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子身上的衣服沒有換,被藤條抽打的後背血淋淋一片,衣服和血肉已經粘連到了一起,看着不免有些觸目驚心。
濃烈的血腥味在花廳內蔓延,錢公子被自己親爹打的幾乎丟了半條命。
曹芙蓉看到後心中怒氣已經消了一半。
或許是想給女兒積攢點福報,也或許是年紀大了,對於這件事情曹芙蓉雖然生氣,卻沒有真的想要了刑部侍郎兒子的命。
這傷口看着像是打斷了三根藤條。
如此大的教訓已經夠了。
“錢大人下手確實夠狠。”曹芙蓉知道錢侍郎是用這個辦法來護自己兒子命。
錢侍郎自己已經教訓過才送過來,饒是她心中在生氣,也不好在責罰什麼。
爲官數十載的錢侍郎在聽到曹芙蓉這句話後,懸着的心慢慢跟着落了下來,“是犬子招惹郡主在先,喫點懲罰纔好記住教訓。”
“有錢大人這句話,我們夫妻二人也不好在說什麼了,但是關於今天的事情,本侯不想在外面聽到任何不好的閒言碎語。”顧長舜周身氣息在不斷蔓延。
錢侍郎連連點頭,“侯爺放心,本官必定會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也會知會全府的人,犬子也是因爲不聽話纔會被下官教訓。”
見錢侍郎如此上道,顧長舜沒在說什麼。
等錢侍郎帶着兒子從南平侯府出來時,冒了一頭冷汗,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將兒子帶回府中交給大夫看病。
玉心將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顧莞莞。
顧莞莞一臉惆悵看着站在面前兩個小丫頭,“錢侍郎真的帶着自家公子來找爹孃認錯了。”
“菱枝姑姑親口說的。”玉心默默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情玩大了。
顧莞莞將身上的男裝換下,主動去了花廳找爹孃認錯。
花廳外,顧莞莞跪在石階前,只是跪了一會冰冷的石板咯的雙膝生疼,顧莞莞從小到大還從未被責罰過。
菱枝從花廳內跑出來,上前就要攙扶顧莞莞起身,“郡主這是做什麼,你跪在這裏心疼的不還是侯爺和夫人,郡主趕緊起來吧。”
“那爹孃可原諒我了。”顧莞莞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菱枝。
菱枝雖然心疼郡主,卻也實話實說,“侯爺和夫人還在生氣。”
“既然爹孃還在生氣,我還是繼續在這裏跪着吧。”顧莞莞將手臂從菱枝的手中掙脫出來。
雖然膝蓋被跪的很難受,但是爲了讓爹孃消氣她忍了。
面對這個整日惹禍的小姑娘曹芙蓉終究還是心軟了,清冷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菱枝讓她進來吧。”
聽到公主這句話,菱枝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母女二人互相折磨到最後,心疼的還是公主。
菱枝連忙上前將顧莞莞從地上攙扶起身,小聲在顧莞莞耳邊說道,“郡主待會好好哄哄侯爺和夫人就好了。”
顧莞莞連連點頭應下。
花廳內,夫妻二人一臉嚴肅的坐在一起喝茶,顧莞莞身影單薄站在一旁,可憐兮兮的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雙膝。
顧莞莞還從未見過爹孃發火,今天是第一次,那些到嘴邊撒嬌的話被她生生噎了回去,嬌軟的聲音細弱蚊蠅一般,“爹爹孃親我知道錯了。”
“哪裏錯了。”曹芙蓉真不知道自己在這般驕縱下去,這小姑娘還能闖出何等的禍事。
顧莞莞不停攪動手中的帕子,“我不該去青樓,更不該在青樓惹禍,還請爹爹和孃親責罰。”
“以後你若是在去那種地方就不必回來了。”曹芙蓉生氣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孃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了。”
太生氣了,若不是因爲那個刑部侍郎嫡子惹事,她不至於被爹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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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疼吧。”曹芙蓉脾氣逐漸緩和下來,招招手讓小姑娘坐到自己身邊來。
顧莞莞點點頭委屈說,“疼。”
曹芙蓉也知道這小姑娘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罪,曹芙蓉讓菱枝去準備了雞蛋,剝了蛋皮輕輕在小姑娘跪的微紅的膝蓋上輕輕滾動着。
顧莞莞抱着曹芙蓉的手臂解釋說,“我去青樓不是爲了玩,我是聽說瀟湘館內的曾微姑娘會畫兵部的圖紙,所以就過去瞧瞧,哪成想會碰到這種事情,我原本是女扮男裝去的,沒想着暴露身份。”
顧長舜和曹芙蓉聽到寶貝女兒的話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顧長舜問道,“誰說的。”
“忘記了,無意間在宮裏聽人說起過。”顧莞莞沒有將唐裕供出來,隨便扯了個理由將這件事情糊弄了過去。
當時曾老出事時,曹芙蓉和顧長舜爲了保住曾家的血脈,想從瀟湘館內將曾微偷龍轉鳳救出來,誰知道瀟湘館內曾微已經被人偷龍轉鳳救走了,在得知曾微安全後,夫妻二人沒在追着這件事情不放。
他們兩個身份比較敏感,若是這件事情被皇室察覺,很可能會害了曾微。
如今四大異性王的使臣還在京城,其中南疆王野心勃勃動作不斷,曾微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或許和那些使臣有關係。
“這種事情以後嬌嬌就不必管了,自有爹爹和孃親。”顧長舜不想將女兒拉扯到這些朝政中來。
顧莞莞連連點頭。
待到顧莞莞離開後,曹芙蓉忍不住慵懶問道,“你覺得嬌嬌所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查查這件事情是誰放出的消息就知道真假了。”顧長舜的眸色冷了下來。
回了嘉沅院後,顧莞莞讓人將假曾微送到她的房內,這個假曾微不能繼續留在府中了,早晚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貴妃榻前花月幫顧莞莞揉着膝蓋,穿着一身紅衣男人被綁着雙手跪在顧莞莞面前,這一刻男人無比乖巧。
顧莞莞懶得和男人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前兵部侍郎身邊小廝,跟在大人身邊足足五年,大人繪製火銃圖紙我都知曉。”男人未有半點隱瞞,如實告訴了顧莞莞。
顧莞莞一直都想不通,曾微和前兵部侍郎沒有半點交集,是如何會繪製火銃圖紙。
沒想到竟是如此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