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纖纖委委屈屈地看著魏昳。
魏昳一點都不覺得她委屈,今日夫妻倆所受的懲罰,錯都在紀纖纖,第一不該拿話奚落妯娌,第二不該溺愛二郎養得他撒謊成性!
見紀纖纖還不肯認錯,他說一句她能頂回五句來,魏昳也是不想說了,瞪著二郎道:“行,你們母子倆都沒錯,我錯了行了吧!我這就思過去,你們娘倆誰也不用改,反正中秋前你們都能出去了,就算再犯錯,大不了繼續禁足,反正你們平時也沒事乾,只會耽誤我的差事!”
說完,魏昳鐵青著臉大步離開。
紀纖纖眼瞅著丈夫往柳姨娘的院子去了!
被魏昳痛罵她都沒怎麽生氣,一想到接下來禁足期間丈夫可能都會與柳姨娘母子倆混在一起,紀纖纖好像真的有點肚子疼了。
“夫人別急,您身子要緊,何況二爺只是在氣頭上,過兩日您教少爺認錯,再去二爺面前賠個不是,二爺肯定就回來了。”
丫鬟們趕緊勸說紀纖纖道。
紀纖纖扶著肚子,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對,孩子要緊,再堅持倆仨月就生了,不能有閃失。
這筆帳可以先記下來,等她的禁足解了,再去跟殷蕙算帳。
那邊柳姨娘正在照拂生病的四郎,四郎剛剛兩歲,前兩日染了風寒,一直在咳嗽,小小的娃吃不好飯夜裡也睡不踏實,都瘦了一圈了。
前院的吵鬧聲隱隱約約傳過來,柳姨娘也沒有在意,直到二爺魏昳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嚇了她一跳。
柳姨娘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見二爺只是坐在牀邊,眉頭緊鎖地看著才睡下不久的兒子,倒好像是在外面受了氣,柳姨娘才緊張地問:“二爺,出了何事?”
魏昳抬頭,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原本只是王府裡伺候花草的一個小丫鬟,論美貌,柳姨娘遠遠不如紀纖纖,只是聲音溫柔似水,一開口就叫他舒服得頭皮發麻,魏昳便收了她做通房,生子後又抬了姨娘。
柳姨娘溫柔本分,從不與紀纖纖爭搶,此刻她神情憔悴,可以想象這兩日她照顧四郎有多盡心。
在溫柔的人面前,魏昳神情緩和下來,叮囑柳姨娘道:“二郎在父王面前撒謊,害得咱們一家都被禁足,二郎那邊夫人會教他改正,四郎還要靠你多費心,務必教導他事理。”
禁足?
二爺都當差了,竟然還受了如此嚴懲,足見燕王有多生氣,柳姨娘心中亦敬畏起來,點頭應下。
暢遠堂外,魏昳的胞妹魏杉焦急地走到門前,她叫丫鬟去拍門,想問問兄嫂究竟發生了何事。
燕王叫兒子兒媳禁足,門房不敢開門,透過門縫見是魏杉主仆,門房才多嘴解釋了禁足一事,至於二爺為何被禁足,他就不清楚了。
聽說兄嫂被禁足了,魏杉下意識地想去西六所找她的母親李側妃,只是走了幾步,魏杉心中一動,帶著丫鬟去了澄心堂。
側殿裡發生的事,他們幾個後去的都不知道,知情的,大房與三哥出發去京城了,她只能去找三嫂殷蕙打聽。
殷蕙正盤算著要哪日回娘家,魏曕才走,今明兩天都不合適,十四、十五王府裡也要準備中元節,七月十三剛剛好。
“夫人,杉姑娘來了。”銀盞進來稟報道。
魏杉嗎?
殷蕙臉色微沉。
魏曕的舅舅早年喪妻沒有再娶,因為還要讀書考取功名,便把唯一的女兒溫如月寄托到了溫夫人身邊,所以,溫如月是在燕王府長大的,吃穿供應都不輸官家小姐。又因溫如月與魏杉同歲,兩個姑娘經常玩在一起,二人感情究竟如何殷蕙無從知曉,但自從她嫁過來,魏杉沒少在她面前提及魏曕與溫如月的青梅竹馬之情。
可以說,魏杉與紀纖纖一樣令她厭惡。
只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
殷蕙去了前院的廳堂。
魏杉在門口站著,瞧見殷蕙,迫不及待地便跑到殷蕙面前,直接在走廊裡問道:“三嫂,二哥二嫂到底做了什麽,竟惹得父王那般生氣?”
殷蕙做做樣子歎息一聲,解釋道:“二嫂與我講解京城的繁華,二郎聽著也想去,正哭鬧時父王來了……因為二郎撒謊,父王才動了怒。”
殷蕙眼中的燕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威嚴,誰也不可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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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家祖父疼愛孫兒,撒個謊不算什麽嚴重的錯誤,燕王卻不容許。
魏杉聽了,下意識地責怪殷蕙:“二郎只是太想去京城了,若三嫂肯開口承認你也想去,三郎肯定不會去揭穿二郎。”
殷蕙在心裡冷笑,她若順著二郎的意思說,公爹要罰的人就是她了。
魏杉真是只把二房一家當親戚,沒把她當人看。
“我怎敢欺騙父王,妹妹實在是為難我了。”
面對魏杉的傲慢無禮,殷蕙只是愛莫能助地道。
魏杉察覺到殷蕙身上好像有什麽變了,只是此刻不是深思這個的時候,她遷怒地瞪了眼殷蕙,轉身離開。
路過頤志堂的時候,魏杉腳步一頓。
殷蕙也許隱瞞了什麽,但大哥的庶女眉姐兒當時也在場,一個五歲的孩子,應該不會隱瞞什麽,也不敢在她面前隱瞞。
魏杉馬上又去了頤志堂。
世子爺魏暘、徐清婉夫妻倆雖然不在,頤志堂還有老練的管事嬤嬤掌管,一切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