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耳旁，他先說了句，手臂在慢慢收緊，熱氣噴在她耳邊，讓她耳朵發燙。
“我……沒事。”
褚顏在他懷裏動了動。
她轉身，手抓着他的肩膀，發現昌遮額頭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汗。
“昌遮，你哪兒疼？”
昌遮笑了，“肩膀。”
言語中都是無奈，卻也是鬆了口氣。
心想還好沒打在她身上。
“放心，還扛得住，只是有段時間不能幹活了。”
他低聲說了句，似乎是爲了安慰她，所以言語中都是放鬆。
褚顏含淚點頭，“嗯，沒事。我可以養你的。”
昌遮愣了一下，緊接着便笑了。
他感覺到此時的褚顏與自己格外親近，是這陣子以來最爲親近的。
她不再變得虛無縹緲，也不再遙遠，而是近在眼前的一個人。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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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紅尖銳的聲音傳來。
褚顏循聲看了過去，見她被好幾個人壓着，目光依舊兇狠的看着這邊。
她忽然深吸口氣，擦了擦眼淚。
“大娘，你看着點昌遮。”
說完後，她把昌遮交給大娘，自己快步走到褚紅跟前。
“啪啪！”
兩個巴掌打得衆人都嚇了一跳。
就是正在掙扎中的褚紅也恢復了些理智。
褚顏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眼底迸射出來的寒光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
“褚紅！清醒了嗎？”
“你以爲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你以爲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能收回去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如果你不去招惹那些人，他們又怎麼可能盯上你！”
“你陷害我一次不成，還想陷害第二次。你想如何？讓人毀了我的清白，你覺得你就能得到昌遮了嗎？”
褚顏把她心裏的那點齷齪都撕碎了，撕的稀巴爛。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是你的。你這個自私的噁心的女人。”
“你胡說！”
褚紅厲聲反駁，她仰着腦袋，頗有點破罐子破摔。
“沒有你，我是整個村子最好的女人，只有我能配得上他！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我本想着給你找個鎮上的人嫁出去算了，可是後來想想，你不配！”
“你只配被無數的男人騎在身下，你只配當個踐婦，任人宰割！”
“啪！”
褚顏又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閉嘴！”
褚紅的娘正要說話，被褚顏怒吼了聲，當即沒了聲音。
“今日若是我們報官，你們家拿什麼來賠！昌遮受傷的醫藥費，誤工費，你們給得起嗎？”
她一通呵斥下來，對方頓時沒了聲音，哪裏還敢再說話。
褚顏再次看向褚紅，“敬酒不喫喫罰酒是嗎？覺得自己了不起要殺人是嗎？想毀了我嗎？今日我給你這個機會！”
說完後，她讓邊上的人都放開她。
褚紅突然得了自由，不敢相信地盯着她。
褚顏冷冷一笑，踢開一旁的鋤頭，目光冰寒如青梗河寒冬的水一般。
“你過來，你來打我，這是你的最後一個機會。”
褚紅剛開始不敢相信，後來變成發狠。
她突然猶如惡狼一般衝了過來，褚顏卻快速躲過。
一次不成，第二次。
褚紅又一次衝了過來，這回褚顏沒躲開。
她直接一腳踹在了她腹部。
對方卻不閃不躲，那張臉早已經猙獰得猶如惡魔。
褚顏一個用力，把她摔倒在地上。
褚紅滾了個圈，又一次迅速爬起來。
“紅紅！你收手吧，收手啊！”
邊上，褚紅的娘哭喊着說了句。
對方卻彷彿沒聽到一樣。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她被褚顏打了十幾個巴掌，被她踹了無數下，最後筋疲力盡倒在地上，看着頭頂的天空，只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是疼的。
“想死嗎？”
褚顏惡魔一般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
褚紅愣了一下。
她眼珠子轉了轉，側頭看向她，卻只能看到她乾淨的裙襬。
“你爲什麼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關心一樣。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褚顏淡淡道，“因爲我真的不關心。”
“那你關心什麼？你不愛昌遮嗎？”
褚顏冷笑了聲，“我只想快樂地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愛不愛他也不重要。”
褚紅眼珠子又轉了轉，她繼續看着頭頂的天空，聲音依舊沙啞。
“褚顏，你真冷漠。”
“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是你搞鬼的，我也知道，褚大強的死，肯定和你脫不開關係。”
她氣若游絲。
有種自己即將斷氣的感覺。
“快死了的感覺不好受吧。”
褚顏沒回答她的話，只悠悠說了句。
褚紅閉上眼睛，艱難點頭，“嗯，不好受。”
而且，她忽然覺得那些事情都不算什麼事情了。
她甚至不能明白自己爲什麼非要昌遮不可，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非要恨褚顏不可，她明明就搞不贏她。
就算是打架，她也打不贏褚顏。
“紅紅……”
褚紅的母親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爬了過來，摸着褚紅的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褚紅的父親站在一旁，狠狠的盯着褚顏。
但這些，褚顏都不在乎。
她只雲淡風輕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一家子，“今日的事情到此結束，日後若是再敢招惹我，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她說了假話。
甚至所有人都爲之心頭一震。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褚顏。
她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打人的時候下手兇狠果斷，扇巴掌的時候幾乎每一下都要把褚紅打得一個踉蹌，而且……她剛纔是真的有了殺意。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所有人都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就是昌遮此時也有點看呆了。
“葛大娘……麻煩和大壯叔說一聲，趕緊來給昌遮看看身體。”
“……嗯？啊！好！”
葛大娘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忙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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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給我家紅紅先……”
對方話還沒說完，褚顏一個眼神過去，她頓時沒了聲音，只無聲地哭着。
昌大娘回過神來把看熱鬧的人都趕走了。
褚紅被她父親揹着離開。
昌遮瞧着靠在門框邊的女子，眼底不自覺劃過一絲幽光。
她看着的方向，是褚紅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