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褚顏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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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開了門，見昌遮拿了個小火盆，“房間裏冷得慌，給你弄了點火。”
“謝謝。”
她讓開身子。
昌遮將火盆擱在她腳下，又叮囑道，“木炭在堂屋，一會兒記得添上。”
“我雖也沒看過多少書，但如果有不清楚的也可以問我，或許我也能知道一些。”
他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書，笑說了句。
其實昌遮都知道的。
他也奇怪自己僅僅是看到書本的名字，腦海中就自動知道里面是講什麼的。
褚顏笑了，“好。”
“書桌馬上就好，等晚上再給你搬進來。”
說完後，他出了門，又把房門給關上。
上午他還要去山裏，褚顏見他離開後，又看大娘在房間炕上打盹。
“大娘，你先睡會兒，等晚些時候我再喊你起來。”
褚顏乾脆扶着她睡下。
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後，她纔拿出早上在山裏撿的白綾。
把所有灰塵都抖落之後，露出鮮亮的白色，像上等珍珠一樣，是圓潤的，卻透着冷意。
摸上去質感清涼，彷彿寒冰一般。
褚顏抓緊了，剛開始沒什麼，卻突然感受到手掌一疼。
她忙鬆開，發現手掌小指下方被割出一條口子來，此時正往外冒血。
這是什麼東西？
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某個畫面來。
古色古香的書房窗戶打開，院子裏春意盎然，那人手上握着白綾，軟軟的泛着冷光的白綾突然成了一柄利劍，輕輕上挑的招式卻彷彿蘊藏着洶涌波濤。
彷彿聽到沙沙沙的聲音，緊接着，地上落了一地的綠葉，像是被疾風捲落。
睜開眼睛時，褚顏再次看向手上的白綾已經有了幾分別的心思。
這莫不是就是那人用的東西。
可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青梗村沒有那樣風景的院子，也不會有誰家有那種富貴雅緻的書房，更沒有那般飄然欲仙的男子。
他到底是誰？
在她靈魂被拘束在畫中的五年，他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偶爾也盯着畫中的自己發呆。
當真是奇怪得很。
褚顏見大娘也睡下了，院子裏也沒人，便拿了白綾到院子裏。
這白綾看上去差不多一仗長，當她按照那人的動作將白綾扔出去時，卻彷彿是在跳舞一樣，並沒有任何凌厲的殺氣。
不對。
褚顏直覺不是這樣。
她看了眼手上的傷口，正皺着眉頭。
褚紅已經悄無聲息到了跟前，她目光盯着褚顏手上的料子，以爲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忙趁她不注意過來搶。
“這是什麼？”
她動作迅速，用了大力氣。
“呀！”
褚顏下意識收緊，褚紅陡然驚叫出聲。
緊接着，她那一雙手上已經有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傷口。
反觀那白綾依舊是軟軟地飄落在地上，卻不沾染任何灰塵，像是聖潔之物一樣，塵埃都自動避讓。
“褚顏！”
褚紅瞪大了眼睛，滿臉憤怒。
褚顏收回驚訝，將白綾全部收回來，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來做什麼？”
“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爲什麼還能傷人？你從哪裏偷來的？褚顏，你要殺人麼？”
褚紅一連問了無數個問題，心裏頭生出詭異來。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褚顏，又看了眼她手上的，分明柔軟絲滑的白綾，爲何能在她手上劃出鋒利的刀刃來？
簡直可怕！
“只是普通的料子，你手是怎麼回事？可別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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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顏淡淡說了句，轉身就要去房間。
心道，這東西怪得很，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
“你站住！”
“明明就是這個東西傷了我，別以爲我不知道！”
她一把拽住褚顏，盯着她手上的東西心裏發毛。
褚顏伸出那只沒受傷的手，淡淡道，“你看，我怎麼沒受傷？”
“不！不可能。”
褚紅迅速去搶，卻被對方躲過。
“你給我看看，一定是這個東西的問題，你……”
“怎麼會？”
她說話間，褚顏已經把白綾擱在她手上了，軟乎乎的，冰涼冰涼的，一看就知道應當是上好的絲綢。
褚紅一臉驚疑。
“看夠了吧。你出去吧，昌遮不在，若是想見他，下午再來，大娘在睡覺，你若是將她吵醒了，昌遮回來可會怪你的。”
關鍵時刻，褚顏只能搬出昌遮來。
對方果真往屋子裏看了眼，見昌遮確實不在，大娘的房間也關着門，當即十分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哼哼了聲轉身就走。
褚顏抱着滿肚子疑惑回了房間，關了門。
褚紅手上有血漬，可她找遍了整條白綾也沒看到分毫髒污。
這東西實在是古怪。
看上去是布料，但絕對不是。
她小心把它藏在衣櫃裏。
只能暫且擱下這件事，繼續看書。
當天晚上，褚顏又一次夢到那個白衣男子。
對方像是沒看到她一眼。
他站在月光下，手上握着細劍，那細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與白綾的質地十分相似。
突然！
他身形一動，細劍在他手上變換出無數花樣。
隨着他的變動，周邊的樹葉紛紛落下，緊接着狂風驟起。
褚顏眼睜睜看着細劍變成白綾，打在遠處的樹上，卻咔嚓一聲，那樹變成了兩半。
她下意識驚呼出聲！
“顏顏！”
“嗯？”
褚顏睜開眼睛，見昌遮一臉擔憂地坐在牀邊。
愣了一下，她眼神恢復了清明，“我……我做夢了？”
“是不是白天被他們嚇到了？”
昌遮柔聲問了句。
褚顏搖頭，“沒事，不是什麼可怕的夢。”
她低聲說了句，復又去看昌遮，“我沒事了。抱歉，吵到你了。”
昌遮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沒事了。安心睡吧。”
褚顏喝過水，重新躺下去。
昌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側頭看向開着的窗戶，又走過去幫她關上，這纔出去。
牀上的褚顏在昌遮離開後，又睜開眼睛。
她想到在夢裏見到的場景，那人是在教她使用嗎？
武功……
這是昌遮有的，蕭逸有的，襲昀諾也有的，京城大部分富家貴族都多少有一點的東西。
在褚顏心底，這東西好像比琴棋書畫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