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牆根下，陳氏的臉上的笑容那麼得意。
她覺得好日子終於要眷顧自己了。
褚大強死不死她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她更希望褚大強能死掉。
褚顏瞧着對方一臉膚淺的笑，心底透着冷意，面上卻掛着笑。
“娘想要什麼？”
她直接問了句，幾乎沒有反抗，彷彿只要陳氏要，她就會立馬給一樣。
“我……我要錢，還要肉！”
陳氏以爲兩人還要好一番撕扯，已經準備了一肚子說辭，就等着褚顏認命。
誰知道一切得來得這樣輕易！
“就只是這些嗎？”
褚顏又說了句。
陳氏緊緊盯着她那張臉，一臉貪婪，“你還有什麼好東西？”
“沒什麼好東西，娘等着就是。”
褚顏淡淡說了句，人已經走到昌遮跟前。
他警惕地看了眼陳氏，“需要我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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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顏端了茶水，在一個個杯子裏倒滿，然後端起來準備給那些做工的人們，聽了他的話只往陳氏那裏瞥了一眼，淡淡道，“不用，我娘就是想找我要點東西罷了。”
說完後，她臉上已經掛着溫和的笑，走到那些人面前，一人遞送了一杯茶。
褚大強的父母都在那些人中，走到他父親面前時，褚顏頓了頓，仔細打量着那張熟悉的臉。
“你看什麼？”
林嬸子當即變了臉色。
褚顏低頭笑了笑，“沒什麼，我剛纔就是恍惚了一下，覺得我家阿元和大山叔長得挺像的。”
“是嗎？”
林嬸子當即去看褚大山，又努力回憶褚元的樣子，精明的眼中劃過一抹震驚。
聽說林嬸子和褚大山小時候就見過，褚元與他長得像不像，想必只需要褚顏稍稍點撥一下，她就立即能發現異樣。
“胡說什麼話，我如今一把年紀了，哪能長得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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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麼說，但他眼底的希望和慌亂一瞬間同時釋放出來，讓他擱在脣邊的茶水好半天都沒動過。
褚顏繼續笑着，“興許年輕的時候像呢，大山叔說不像就不像吧，也是了，分明是我爹的孩子怎麼可能像大山叔。”
說完後，褚顏就沒事人一樣去了另外一個人那裏。
留下各懷心思的兩人。
褚元是褚大強同父異母的兄弟，這件事在前世她離開前才被林嬸子發現端倪，如今褚顏特意點破，也算是送給陳氏的大禮。
褚大牛壓根就生不了孩子。
在他們把她買回來後，陳氏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
但她太想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太想有個男孩了！
可是她買不起！
於是勾搭了褚大山，對方就這麼被陳氏利用，借他懷孕後，陳氏就找了各種理由與他斷了往來。
後來生下褚元。
這一世，褚大強死了。
褚大山的唯一血脈斷送在她手上，如今兩口子生活蹉跎無聊，毫無生機。
褚顏這是給褚大山一個機會。
看，你還有個兒子呢！
以褚大山的性格，怕是拼了命不要也會把孩子要回去。
至於陳氏……
她倒真想守着褚大牛過一輩子，就看到時候將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褚大牛能不能饒了她。
這件事很快就有了結果。
當天還沒下工，褚大山就和林嬸子吵了一架。
誰也不知道他們吵了什麼，只看到兩人也不做工了，紛紛甩臉回家。
等到工人們都吃了飯，正往回趕的時候，外頭就嚷嚷着說林嬸子和陳氏打了起來。
褚顏也去了現場。
她站得遠遠地，看到陳氏和林嬸子糾纏在一起，打得難分難捨。
你拽着我的頭髮，我抓着你的臉，誰也沒能落得好。
“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
“你他孃的纔是娼婦！”
“你勾飲人家相公，你陳家人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我沒有！老孃清清白白，你這是空口說胡話！今日，我非撕爛了你的嘴巴不可！”
“……”
打架的功夫，二人還不忘相互對罵。
什麼難聽的詞彙都從她們嘴巴里蹦躂出來。
褚顏自小在青梗村長大，也算是見過不少打架吵架的場面，但從來沒見過她們這樣激烈的。
以至於邊上圍了一圈人，但都十分默契的沒人敢上前拉架。
上一個拉架的，臉上已經有了好幾道血印子，這就是下場。
直到褚大牛和褚大山都過來，一人抱着一個婆娘，這才堪堪把兩人給拽開。
陳氏手上一撮頭髮，黑白相間，是林嬸子的。
林嬸子也不遑多讓，她指甲縫裏都是血跡，與陳氏臉上的血印應該正好合得上。
兩人都氣喘吁吁，互相盯着對方，恨不得把對方給打死！
那裏涌着的只有她們自己能看懂的深仇大恨。
林嬸子氣不過陳氏和自己相公做這種苟且之事，做了也就算了，竟還生了個兒子，生了兒子也就算了，如今她的兒子死了，憑什麼他們的兒子還活着！
她不甘心，嫉妒，更恐慌！
她怕褚大山爲了兒子和這個女人不要她了！
陳氏也氣得很！
她好不容易守了這麼多年的祕密，今日即將被戳穿，她很清楚褚大牛的性格，若是挑破了，她承認了，明日就是她的死期。
所以她要挺直腰板，要抵死不認，最好是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打得不敢說。
陳氏在褚顏身上見過成功的例子。
當時褚紅也拼命想要昌遮，也要與褚顏大打出手。
但後來褚顏幾下就把對方打得不敢再說話，後來見着昌遮就躲得遠遠的。
只是陳氏永遠不會明白，同樣的事情用在她身上完全行不通。
她忘了自己沒有褚顏的本事，也沒有褚顏的底氣。
陳氏搶了別人相公，生了兒子，她不忠不節在前，這件事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褚顏只需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是陳氏威脅她的代價。
褚顏本沒想過對付她，她懶得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但陳氏不長眼睛，以爲她還是那個包子性格，任由她拿捏，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既然如此，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前世他們是怎麼背叛她的，是怎麼欺騙她的，是怎麼趴在她身上吸血的……
一樁樁一件件，她都清清楚楚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