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紅蘭便被盛裝打扮過,送到了四爺的書房門口。
她本身長的就頗有幾分顏色,如今又特意裝扮過,當真是與以往極爲不同,惹得周圍當差的下人,都忍不住眼神往她那裏瞟。
尹二一早就看見這小蹄子了,今日的紅蘭比起往常來更加豔麗,看的他心裏直癢癢,當初若不是看她長的好,自己也不會什麼消息都往她那邊傳,現在她是扒着爺這顆大樹林,但是卻也別想甩了他。
“紅蘭,今日格外美麗啊。”尹二的聲音一響起,紅蘭就忍不住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個尹二仗着自己在高無庸手底下當差,時不時的就要過來騷擾她幾次,當時四爺對她愛答不理,絲毫沒有寵幸的意思,她也就順水推舟跟他好上了幾回。
只是如今可不一樣了,她有機會能勾搭上正經的主子,誰還看的上尹二這個下人啊。
她可是一心一意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
“尹二你不好好當你的差,來這招惹我作甚,小心一會兒爺出來,你我兩人都吃不了兜着走。”紅蘭如今覺得用不上尹二了,因此說話也格外不客氣,沒了往日的曲意討好。
尹二又不傻子,當然聽得出來她的意思,這是還沒有爬上爺的牀,就開始用女主人的姿態自居了,倒是玩的一手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好戲碼。
想到早上從高無庸那裏聽到的消息,尹二的嘴角露出了個不明的笑意,聽說爺昨晚下令把那個寵幸過一次的李金桂,給調過來做貼身婢女了,這麼大的消息,要是往常他早就告訴紅蘭,如今見紅蘭這般作態,他纔不告訴她呢。
“既然紅蘭姑娘看不上在下,那我也就不在這裏討人嫌棄了。”尹二拿起手中的東西,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小浪蹄子,如今先得意着吧,等到那位李姑娘過來,那纔有熱鬧看呢。、
打發走了尹二,紅蘭便在書房外,等啊等啊等啊,直到日上三竿,她原本精心畫好的妝容,早就被烈日給曬花了的時候,李金金才悠悠的跟着馬嬤嬤走了過來。
馬嬤嬤和李金金不一樣,她雖也是府裏的奴才,但是籤的契約卻是更寬鬆的活契,加上家裏有個兒子兒媳,因此一到晚上,便會回家去住。
這不一大早上來,等到李金金睡醒起來吃了早飯,才把昨天蘇培盛來時說的話,告訴了她。
那時候太陽都升起來老高了,而李金金卻一點也不着急,馬嬤嬤又喜又氣,喜的是她的寶果然沒壓錯,這不,爺真的想起來李金金了,氣的卻是,都到這個時候了,李金金才告訴她。
一路把李金金飛速的拽了過來,結果遠遠的就看見那紅蘭,也正拿着東西,在書房門外站着呢。
紅蘭見到李金金過來,原本就被烈日曬了十分煩躁的脾氣,更是像烈火一樣,一點就着了。
“你怎麼在這裏?!”
面對紅蘭的質問,李金金有些不耐煩,她覺得這女人真的很吵,但是一旁的馬嬤嬤卻是一臉興沖沖的道,“紅蘭姑娘怎麼也在這裏啊?今日是李姑娘奉命來書房伺候的日子,老身怕她太年輕什麼規矩也不懂,這纔跟着一塊來了。”
紅蘭原本就不爽的情緒,在聽見李金金也是過來伺候的時候,徹底的炸了。
“你究竟是使了什麼狐妹手段,竟然勾的爺對你這樣關照!”紅蘭氣的看起來,馬上就要衝過來撕爛李金金的臉。
紅蘭終究還是入府之後,在烏拉那拉氏的縱容下,生得越發猖狂了些許,年輕又不知輕重,一發起怒來,竟然不顧這裏是爺的書房外,便要上前惹事。
只是還沒等李金金伸手反擊呢,書房的門卻突然由內向外推開了,蘇培盛走了出來,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外面的吵鬧似的,臉上帶了笑,“兩位姑娘可以進去了。”
紅蘭知道她的機會來了,便也不跟李金金鬧了,而是收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這才率先邁步走了進去,李金金則是伸手安慰了一下旁邊的馬嬤嬤,這才從容淡定的跟着進去了。
書房內,胤禛本來一早就來書房處理公務了,卻也讓蘇培盛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只是沒想到李金金這丫頭竟是這樣大膽,那紅蘭一早就來等着了,她可到好,大半個早上都過去了,才慢悠悠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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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見過四貝勒爺。”兩女進來行了禮。
胤禛那邊卻沒出聲,李金金只感覺到有一束令人無法忽視的目光,正牢牢的盯着她,讓她絲毫不敢動彈。
今日李金金穿了一身普通的白衫藍裙,一頭柔順烏黑的髮絲,也只是簡單的挽了個尋常的髮髻,絲毫珠翠未帶,整個人都樸素極了。
再對比一旁的紅蘭,穿了一身豔紅色的衣裙,來之前,烏拉那拉氏又特意賞了她幾件好的首飾,她就全都戴上了,如此隆重的打扮,哪裏像個婢女,說是一句主子恐怕都有人信了。
胤禛見狀狠狠的皺眉,“烏拉那拉氏這個嫡福晉我看是做到頭了,下人的裝束什麼時候可以這樣奢靡了,當真是不分尊卑,不知禮數!”
男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低沉的可怕,嚇得紅蘭一下子便花容失色,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而她身後的李金金雖然一直低着頭,如今見了這陣仗,也不會當出頭鳥,連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既然這麼喜歡華麗首飾,來書房伺候豈不是委屈了,來人,把這不知尊卑的婢女拖下去,正好書房缺個灑掃的下人,便讓她去吧。”
只是這樣一句話,就判定了紅蘭的生死,蘇培盛不敢觸主子黴頭,連忙讓下人把已經嚇得腳軟站不起來的紅蘭拖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胤禛看着地上跪着的素衣女子,對蘇培盛吩咐道。
李金金還以爲說的是自己呢,正想站起來開溜,卻沒想到胤禛接着就說,“李金金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欲哭無淚的李金金,這個時候才徹底的認識到,她現在身處的時代,已經不是那個人人平等的21世紀了,而是一個上位者一句話,就能決定人生死的封建王朝。
等到四周都寂靜下來,胤禛才緩緩開口,“前幾日在爺的面前不是膽子大的很嘛?怎麼今日舌頭被人鋸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不知道是不是李金金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的聲音異常的熟悉。
等她遲疑着擡起頭,徹底的看清那張俊臉,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纔不敢置信的睜大。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