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電梯門關上,言默輕輕推開走廊隔斷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經過護士站時,美麗護士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她未做停留,走向走廊最深處,來到司澤住的房間門口。
望向病房內,一展雕刻屏風,擋住言默視線,通過鏤空洞眼,看到司澤安靜躺在病牀上,言默心中巨石才徹底放下,
言默呼出一口氣。
沒事就好。
怕吵醒他,她推門動作更慢,腳步更輕,
進門後,小心翼翼關上門,緩慢的一步一步往病牀靠近。
當視線落到他的身上,言默此時都還一陣心悸。
以前她時常笑他黑,
如今看到他身上纏滿紗布,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如紙,言默很不好受,心底隱隱作痛。
忽然的,言默轉身,慌張的擦着臉頰上淚痕,看向無邊無際璀璨星空。
“默默。”身後傳來司澤虛弱沙啞呼喊聲。
言默聞聲,仍舊站在原地沒動,連仰頭的動作,絲毫沒變化。
“老婆。”躺在病牀上的司澤,嘗試着再叫一聲。
司澤知道,他老婆生氣了。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言默脾性,司澤還是有些瞭解的,她氣憤時,會兇他,會罵他,她並沒真正生氣。
但當她一旦不願意與他交流,不理人時,恰巧說明她是真的生氣,在那之後,她什麼都不會再跟他說,也不會再接聽他電話,就好像他們之間,真是那毫無牽連陌生人。
他再也不想承受這種滋味。
所以,及時出聲。
其實,他早已醒來。
常年在高壓危險中度過的司澤,警惕性比常人高出太多,對目光更是敏銳。
言默站在門口看他時,司澤便有所察覺。
只是他不知道這目光在自誰的,一直沒有出聲,他是想看看來人到底有何意圖。
當言默進入房間,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幽蘭清香,傳入他的鼻腔,司澤就知道,來人是她。
知曉是她,司澤更加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因爲他理虧呀!
是他撒了謊,告訴她在a城出差,此刻人卻在疆城出了事。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把言默叫來的。
這不是狠狠打他的臉嘛!
尋嘉歌:“是誰在昏迷之際,還在不停叫着嫂子的名字?”
言默進來後,只是靜靜看着他,也不出聲,至此,他也只能繼續裝睡。
直到他耳邊傳來嘀嗒嘀嗒聲音,司澤心被揪了起來,他再也忍不住了,出聲叫出她的名字。
幾分鐘過去了。
司澤的呼喚,如同石落大海,沒有得到她的迴應。
司澤慌了,立刻開口承認錯誤:“老婆,我錯了,”說完就着急掙扎着想坐起身。
“嘶。”司澤倒吸一口涼氣,突然大幅度動作,扯動了身上的刀口,疼得司澤呲牙咧嘴,
言默急忙轉身,上前一把制止司澤,冷聲道:“你的命,不要了?。”
“默默,”司澤眼眸閃爍着星光,注視着的言默,反手握住她的手,急切繼續解釋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怕你爲我擔心,纔沒有告訴你。”
“先休息吧!”言默淡漠的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揭開被角,將他手臂放入被褥中,替他蓋上。
這種敷衍的解釋,她不能接受,此次司澤做法,觸碰了言默的原則,她不可能被他三兩句話給說動了,輕易原諒他。
否則在以後的日子,會平凡出現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過,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讓他解釋,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她是要他給個說法,不是要司澤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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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滿頭大汗,強忍着痛苦給她解釋,她心有不忍。
“那你是原諒我了嗎?”司澤乖巧的像個孩子,配合言默躺好,帶着希翼目光望向,站在牀前邊言默,期待的問。
言默撇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不想被我原諒,現在就接着問吧!”
此話一出,司澤立刻閉上嘴,黑溜溜無辜看着言默,那樣子顯然還有話說。
“最後一句。”言默伸出一根手指,再給他一次說話的機會。
糾結了一會,司澤弱弱的問道:“默默,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此刻這麼晚了,外面又是狂風大作,天氣還冷。
這裏又是郊區,司澤捨不得讓她再折騰。
“說。”言默挑眉,這人臉皮真厚,還真是給個竹竿就往上爬,怕司澤不要臉的提出什麼過分要求,她又強調句:“但我不一定會答應。”
司澤頓感委屈,緊張道:“默默,今晚上你能在這裏陪我嗎?”說完,司澤直勾勾的盯着她,焦灼等待着答案。
他們認識以來,除了初次相遇,爲了躲避追蹤,在深山裏待過一夜,這是他唯一一次提這樣要求。
“噗嗤,”言默嗤笑:
“不在這裏,難不成你想讓我睡外面大草原?”
司澤咧開嘴,大笑出聲,得意忘形,造成的悲劇,腹部傷口又裂開,滲出了血。
“默默。幫我看一下腹部上傷口。”司澤笑聲戛然而止,微微蹙眉,對着言默說道。
言默掀開被子。
鮮血浸溼了腹部紗布,足足有手掌大小,見此,言默瞳孔一縮,顫聲道:“出血了。”說完,慌不擇亂朝病房外跑去。
“默默,有呼叫器。”司澤叫住言默,提醒。
言默剎住步伐,飛快返回牀頭按響呼叫器。
很快,護士推門而入。
“司隊長,怎麼了?”護士快步來到牀前急切詢問情況。
這家醫院主要服務對象,是以疆城烏區軍隊爲主,所以,對部隊上的人,都是非常熟悉,特別還是司澤這種,長年在外執行任務的,時不時就會受傷,護士醫生與司澤都非常熟碌了。
“小何,腹部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司澤道明情況。
小何護士急忙掀開被子,拆開紗布查看傷口,皺眉道:“這也不行了,我去找教授來,這要重新縫針。”
確定傷口的情況,小何護士朝着言默喊道:“你過來,幫司隊長按着,我去叫韓教授。”
言默不敢有遲疑,迅速來到小何護士身旁,立刻按住壓在傷口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