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的地方，羅紫柒正站在一名女子身後，視線落在林喬玥身上時，彷彿猝了毒。
她在那女子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對方看向林喬玥的目光也帶着幾分鄙夷，拿了帕子在鼻前點了點，頗有幾分嫌棄的意思。
“上回的傷好了嗎？”
秋霜冷聲說了句，之後在林喬玥耳邊道，“前面那位是兵部尚書家嫡女，最近與羅紫柒關係還不錯。”
林山的頂頭上司？
“兵部尚書不是已經快六十歲了嗎？怎麼有這麼年輕的女兒？”
“就是因爲老來得女，才十分疼寵。聽聞兵部尚書家的幾個兒子都不如這女兒受寵。”
林喬玥若有所思的點頭，瞥了眼掌櫃的，“我就不歇息了，麻煩儘快將書送去千歲府，銀錢等你們送到了，再給。”
“先走吧。”
林喬玥懶得和羅紫柒浪費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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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卻不依不饒，畢竟她剛剛纔和方如詩聊起林喬玥的事情，好不容易正主來了，她自然想讓方如詩好好見識一下。
“等等！你是被我說中了，想逃走吧。誰知道這些書送去千歲府他們認不認？”
羅紫柒人已經下來，走到林喬玥跟前，大有擔心她會逃走的架勢。
林喬玥小臉猛地冷下來，還未說話，一旁的方如詩就拿了其中一本書翻開看了眼，“這是孤本了，確實價值不菲。”
說着，她又看了眼澗鹿，“是你想要的吧？久聞澗姑娘大名，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裏遇到。若是林姑娘買不起，我買了送你如何？”
她聲音溫溫柔柔，看上去人畜無害，但不僅貶低了林喬玥，更是將澗鹿塑造成了個貪小便宜的人。
林喬玥這下臉色更冷了些，視線落在對方抓着她書的手上，“把你的爪子給我拿開！”
“你……你說什麼？”
方如詩從未聽過有人這樣與她說話，整個人都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臉更是氣得發紅。
“你說話好生難聽？這就是林家的教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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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紫柒在適當的時候補充了句，“林家可不是這樣的教養，她姐姐比她好多了，溫柔端莊懂事，結果……被她這個瘋子撓花了臉，差點毀容。可惜了一張天香國色的臉。”
“竟有這等事？”
方如詩與羅紫柒倒是一唱一和。
一旁的掌櫃的忙道，“諸位小姐，和氣生財。既然都是來買書的，不如……”
“閉嘴。”
羅紫柒呵斥了聲，“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掌櫃的頓時閉了嘴，但眼底卻閃過鄙夷的神情，他給一旁的小廝一個眼神，對方立即退下去。
見小廝離開，掌櫃的朝着羅紫柒拱了拱手，“不管怎麼說，林姑娘現如今是千歲府的人，在下不擔心她賴賬，就不勞煩羅小姐了。”
他這話說得客氣，粗鄙些說就是，關你屁事。
羅紫柒非但不識趣，還冷哼了聲，“沒什麼勞煩的，本小姐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
“……”
掌櫃的深吸口氣，他懷疑眼前這位小姐耳朵有問題。
不等她開口，林喬玥已經搶過來方如詩手上的書，把澗鹿喜歡的書小心着擱在桌上，然後整個人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她們和書桌之間。
方如詩被氣得不行，但又不敢動手。
林喬玥個子不及在場的幾人高，氣勢卻不輸任何人。
秋霜本想出手，但見自家姑娘似乎能自己解決，便默默在一旁守着。
“你方纔說我有瘋病。”
林喬玥盯着羅紫柒，惡狠狠地說了句。
羅紫柒臉色一白，吞了吞口水，“何止是我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也不能怪我說出來，但凡去大街上問，誰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發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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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不等她說完就問了句，臉上甚至還帶着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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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幹嘛？”
林喬玥歪着腦袋，笑得一臉單純和天真，“你與林喬夕關係那麼好，不知道會不會想有難同當呢？”
“你……”
羅紫柒猛地捂着自己的臉，瞪大了眼睛盯着林喬玥，“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們羅家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
林喬玥往前走了一步，嚇得方如詩立即躲到一旁，羅紫柒被推到最前面。
“羅家是什麼家？”
林喬玥嘀咕了句，那雙眼睛裏是滿滿的天真和疑惑，她突然擡起手來，嚇得羅紫柒立即捂着臉，但林喬玥卻突然擡腳在她腿上踢了一腳。
羅紫柒手去捂着腿時，林喬玥又給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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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人壞話要在人背後說，若是當着面說，是要捱打的明白嗎？”
她這一巴掌打得乾脆利落，用了她能用的最大力氣，打得羅紫柒一聲尖叫，連大街上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你敢打我！林喬玥……你果真就是個瘋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羅紫柒突然衝了過來，這回，秋霜已經擋着她了，“後背還疼嗎？”
“你……”
“方姐姐，救我！”
被羅紫柒點名，方如詩立即站了出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放手吧，羅小姐也沒說錯什麼。你們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再說了……千歲府就是這樣的教養嗎？”
“你除了會說教養還會說什麼？”
一直不說話的澗鹿突然開了口，林喬玥詫看了過去。
澗鹿往前走了一步，拽着林喬玥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視線落在方如詩身上，淡淡道，“原來方大人的教養就是多管閒事，陰陽怪氣，盡是做些小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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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澗鹿！你別不識好歹！”
“你以爲你是誰，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方如詩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指着澗鹿。
澗鹿往前走了一步，“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以爲你是誰，是皇子還是公主，竟也敢拿捏姿態。千歲府的教養不知道方大人能不能說上一二，你一個小小的後輩，也敢妄議當今的九千歲，當真是讓在下長見識了！”
“你……我沒有！”
“你有沒有在場的人都能作證！”
“我……我好心想送書給你，你竟然……”
“送？不知道方小姐是送還是打發乞丐呢？如果真是送，那抱歉，在下拒絕。不想與某些名不副實、自命清高、一無是處之人有任何聯繫，就連與你站在一起，都覺得臊得慌！”
林喬玥目瞪口呆地盯着澗鹿的背影，澗先生，果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