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晚飯時被安夢茹的言論給左右了思緒,當晚薑緋就做了個夢。
與現實裡的遮遮掩掩不同,夢中的她和陸柏珵從學生時代就是叫人豔羨的一對,因為不知收斂,還被老師抓過典型,甚至叫了家長。無奈陸柏珵的爸媽不在渠陽,來的只有安夢茹一個。安夢茹知道他倆談戀愛後特別生氣,在老師面前擲地有聲地說拒絕早戀,保證完後拎著倆孩子回家,卻是笑眯眯地從櫃子裡拿出了戶口本……夢境不現實,安夢茹遞來的戶口本不止有薑緋的,還有陸柏珵的,她催促倆人趕緊去領證,省得再被老師罵……
在戶口本變成結婚證時,薑緋直接給嚇醒了。
她與陸柏珵不公開的原因可不就是害怕安夢茹這樣?
其實不止是她恐婚,陸柏珵也親口說過自己對婚姻不感興趣的話。這兩年,他們的保密工作向來做得很好,和高中那時候有的一拚。
自由身除了會被多嘮叨幾句,其他沒有半點壞處。
而且薑緋還不止一次地覺得,地下情,總是帶有一種莫名的刺激。
薑緋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挺變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刺激的確能給倆人的關系帶來不少的新鮮感。
要知道他們已經認識二十多年了,從記事起就認識對方,穿一條開襠褲長大,對彼此的黑歷史一清二楚,仔細算算,拋開分開的時候,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差不多有八年,在這種基礎上還能保留新鮮感,多難得啊。
薑緋心有余悸,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清醒過來,牀邊早沒人了。
她睡眠質量一直不錯,陸柏珵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手機裡,陸柏珵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是讓她按時吃飯;第二條是讓她照照鏡子。
“照鏡子?”
薑緋嘀咕,起身去看鏡子,赫然在脖子上發現了一枚醒目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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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八蛋。她說她睡得好好的怎麽就覺得脖子一疼,還以為是蚊子盯的。
幸虧是周末,不用出去見人。薑緋叫了外賣,等待途中順便把郵箱裡的郵件給處理了,又接了幾個谘詢電話。忙完正打算吃完外賣再睡一會兒,卻收到所裡通知,派她去S市出差。
發通知的人是梁肖,她給梁肖打電話,“怎麽這麽突然?就我去嗎?”
“有哪次出差是不突然的?”梁肖笑,“去那邊交個案子。訂了今晚八點的高鐵,你記得看消息。”
她隨口抱怨:“就不能明天走麽。”
“沒辦法啊,明天周日,人就白天開門,而且這樣周一飛回來你還能再上半天班。”
“……”
薑緋移眼看到酒櫃玻璃門上的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又把陸柏珵罵了一遍。
*
陸柏珵開完會出來,張睿遞給他手機,說半個小時前薑緋來過電話。
“她說什麽了?”
張睿算是為數不多知道陸柏珵和薑緋真正關系的人中的一個,畢竟這中間有不少事需要他來跑腿。他跟在陸柏珵做事多年,自認深知陸柏珵的脾性,不近女色,私交明了,所以兩年前的某天薑緋突然出現在宜山公館,還把他嚇了一跳——他怎麽不知道自家老板不聲不響地就找了個對象,而且這對象似乎還不樂意把他們的事對外說。但要說更荒誕的,是他老板居然還同意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卻偏要玩偷偷摸摸,也是挺奇葩的一對。
他公事公辦地回道:“薑小姐臨時要去S市出差,得後天才回來。”
陸柏珵知道薑緋不可能只交代這點,又問:“還有呢?”
“……”張睿硬著頭皮,“她說,叫你等著。”
陸柏珵不怒反笑:“也就放大話的能耐。”
張睿低了低頭,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為妙。按照以往經驗,這種時候並不需要他的附和。
陸柏珵平日很好說話,沒有多少上司架子,就算是因為下邊工作失誤置氣,也會很有教養地壓下怒火認真點出問題,就是語氣會變得強硬,乃至不容置喙。
但到了薑緋這,他就沒那麽“端著”了,情緒時常因為薑緋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張睿記得有次薑緋讓他送文件,說是東西就在陸柏珵公寓客廳的茶幾上。他跑腿習慣了,沒有知會陸柏珵就送了過去。結果送完回到公司,陸柏珵問他去哪兒了,他一五一十地說明情況,陸柏珵聽完卻不悅地看他,來了一句:“她為什麽直接打電話給你?”
張睿啞口,心裡無語死了,就算薑緋給他電話,他不也是派自己跑腿麽?省了中間這一環節,要更方便才是,怎麽還生氣了……
總之從那以後,張睿就再沒在薑緋的事上做過主張。
人樂意給自己找麻煩,他總不能攔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