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如墨的目光在顧長虹的身上轉了一圈，顧安寧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淡淡的道，“滾凝薇現在在哪裏？我去看看她！”
“在加護病房……”見顧安寧有了鬆口的趨勢，顧長虹伸手一指，連聲的道，“走走走，我帶你過去。”
病房的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顧凝薇的腿斷到了大腿根，白色的紗布留不斷有些滲出。
她乾裂着嘴脣的仰躺着，整個人臉上有些死氣沉沉的。
顧安寧盯着她看了一會，隨手抽出牀尾的簡歷翻看了起來……
顧長虹在一旁搓着雙手，一副想要說話又擔心打擾的架勢。
“啪”一聲合上了手裏的病例，顧安寧轉頭朝顧長虹看了一眼，“讓人準備手術室！”
“好。”
愣怔了幾秒纔回了神的顧長虹答應着，拔腿就朝外面跑去了……
顧安寧定定看着顧凝薇，眼底的情緒洶涌。
要是不做手術的話，顧凝薇能夠在牀上苟延殘喘的撐過一個星期，就算多了。
不過顧凝薇之前做了那麼多壞事，就這樣死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依顧凝薇目前的情況上判斷，她根本就沒辦法徹底好起來。
甦醒之後，她一輩子都只能被困在房間裏。
畢竟顧長虹好面子，是不可能讓她坐着輪椅四處走動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對於顧凝薇來說纔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吧？
暗自在心裏冷嗤了一聲，顧安寧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冷光，轉身走了出去……
三個多小時之後，她一臉漠然的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南星……”守在外面的顧長虹一個健步躥了上來，一臉迫不及待的問道，“凝薇……凝薇的情況怎麼樣？她什麼時候可以脫離危險期？”
“今天和明天是關鍵。”顧安寧冷冷擡眸看了一眼，語調裏不帶任何起伏的道，“只要這兩天裏不出現岔子，她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聞言，顧長虹長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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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轉身打算去休息的時候，一擡頭就看到南星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南星瞠着眼睛，表情裏帶着錯愕。
眉頭不自覺的擰了下，眼底不由得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
驟然聽到了顧長虹的咳嗽聲，她一秒就將眼底的情緒壓了下去。
隨即，她目不斜視，冷漠疏離的宛如將顧安寧當成一個透明人一般，徑直從她的身邊走過了，“爸，凝薇怎麼樣了？”
“人應該沒事了，不過這腿……”
想到顧凝薇的傷勢，顧長虹不禁有些犯難了。
“現在醫術這麼昌明，應該可以安裝假肢吧？”南星在他的背上拍了下，安撫着開口了。
“她的雙腿都被砍去了，想要倚靠假肢站起來是不可能的。”顧安寧回眸看了一眼，語氣淡淡的，“再加上這次拖延的時間有些久了。”
“下半輩子，她只能倚靠藥物在輪椅上度過了……”
聞言，顧長虹猛地往後踉蹌了下。
呆滯着目光的他用手扶着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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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就變得蒼老而憔悴了……