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皇貴妃瞳孔一縮，“是烏雅氏！是她！”面上也染上一絲恨意，後自嘲一笑，“呵……所以，她是慈母我不是？”
四爺看向佟佳皇貴妃，輕輕搖頭，“不，正好相反，你是慈母，額娘不是，皇額娘，你不如額娘心狠，”自嘲一笑，望着那盤龍鬚酥，“皇額娘，你可知道額娘給我送龍鬚酥真的是擔心我晚上餓嗎？”
佟佳皇貴妃眯着眼，“小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額娘用明謀挑撥我和額孃的關係，但額娘早在我出生後就開始挑撥你我母子關係，額娘做了不少我小時候的衣服，有時候故意做的小點，”四爺笑着，那眼神滿是悲傷落寞，“我每次看到龍鬚酥，總不想承認，但事實上，這就是我一直期盼的，卻永遠期盼不到的真正關心。”
卻也妄想，要是假象，一直到死也可以，只是，沒有人滿足他。
佟佳皇貴妃自嘲一笑，眼神劃過一絲瞭然，“她故意在你面前慈母？你剛出生她怎麼會算計你？胤禛，雖然我不喜歡烏雅氏，但她也是個母親，她不會……”
四爺看向佟佳皇貴妃，“其實有時候，我很希望是皇額娘所生，皇額娘你真的不如額娘狠，她要害死你，你卻從未想過害死她，在前世，她對敏答應都知道去母留子，皇額娘從未想過吧？”
“去母留子？是，我從未想過，於嬤嬤……她勸過我，但我不想，”佟佳皇貴妃輕輕搖頭，“或許我該聽於嬤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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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額娘臨死前說，在你將她送入皇阿瑪牀上之時，她對你的恨意已經到死都不能解脫，她早就知道你的打算，而我從她懷上後就是她的棋子，等她有了六弟，加上六弟名字，她妄圖用我給六弟鋪路，後來是十四弟，她更看到我的利用價值，所以她忍耐了因爲六弟而對我得恨，額娘對我在前世只有利用，而今生她沒有其他長大的子嗣，再加上她如今懷着身子，所以九成利用一成真的關心。”
四爺自嘲一笑，“但那可憐的關心之後，是爲了她肚中孩子鋪路，而這一世，皇額娘在我和佟佳一族中還是選擇了佟佳一族，對我大概是五成利用五成關心，甚至都比不過……於嬤嬤。”
雖然不想說出這個事實，但這就是事實，他終於一無所有，不，他有嘉禾。
“如果我一開始去母留子，是不是我們之前就沒有這些事？”佟佳皇貴妃看向胤禛，“你也不會對我有怨？”
“是，我不怕皇額娘對我利用，母憑子貴，後宮女子生子誰不是利用，只是有的多有的少，但皇額娘，嘉禾不能動，皇額娘爲了給佟佳銀蘭鋪路，是想要最後害死嘉禾吧？”四爺看着佟佳皇貴妃，看到她神情一瞬間僵硬，“所以於嬤嬤我踢死了，也不允許她存在，你身側的貼身宮女，下次不要對我福晉不敬了，在宮裏我不會動她，但她出府，意外很多。”
“這麼維護嗎？你福晉能給你什麼？”佟佳皇貴妃得到了自己答案，四阿哥是重生，也知曉她所有心思，惡毒的良善的，四阿哥對她是不偏不倚的評價，“就讓本宮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恨我還是恨你……生母？”
“我有資格恨嗎？恨誰？恨將我養大的皇額娘你？還是恨生育我的烏雅額娘？呵……皇額娘，我沒資格去恨，我只能恨我自己不該出生，”四爺心中有股憋悶，壓抑着心中一股怒火，聲音有一絲沙啞。
繼續說道：“我是大清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有兩個……如今有三個額娘，背後是佟佳一族還有科爾沁，我無上榮耀，我無比尊貴，那些老百姓喫不飽穿不暖，甚至還要飽受欺凌，我這個阿哥憑什麼怨恨？有什麼資格去怨恨兩個額娘？”
他沒有。
他委屈嗎？或許委屈，也或許不委屈，路從來都是孤獨的。
只是這一世他不想孤獨了，若有委屈，他會有一人訴說了，不再會孤獨的類似在與御案之上。
“皇額娘，你恨誰？”四爺看向佟佳皇貴妃，“皇阿瑪吧。”
“是，”佟佳皇貴妃低下頭，她不恨烏雅氏，烏雅氏那個踐人沒資格讓她恨，她恨表哥，“我恨他讓我永遠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忌憚佟佳一族，爲何要讓我進宮，讓我進宮憑什麼不讓我生下孩子，我那苦命女兒也是在他縱容之下，烏雅氏纔敢在我孕期給我下藥！罪魁禍首是他愛新覺羅·玄燁……嗚嗚嗚嗚……”
佟佳皇貴妃捂住胸口訴說着兩世的委屈，她也曾單純過，她也曾善良浪漫，想要和自己夫君攜手白頭，但她從來都沒有機會，她的命從來不是自己的，孝昭仁皇后臨死前曾說她們兩人都是苦命人，願來世不要入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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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皇阿瑪！我不能生育，如今我妹妹也不能有孩子，整個佟佳氏女子如今全部服了絕育藥不能生育，在爲你出氣，但誰又能爲我出氣？”佟佳皇貴妃看向面前的胤禛，“我想恨你，但真的恨不起來，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可是我也不能一點也不願，我養育你，你幫我照顧佟佳一族，難道……不該嗎？你委屈？那我呢？”
有人給過她選擇嗎？這重生是自己想要的嗎？
“你問我爲什麼重活一次還要推你額娘上你皇阿瑪的牀，因爲我不能生，不是不會生，是我永遠不能生，我爲什麼不推別人上，那是因爲是烏雅一族找的我，給我的承諾，害你額孃的還有她的母族！兩世都是如此，她不敢恨她母族，就全部怪我？”
佟佳皇貴妃眼淚不受控制，心中酸澀無助，“我爲佟佳一族忍讓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到頭來我沒有利用價值他們推出了妹妹入宮，我又收到多少嘲諷，收到族裏多少壓力，也受到你皇阿瑪多少次的冷眼，他們可曾問過我一句願還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