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遮去了太子府,要把情況說明白清楚,也着手讓人調查這件事。
他是京城新晉的權貴,三品頭銜的將軍在京城屈指可數,他又是太子親自從豐收鎮接回來的,兩人還在豐收鎮破了一件賣國求榮的大案。
如今纔回了京城,就頻繁因爲女人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爲了自己的將來,他必須去給蕭統一個解釋。
幾人分明是熟人局,最終卻落了這樣的下場,昌遮首先想到的是醉仙樓的老闆。
卻在這時候,於淑跳了出來,她只需稍加提點,昌遮就能想到去查找藥從哪裏來的。
這種藥不好弄,並不是立即發作,而是要等一陣子。
查到背後之人只是時間問題。
褚顏沒想到自己在宅子裏住下來的第二天,就遇到不速之客。
襲昀諾一身白衣出現在院門口時,褚顏眼神眯了眯。
“我來賠禮道歉的。”
他淺笑着擡了擡手上的禮物,又道,“如今昌將軍可是在尋找姑娘的下落。”
很好,他又威脅了句。
褚顏點頭讓他進門,自己已經往正廳的方向去。
襲昀諾四處打量了一會兒,下了結論,“這地方果真不好找,看來姑娘是鐵了心要離開昌將軍。”
褚顏步伐不停,並未接話。
等二人到了正廳,丫鬟們奉上茶水,襲昀諾很是自然坐下。
“離開了昌將軍,姑娘要如何在京城生存?原來上回找太子要銀錢時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姑娘好算計。”
襲昀諾哂笑着說這樣的話。
褚顏並不驚訝。
自己的算計不算高明,或者說,她從來都是借力打力。
襲昀諾若是真關注了自己的一舉一動,能想到也是正常。
“心意已經收到,公子可以離開了。”
褚顏淡淡說了句。
“我纔剛來,姑娘哪裏有趕客的道理?”
“這地方雖好,只可惜昌將軍找來也是時間問題,姑娘算漏了一點,昌將軍可沒那麼容易放手。”
褚顏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
“然後呢?與你何干?”
“看來在下上回確實嚇着姑娘了,你對誰都是和和氣氣,唯獨對在下這番厲色。”
“等你何時揭下來你臉上那千層皮,我自不會這般防範於你,顯國二皇子,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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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顏的話不好聽。
襲昀諾面色也僅僅是變了一瞬,很快就又是那樣無辜的模樣。
他輕微嘆了口氣,看了眼桌上的禮物,這才起身朝着褚顏拱了拱手,“在下多有得罪,只覺得姑娘長得很像一人,看着甚是熟悉,因此才特意接近,還望姑娘恕罪。”
“我原諒你了,只是你別再來了。我是慶國人,雖生長在邊境,但想來也不可能是顯國皇子能認識的,踐民一個,不值得皇子在我身上下功夫。”
褚顏話也說得十分直白。
襲昀諾臉上閃過受傷的情緒,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褚顏瞧着他的背影,將心底生起的煩悶壓了下去。
若是再不找到錦王妃,怕是這襲昀諾就要查到她的身份了。
如今想想,那樣一個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着了於蓮的算計,莫不是早就算好了等在那裏的?
襲昀諾這些年在京城也不是白混的,錦王府富貴滔天,他知道這件事也是正常。
“姑娘,這禮物怎麼辦?”
丫鬟見褚顏似乎不喜歡襲昀諾,於是問了句。
“扔掉吧。”
“是。”
沒拆封的禮物被扔了出去,褚顏卻沒料想到小小的一個禮物,居然把昌遮引到了這裏。
晚上,她正打算睡下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多了個人,將她嚇了一跳。
昌遮赤紅着眼睛,目光死死盯着她。
褚顏抿着脣,忙恢復了鎮定。
“你來這裏做什麼?”
她冷聲問了句。
昌遮機械般地往前走了幾步,顫抖着伸出手來,卻在察覺到褚顏的抗拒後不敢碰她。
“我……顏顏,對不起,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沉聲說了句,又道,“我當時是中了算計,我以爲那人是你。”
褚顏冷哼了聲,“是我你就能做這等事情了嗎?”
“不是……你聽我說,我是要娶你的,我們遲早要這樣,所以我才……”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昌遮聲音軟下來。
才一日沒見,他這時候鬍子邋遢,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憔悴,那雙眼睛裏都是血絲。
求着她的模樣,一臉的小心翼翼。
褚顏覺得可笑至極,卻覺得眼眶滾燙,她想到了前世那個卑微的自己。
“我回去了,於淑又該如何?她是個黃花大閨女,如今和你不清不白,還被人看了去,昌將軍要怎麼對她?”
“我會補償她!”
“補償?如何補償?昌遮,她喜歡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他們是相識多年的朋友,於淑對昌遮的感情,他真的不知道嗎?
昌遮愣住,那張臉在黑影中顯得格**沉。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顏顏!你爲什麼要騙我?這是文房的房子,你怎麼會住在他家?你告訴我啊!”
他突然一個大跨步就將褚顏逼到角落。
擡起的手上捏着一張宣紙,青筋暴起,“這又是誰寫給你的?褚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來京城做什麼?你想見誰,你想幹嘛!”
昌遮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門外的丫鬟下意識推門進來。
褚顏眼神示意她們出去。
揉了揉突突地太陽穴,褚顏冷笑了聲,“這東西是襲昀諾今日來送我禮物,被我連同包裝一起扔了出去,否則這信又如何會落在你手上。”
“那日在太子府你留下處理事情,襲昀諾攔了我的去路,最後是國師幫忙解了圍,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太子府上的侍衛。”
“昌遮,我最多是隱瞞,可從未騙過你。”
“那……那你喜歡我嗎?”
昌遮忽然軟下來,他盯着她,那雙眼睛裏彷彿真的能看到深情款款。
可是……如果深情需要算計,需要從別的女人手上去搶奪,那還有什麼意義?
“顏顏,只要你喜歡我,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我放過文房,我……”
昌遮喃喃自語,生怕褚顏說出自己不想聽的話來。
褚顏卻聽出其中的異常來。
“放過文房是什麼意思?”
她探究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