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悅成衣背後的掌櫃的是禮部尚書家侄子李炳，他們去年聽聞錦簇成衣給宮中貴人們提供了不少衣服，利潤有幾十萬呢，心裏頭就已經開始打算盤了。他們啊，就是衝着錦簇去的。”
果真如此。
“李炳可有給李尚書送過什麼東西，或者李尚書是否有分成紅利？”
“東西估計是送過不少，但分成紅利，他們這店鋪纔開張不久，怕是打聽不到，不過最近心悅成衣的風聲很大，京城不少女子都以穿他們的衣服爲榮，許多新款，都在搶着買。”
“爲何？”
“因爲京城不少閨中大小姐都是從他們那裏買衣服，小姑娘嘛，都喜歡跟着買，覺得他家的衣服正是時下大家都喜歡的，特別是最近新出來的大氅，聽聞兵部尚書家的方小姐穿到公主跟前都被誇讚了呢。”
魏一對京城街頭巷尾的事情熟悉，能明顯感覺到最近關於心悅成衣的傳聞十分多，其中真真假假也沒人去管。
林喬玥揉了揉眉心，如此看來，他們是想在這次的正式選擇之前，把聲勢搞大，到時候初春的採購找他們也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
林喬玥點了點頭，“你去幫忙打聽打聽李炳這人平素喜歡與什麼人往來，可有什麼喜好，這麼大的鋪子資金是哪裏來的，這般大的聲勢，他需要花費不少銀兩，我印象中，李家極少經商，肯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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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林喬玥起身，又四處看了看，這房子簡陋，牆皮也在脫落，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你和他們都住這裏麼？”
“是，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這院子是祖上留下來的，大家就一起擠擠。”
林喬玥想起澗鹿說過的話，她說魏一也算是個有原則有氣性的人，只是迫於無奈才做這樣的事情，他原先是聽張齊說澗鹿騙錢騙財還差點要了他的命，魏一才接下糟踐澗鹿的這個事情。
但實際也沒打算動手，只是脫了衣服嚇唬嚇唬。
“修葺一下吧，順便把隔壁的院子也買下來，打通。”
她又留了張銀票，“這是預支給你們的銀兩。”
話落，林喬玥帶着秋霜就離開了。
魏一一行人追隨着走到門口的地方，瞧着小小的女娃給銀票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行事又有章法，有魄力，不由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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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林喬玥就問了秋霜，整個京城，現下最受大家追捧的女子是誰？
“如果說最受歡迎的，衆人討論度高的，應該是方如詩方小姐、驕陽公主、語嫣姑娘和澗鹿姑娘。”
“方小姐受到京城才子們的追捧，驕陽公主身份尊貴，是女子們羨慕崇拜的對象，語嫣姑娘性格十分潑辣，時常語出驚人，又有一手好才華，女子男子都有追捧者，至於澗鹿姑娘，是最近才聲名鵲起的。”
“容貌上呢？她們最喜歡誰的容貌？”
“若說起容貌，希芷姑娘也算一個，希芷姑娘人淡如菊，方如詩小姐才華橫溢，語嫣姑娘潑辣有性格，驕陽公主尊貴雍容，澗鹿姑娘雍容大氣……當然，還有其他公主和各家小姐，只是影響略微比她們差了些。”
“魏一所說的公主，可是驕陽公主？”
“應當是了，民間若是不提公主的名號，基本都是默認驕陽公主。而且這幾位姑娘，除了方如詩小姐外，其他幾個都已經年過十八，甚至二十多歲，出名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年紀大，還未成婚。”
林喬玥想着，心悅成衣之所以能這麼轟動，也是因爲他們捨得在宣傳上下功夫，這些坊間傳言讓年輕的姑娘小姐們都開始覺得，心悅成衣的衣服是極能襯托美貌和氣質的。因此才趨之若鶩去買，就算不買的人，也心心念念想要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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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名聲出來了，影響力自然也就大了。
觀念一旦深入人心，想要拔出那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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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給錦簇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抓緊時間扭轉這個局勢。
林喬玥思慮半天，最終低聲道，“你讓魏一再查一下，傳言中都有哪些小姐穿過他們的衣服，又有哪些是傳言，其實人家並未穿過的。”
“對了，調查清楚心悅成衣是否免費給一些小姐送過衣服。”
“是。”
秋霜領命離開，林喬玥看着時間不早了，便去了書房。
澗鹿已經等在那裏，見她過來時眉宇間帶着些愁緒，便笑了笑，“這大早上的，怎麼還皺着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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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日穿的是誰家的衣服？”
“我？我隨意買的衣服。”
“嗯？最近心悅成衣的衣服很是火爆，先生不知道嗎？”
“心悅成衣？昨日他們的小廝給我送了兩套，被我退回去了。免費的東西可不能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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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狡詐啊。
林喬玥心裏頭嘆了口氣。
“怎的？你上回不是一口氣買了許多嗎？我看你穿着都挺好的。”
“確實還行，但是，錦簇成衣的老闆於我有恩，心悅這麼搞，他們怕是很難生存下去。”
澗鹿若有所思，一瞬便明白過來林喬玥憂思的緣由。
“等熱鬧看完了，總會消停下來，倒不必着急。”
“關係到宮中採購明年春衣的緊要時刻，若是因爲這件事丟失了大單子，怕是往後想找回來更難了。”
“宮中的東西都是有規矩的，若是只看名聲就定下要誰，可沒那麼容易。再說了，說是禮部採買，但說到底是後宮貴人們用，主子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民間再如何鬧騰，那也是民間的事情。”
“對啊。”
林喬玥眼睛一瞬就亮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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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悅成衣做這些也是爲了採購的單子，但這採購說是禮部做，實際上也是千丞允掌握話語權，千丞允卻也要看宮中那幾位。
禮部的人再如何厲害，也很難把手伸到後宮，但千丞允就簡單了。
他可是每日從宮中回來身上都帶着不同味道薰香的人，主子們想要什麼，那不也是他說幾句話的意思麼？
今日那文書估計都已經送出去了，禮部要着手尚衣局的人去比選，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千丞允會不會去。
他現下正病着，怕是……
“先生，我上午請假。”
林喬玥立即說了句，轉身就往東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