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昌遮頭一個衝了出來，目光陰沉。
今日他是主角，卻有兩個女人爲他鬧成這樣的地步，讓他日後在太子面前如何自處。
褚顏並不言語，只緩慢從地上站起來。
那張臉因爲她用力捂着的原因，此時也泛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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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她低垂着腦袋道歉。
一旁看不過去的人忙道，“該道歉的人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還這樣不要臉面的上前挑釁，不論如何都是不該。”
“就是，昌將軍生死未卜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嫁人，如今他回來了，前途無量的時候又恨不得立刻貼上來，世上哪裏有這樣的好事。什麼都讓你給佔全了！”
“人家顏姑娘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你還動手了？她到底是昌將軍的人，你如今是覺得自己已經是將軍夫人了吧！”
“……”
那些女子也是嘴皮子厲害的，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把於蓮給淹死。
說着，又有人看向李隼，問了句，“李大人，聽你夫人說你苛待她，對她不好啊？可真有這回事？”
李隼這會兒臉色已經鐵青。
他眼底是從未有過的陰沉，這讓於蓮下意識後怕。
她忙撲了上去，對方卻拽着她手腕，冷冷道，“我就說你怎麼今日出去一趟手上多個傷，明日又多個傷，感情是這回事？我李家雖比不上將軍府的尊貴，但好歹也知道禮義廉恥！”
“於蓮，你若是不想過了，我今日就成全了你，何必在背後說這樣中傷人的話，自從你嫁入李家，我們家有任何人苛責過你什麼嗎？最近幾日，我對你的行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呢？”
“你如今是別人婦！你可懂？”
李隼的最後一句話可謂是振聾發聵，他雙手鉗着她手臂，將於蓮髮髻都要搖散落下來。
於蓮哭得一臉的鼻涕眼淚，也是真真兒的虛弱，達到了她想要的模樣，可惜了，並沒有她要的效果。
褚顏靜靜站在一旁，微微垂眸。
沒人能看到她眼底的冷意。
“太子殿下說，今日的宴會就此散了吧，大家都回去吧。”
太子府的管家低聲說了句，那表情中也有幾分瞧不上的意思。
這麼大的場合，他們太子給了昌遮這樣的排場，他卻連後院那點事情都搞不明白。
昌遮心神一蕩，再去尋時，哪裏還有太子蕭統的身影。
只聞衍還是原先的模樣，微微斜躺在椅子上，喝着杯中的果酒，對這邊的一切置若罔聞。
昌遮心情極差，但他不得不對賓客道歉。
他強壓下怒火，送走了每一個人，此時褚顏神情怏怏地坐在她本來的位置上，那雙無辜的眼眸中是他看不清的情緒。
昌遮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
“疼嗎？”
他柔聲問了句，眼底的疼惜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但不安更是真的。
他有種預感，自己要失去褚顏了。
這個女人從來都只是看上去軟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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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褚顏開口找太子要錢的時候，昌遮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抱歉，於蓮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我以爲她……”
褚顏眸光落在他身上，昌遮立即就沒了聲音。
她眼含着淚，問了句，“昌遮，既然你放不下她，又爲何要來招惹我？我是這麼廉價的嗎？”
昌遮張了張脣，慌了。
他伸手試圖抓着她，卻被對方躲過。
褚顏嘆了口氣，抱着太子給的銀票離開。
昌遮並沒有出來追。
他還需要去找太子請罪。
今日的事情，何嘗不是在打太子的臉。
他氣急了，如今對於蓮也生了十二分的厭惡。
褚顏前腳才離開太子府，當即就擦乾了眼淚。
“嘖嘖……”
她腳步忽然頓住，目光看向前面的男人，皺了皺眉。
襲昀諾在這裏等了一會兒了，他有預感褚顏會自己一個人出來。
也就只有昌遮那個傻子纔會覺得褚顏對他有感情，這個女人，怪會僞裝的。
襲昀諾對她有無限好奇。
“顏姑娘……”
襲昀諾人已經走到近前。
他身上有淺淡的梔子花香味，與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純白的、簡單的，但褚顏知道，這都是他的僞裝。
“襲公子……”
褚顏笑了，揚起脣看向他，撞入一雙春色盪漾的眼眸裏。
他的眼睛是真好看，被注視的人會覺得彷彿被上天眷顧了一樣。
“你在等我？”
褚顏卻波瀾不驚，眼底沒有沉迷，沒有出神，只是簡單的問出疑惑。
襲昀諾反倒是驚了一下。
他忽然又笑了，“你認識我？”
“不認識。”
褚顏不想與他多說，橫向跨出一步試圖離開。
襲昀諾忽然拽着她手腕，輕輕一拽，褚顏和他身體就貼在了一起。
這人漫不經心的動作倒是風流無限，若是尋常女子怕是早已經亂了分寸。
褚顏抽了一下，發現壓根就抽不出來。
她冷冷道，“這就是你顯國的禮儀？難怪都說是野蠻人！”
“褚顏！”
對方猛地收緊，褚顏疼得眼眶通紅，卻也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
“這裏是慶國，不是一個質子可以胡作非爲的地方！”
“若是質子對一個村姑動手，想來慶國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身份？”
對方眸光探究。
褚顏冷冷一笑，“你別忘了，方纔太子都已經當衆賞賜了我，我又如何只是個村婦呢？”
襲昀諾瞳孔縮了縮。
在他失神的片刻，褚顏猛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腳，對方下意識鬆手的時候，她人已經跳出幾步遠的地方。
清風拂面，露出褚顏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那雙眼睛裏都是防備，甚至帶着幾分若隱若現的恨意。
“我沒有惡意。”
他無奈嘆了口氣，彷彿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褚顏卻只覺得心口直犯惡心。
他前世不知道用這副面孔騙了她多少次！
這個男人，當真是不堪得很！
“你當街拽着一個女子的手，現在告訴我你沒有惡意，襲公子，你以爲你是誰？”
襲昀諾頓了一下，“我只是覺得你有趣。”
“用不着你覺得，你這樣在背後窺探分析我的時候，更讓我覺得噁心！”
褚顏毫不客氣地回了句。
“昌將軍可能還要一會兒時間，在下順路，顏姑娘不然與我一道？”
邊上的聲音傳來，將褚顏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聞衍什麼時候來的，又聽了多少話，但在聞衍和襲昀諾之間對比，她當然選擇跟聞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