用價值現在不是棄了這個女兒的最佳時機。
但願陛下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不與他們計較。
景帝的目光落在了站在白紹元身後,不卑不亢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的女子身上。
少女單薄的肩膀絲毫沒有因爲初次面聖的懼怕而抖動半分,只需站在那裏便自有一分風骨。
景帝不由得有些讚賞眼前少女的膽魄和定力,只是不知生的是怎樣的一副容貌,是否配得上這一身的傲骨?
“靜安,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白昭意聞言緩緩擡起了下巴,眼神依舊落在地面並未因爲好奇而直視龍顏。
景帝身上散發的氣壓並不是她一介女子能夠安然承受的,手中的溫熱的汗水透露出了白昭意內心的情緒。
景帝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他身處高位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只要他願意天下所有美麗的女子都可以全部充入後宮爲妃。
但景帝一心撲在事務上,時常處理朝事批閱奏摺至深夜,並不沉迷於男女之事已經多年不曾選過秀了。
眼前的少女容貌甚是拔尖,身材窈窕,肌膚晶瑩如玉,言行舉止皆是讓人挑不出錯來,眉眼之間隱然有一股從容之氣。
景帝對白昭意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錯,滿意的點了點頭,聲音不辨喜怒的道:
“丞相說你弄壞了朕賜給你的簪子,可有此事?”
白昭意心中一頓,提着裙襬直直的再次跪在地上,語氣恭敬又平穩的回道:
“回陛下,確有此事,不過並非臣女所爲,而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